这时恭王与庄王已经赶了过去,亲眼目睹了诚王唇边浮现的冷笑,恭王忍不住喝骂一声,下一瞬便拉满了攻,竟想一箭射向诚王,庄王见状忙握住了他搭箭的手,低声喝道:“大哥不可。”
这一幕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并未曾本人察觉,便连诚王本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雍王的身上,并不知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眼瞧着雍王平安而归,他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此时侍卫已把山猪群圈在了空地上,无数的利箭朝着中央的方向射了出去,雍王勾着姚颜卿的腰身把人放下下来,回头冷冷的望着诚王,神色莫测,诚王回望着雍王,嘴角微微抿着,眸子眯了眯。
雍王突然勾了下嘴角,把目光收了回来,轻声与晋文帝道:“父皇,儿臣护驾来迟。”说罢,人已转身朝着场中央的方向走去,目中寒光闪闪,唇角勾出一抹嗜血的笑,下一瞬搭弓上箭,一箭射向了山猪群,那一箭快如流星,直接命中一头山猪的脖颈,其力道之大竟叫那山猪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哼哼声,便轰然倒地。
百官早知雍王骑射甚佳,却不想竟如此惊人,当即目露惊愕之色,晋文帝却是目露骄傲赞许之色,诚王见状眸子暗了暗,双拳紧握,下一瞬却朝着场中央使了一个眼色,因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雍王吸引,自无人瞧见他的举动,唯有姚颜卿留意着诚王,窥见他的眼色后,便知又要生出事端,然此时此地他自无法名言警示雍王,唯有高喝一声以作提示,之后便护在了晋文帝的身侧,招来晋文帝欣慰一笑。
雍王姚颜卿一声高喝,便知有异,目光当即一冷,又一箭射出,此时山猪已死伤大半,活着的几只身上也扎着数支利箭,用不了多时仅剩的几只山猪便可命丧黄泉,却不想事有突变,一只山猪朝着围困住他们的侍卫群冲了过来,其中几名侍卫竟似被惊住一般,来不及有所反应,竟被那山猪拱翻在地,紧接着几只山猪便顺着空出的位置冲了过来,方向正是晋文帝的位置,
“赶紧护驾。”诚王厉喝一声,驭马上前挡在了晋文帝的身前。
姚颜卿眉头皱了一下,却想不透诚王所图到底为何,若说弑君,且不说他有没有这个胆子,便是有,他未曾染指军权三军又怎可能听他号令,若说是为了趁乱要了雍王的命,显然他已失算,可偏偏他却叫人故意放了山猪过来,莫不是为了争护驾之功?姚颜卿正想着,却听诚王惊呼一声:“三哥,你做什么?”
姚颜卿目光顿时落在对面,却见雍王张弓,弓弦上并无箭矢,而诚王却当胸命中一箭,脸上犹带了不可置信之色。
众人因护着晋文帝,并未注意到诚王是如何中箭的,听他一声惊呼后才把目光调转到他的身上,目中所及与姚颜卿并无分别,众人惊疑不定的看着诚王,又望向了雍王,已然有些不知所措。
姚颜卿阖了阖眼,只听惊呼声响起,见诚王已仰倒在地,胸口鲜血涌出,晋文帝已高声喝道:“太医何在。”
姚颜卿实不曾料到诚王竟不惜以命陷害雍王,这变故实在打的人措手不及,眼瞧着晋文帝眼中已只有诚王一子,姚颜卿心沉了沉,眸子望向了雍王。
雍王脸色极其阴沉,却在目光与姚颜卿交汇的时候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过去,姚颜卿薄唇紧抿,晋文帝在事后会有如何反应,才是他此时最为关注的。
姚颜卿听晋文帝召他过去,目光便从雍王身上移开,匆匆的近了前,只听晋文帝沉声吩咐道:“这交给你和冯百川善后了,朕先带四郎回行宫医治。”说罢,竟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扔到了姚颜卿怀中。
晋文帝此举让百官惊异无比,谁也未曾想到他会信重姚颜卿至此,竟把可调动金吾卫的令牌放心交与姚颜卿,若姚颜卿有不臣之心,只需联合雍王便可行逼宫之举。
晋文帝这一举动,已叫人摸不清他心中到底如何做想,诚王那一声惊呼显然表明了那当胸一箭来自雍王,偏偏在此时,他竟把可调动金吾卫的令牌交付到了与雍王关系素来亲近的姚颜卿手中,让人实在猜不透他到底是信重姚颜卿,还是信任雍王。
第122章
晋文帝留冯百川与姚颜卿善后,作为从潜邸时就跟随在晋文帝身边的臣子,冯百川自然明白晋文帝的用意,他与姚颜卿商议了一番后,便由他先护送女眷回城,余下的事就交由姚颜卿负责。
姚颜卿临时受命,心中不可谓不惊,连他都在揣测晋文帝的用意,口中应了一声,见冯百川提步便走,丝毫没有半分犹豫,心中一沉,也来不及多思量,便让侍卫请了御医过来,先为雍王治伤。
恭王与庄王见姚颜卿带了御医过来,便轻轻点了下头,眼中难掩打量之意,实在是晋文帝的举动过于出人意料,此次随同而来的百官不知几何,更不用皇室宗亲,可晋文帝却撇下这些人,择一个年轻小子负责善后,甚至给出了可号令金吾卫的令牌,足见对其信重之心。
太医为雍王处理好伤口之后便退了下去,雍王动了动手臂,薄唇抿成了一线条,脸色冷沉,眼睛凌厉,却不发一语。
恭王见气氛凝固下来,清咳一声,道:“老四这是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也想要拉你下马。”说话间,他目光看向了姚颜卿,这番话显然是说与他听的。
晋文帝既留姚颜卿善后,而冯百川先行了一步,这件事便是由他负责,可以说他的想法一定程度上左右了这件事的真相。
“老四既自寻死路,我便成全了他。”雍王神色平静,语气却煞气浓浓。
姚颜卿目光落在雍王受伤的手臂上,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不知何时又渗出了血丝来,他目光一顿,又调转了开,轻声开口道:“王爷还是大局为重的好,臣先去行善后之事,王爷可先行回行宫。”说罢,姚颜卿拱了拱手,朝着正在处理山猪尸体的侍卫群走了过去,这些山猪成群结队的出现在这边,必是有人故意驱赶,且当时这些侍卫已将山猪群围困住,偏偏在最后出现了破绽,此事实在过于可疑,这两点尚需要调查清楚。
恭王见姚颜卿离开,脸色不由一沉,冷声道:“什么东西,便是冲着你救了他一命的份上,也不该是这个态度,老三,以后学着聪明些吧!这姚颜卿可不是好东西,见风使舵,瞧着父皇眼下心思都在老四身上,就不拿你当回事了。”
雍王遥遥的落在姚颜卿的身上,那件绛红色的胡服染上了血渍,导致衣料上出现了深浅不一的色迹,雍王唇角弯了下,以五郎喜洁的性子,此时怕是觉得难受的紧。
“老三,我和你说话呢!听见没有?”恭王见雍王没有应声,又追问了一句。
雍王收回目光,淡淡笑道:“五郎不是那样的人,大哥放心便是了,他的心不在老四那边。”
庄王皱眉道:“你就这样信他?若是他在父皇面前多了嘴,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我自是信他。”雍王轻声回道,眼神闪着光,嘴角勾了起来,说道:“咱们也回行宫吧!总得瞧瞧老四死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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