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头不住的点头,“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它说知道自己间接害了许多人,可被邪术控制,它自己也是身不由己。”
二鬼配合无间,话毕,一齐看向沙发上所坐之人。
易夏笑了笑,轻轻‘嗯’了一声。
相比于善于掩藏的人类,亡故的阴魂鲜少会说假话骗人,不是因为他们不愿说,而是因为说谎极容易被人看出,更由其对于他们这类玄学术士,不被看出且罢,若是被看出,无异于是在自掘坟墓。
思索片刻,她提议道:“老道那里你是回不去了,我送你入轮回可好?”
怔了怔,头头飞速的开始摇头。
他身形矮小,脑袋不敢剧烈晃动,只激动下顾不得许多,一时之间,空中只见一道虚影在左右摇摆。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似乎是摇累了,才开始开口‘哇哇’自己的想法。
“它说老道利用它做过的坏事太多,入了轮回,恐怕只会堕入饿鬼道抑或地狱道,即使是您替它超度,也最多是进入畜生道。”
言下之意,并不想进入轮回。
易夏垂眸,“那你呢,这么久过去了,你仍旧不想去投胎吗?”
小鬼坚定地摇了摇头。
转头与大头鬼咬了会耳朵,它认真道:“我们都不想去投胎,求您将我们继续收起来吧。”
没有再问它因由,暗叹口气,易夏缓缓摇铃。
直至面前空无一物,才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道电话。
“霍先生应该在旁边吧?”
听对面的江大夫轻快应‘是’,易夏继续道:“你将手机开至免提,我有话对他说。”
江汉卿虽有些疑惑,可想着待会自己也能听到,便没有多问什么,免提打开,他轻拍了几下守在病床前的男人,示意他注意听电话。
没多久,就听大师的声音清晰从听筒内传来。
“霍先生,你待会叮嘱下警方,让他们务必要找到王婶的身体现在何处。”
霍启伦默。
当初妻子看在王婶孤寡又过得贫苦的份上,才让她来家中做工,却没想到她恩将仇报,竟做出这样的事,此刻她不见了正好,他又怎么可能替自家仇人寻找归魂的身体?
正要拒绝,只听大师又再次开口。
“在你家做工这么久,她不止盗窃过一回财务,你可以找人去查查她的银行流水。我觉得比起让她做一辈子游魂,剩下的后半生蹲在监牢,更能对得起她曾做过的事,你觉得呢?”
霍启伦眼前一亮,“谢谢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竖日。
易夏度过了一上午的考试时光。
语文考试过后,不少同学都聚堆在对答案,见大多说自己考得极差的都是班内学霸,轻笑一声,她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将目光对向下一科要考的数学。
正翻阅着习题,就见桌面忽然放上了一双白皙手掌。
抬头一看,眼前的女孩她并不认识,只对方面颊上的濒死之相,却被她全然看在眼里,
“易夏,中午能陪我一起吃饭吗?”
虽是提议,可女孩面上却没有半点神采划过,与之相携的,是她眸中遍布的死寂。
踌躇片刻,易夏冲她展露一抹微笑:“好。”
第057章
放学铃响。
老师收卷过后, 没几秒,就见那女孩又站于自己面前。原以为对方所说的吃饭是在学校食堂, 却不想跟在她身后,最终的目的地竟是在校门之外。
行至路边的苍蝇馆子,易夏停下脚步。
“顾子衿。”叫了一声女孩名字, 她开口提议道:“不如就在这里吃?”
说话间, 眼睛朝旁一瞥, 片刻后重新紧盯对方面颊。
也不知是被看得不自在, 还是心中有鬼祟蹿出, 顾子衿的面上迅速闪过一抹慌张。
“我……我知道那边有一家更好吃的。”
声音落毕, 面上又随之升起了一抹红晕。
这副样子,心虚与否只要是个眼明的就都能看出。
易夏却仿若未见,仍顺应着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那就听你的。”
走了大约有十分钟, 前方的顾子衿忽然停滞不前,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目光所及, 只见七八个打扮的流里流气样的社会渣滓于远处站定。
似乎是注意到她们的目光,几人稍作商议, 便齐齐朝她们走来。
为守的一名挑染了一缕黄毛,年龄大概在三十左右,略泛光泽的刘海垂于他的眸前, 一看便不像是什么好人。
离二人还有七八米距离时,黄毛朝顾子衿招了招手:“乖, 过来。”
这样的称呼在现代虽不多见,但显然也只是适用于情侣。
眉头微蹙,易夏将视线于二人身上挪动。
一个是面貌清纯的女高中生,一个是打扮怪异的社会混混,看了许久,她也没看出顾子衿与这人有着夫妻之相。
颜值虽不是检验真爱的唯一标准,可这男人浑身上下只透露着一股low意,除非是顾子衿瞎了眼,否则怎么可能会看上这样的一个人?
正想着,顾子衿的行动给了她回答。
神色惊惶的退后了几步,顾子衿哀切道:“我……您不是说我将她引来,您就会放过我吗?”
察觉到旁侧投来一道锐利视线,她忙低头躲避起对方的目光,心中既愧疚,又悲哀。
愧疚的是为了自身安危将同学置于险地,悲哀的是若再来一次,她的面前仍是只摆着这一个选项。
黄毛男人嗤嗤一笑,整副神情仿若听到了什么笑话。
“说什么呢,别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身后的几名小弟也跟着附和,手足无措间,使得顾子衿再次红霞满面。
注意到了她的红脸,不堪入耳的话瞬间不要钱般从几人口中冒出,调侃的语气仿佛不是在面对一个十八岁女生,而是在与明码标价的艳丽女郎讲着床上才会说的调情段子。
见旁侧要找的正主一言不发的冷眼旁观,挥手止住众人的议论,黄毛男人上前几步。
“易大师?”
看对方终于望向自己,他再次朝前一步:“这位大师,我们老大最近有些流年不利,想请你过去帮个小忙。”
不同于面对顾子衿的随意,单凭语气,易夏便感觉对方态度的诚恳。
只或许为习惯使然,黄毛男人说话时贴的距离太近。
嗅到一股孜然与油腥混杂的气味出现于鼻腔,易夏心中直犯恶心,伸手抵在对方的胸膛,抬头瞅了眼对方面相,见其夫妻宫上生有三颗恶斑,便明白对方此举不是无意,而是故意而为之。
厌恶之色不带掩藏的显于面上,后退两步,易夏似笑非笑道:“你们老大着实有趣,遣人出门办事,竟然差你这个脑袋充满了黄白之物的人来作为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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