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只掌握在强者手中。
……
就在容颢宗议亲一事讨论地沸沸扬扬的时候,宸王接到了暗查淮南侯的密旨。
宸王从宫中出来,亲卫连忙迎上来,将缰绳递到宸王面前。
宸王翻身上马,反常地没有策马快行,而是任由爱马慢悠悠地向前走。
亲卫也不催促,尽职尽责地跟在宸王身后。
宸王倒没想到皇上这样看得起他,竟然派他去彻查淮南侯。
淮南侯,雄踞荆州多年,几乎就是淮南道的土皇帝。而且荆州多水道,水匪横生,淮南侯年年以剿匪的名义向朝廷要兵要粮,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水匪不减少,很多军士反倒不见了踪影。
皇帝一直怀疑淮南侯蓄养私兵,甚至荆州的水匪究竟是兵还是匪都说不准,而且近几年淮南侯的动作也越来越大,江南道许多官员都和淮南侯往来甚密,由不得皇帝不多心。
话虽如此说,但是满朝文武中,看得清淮南侯野心的人不少,但愿意暗查淮南侯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荆州水道纵横,险滩遍布,若没有本地人带路,外人去不是迷路就是搁浅。而且淮南侯在荆州盘踞已久,佣兵自重,那里的百姓只知侯爷,不知天子。许多启吾卫中的老手去了淮南便音信全无,是生是死至今都不知道。
而且淮南侯手上的私兵也是一个难题,听说去年有一个要离任的县令看不惯淮南侯势大,临走之前和朋友喝酒抱怨了两句,说要回京参淮南侯一本,结果就在离职的路上,遭了水匪。全家老少,无一活口。
经此一事,淮南道的官员人人自危,连长安的许多言官都转了口风,再不敢提淮南侯的不好。
这无疑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圣人的忍耐终于达到顶峰,前些天便透露出查办淮南侯的口风。这些天子近臣无人敢应承,而最后,皇帝把这个棘手的难题,交给了宸王。
宸王突然加快马速,亲卫一个晃神,就和宸王拉开了两个马身。
亲卫连忙追上,宸王没有减速,一路疾驰着往卫所跑去。
众人只看到宸王府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但谁又知王府的每一分声势,都是冒着生命危险搏回来的。
就像这次任务,要么成功,宸王府的声望更上一楼,要么失败,他死在千里之外的淮南,王府顷刻间土崩瓦解。
为了走到今天,宸王已经得罪了太多人,如果失去圣心,那等待他的,将是各大家族积压已久的怒火。若是早年,他孤身一人,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可是要命的是,他已经有了割舍不下的牵挂。他的妻子还在府中等候他回家,长子正在议亲,他的小女儿还未及笄,没有他护着,他如何放心将女儿交给另一个混小子?
明德门的轮廓隐约可见,可容三十二辆马车并行的朱雀大街一路延伸,渐渐没于黑暗深处。街边的灯火稀稀拉拉得亮着,远远看去,仿佛一条通往皇城的不归路。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以为设置了自动发表 ,可是没有……
晚了二十分钟,对不起大家?_?
第24章 西市见闻
容思青到达外书房,门口的侍卫进去通报,过了一会,侍卫请容思青进院。
容思青穿过一重又一重的院落,这才走到宸王办公的地方。
宸王翻阅一本卷宗,搁在一旁的狼毫笔笔尖还是润的,看来非常忙的样子。
容思青将手里的食盒呈上,“阿父每日办公幸苦了,四娘不能做什么,只能亲手熬一碗清梨汤,若能为阿父解解乏,女儿便心满意足了。”
宸王瞥了容思青手中的食盒一眼,侍奉在侧的亲卫马上上前,接过了食盒。
然而容思青看起来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宸王正忙着查淮南侯的事情,容思青不走,他没法办公,只能耐着性子等,等容思青说出她真正的意图。
容思青果然开口道:“阿父,天气渐渐热了,您要格外注意蚊虫,女儿昨夜被叮了好几个口子,床榻上还爬了一只蚂蚁,吓死女儿了。!”
说完,容思青状似无意地感叹道:“母亲去年说要给我换院子,换到一个好一点的院子,蚊虫应该就不会这样猖獗了吧!”
容思青偷觑宸王的脸色,结果宸王神色冷峻,完全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容思青以为宸王没听懂她的暗示,只好接着说道:“女儿最近新学了一个糕点,唤作樱桃五福糕,女儿本打算蒸一盘糕点出来,请父亲尝一尝女儿的手艺,可惜厨房管事不许,女儿不敢得罪管事,所以今日只带了清梨汤过来。”容思青遗憾地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五福糕没做成。”
容思青以为宸王没有听懂,事实上从第一句开始,宸王就猜到她要说什么了。容思青先是暗示自己被蚊蚁叮咬,后面又说黎阳承诺了给她换院子,却迟迟没有兑现,宸王毕竟是专职收集情报的人,见过多少后宅阴私,怎么能听不懂容思青在给嫡母上眼药,暗示嫡母苛待她。
宸王手下的情报网渗透京畿,岂能掌握不了自家后宅的动向。后宅之事宸王从来不管,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内宅发生了什么,容思青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宸王心中有数。
正因知道实情,宸王才感到失望。容思勰有的容思青都会有,虽然嫡庶有别,容思青拿到手的会比容思勰的低几个档次,但如果说黎阳苛待她,这个理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以往接触到其他府的那些乌糟事时,宸王常在自豪,自己的府邸就不会出现这些魍魉手段。可惜如今看来,人性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宸王终于说话了:“内院之事我一概不管,你若想换个住处,直接向你母亲请示。”
容思青心里有些慌,不应该啊,按照常理,宸王应该对她露出怜惜之意,然后她再加把火,就能成功挑起宸王对黎阳的不满意。可是宸王却冷冰冰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宸王言辞冷厉,容思青愈发放低姿态,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来。前世的经验告诉她,男人最吃这一套。
“儿也想亲近母亲,可是母亲对我总是不假辞色,女儿怕惹母亲不高兴,便没敢再提这回事。”
宸王心中愈加不悦,堂堂王府宗女,干什么学这些小门小户的作态?但宸王城府颇深,无论心里如何不快,脸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容思青低头垂泪,自己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于是见好就收,提出出府的请求。
“想出府便出去吧。但是,内务由你母亲掌管,下次出府,不要来找我,直接和你母亲请示。”
宸王还是这样不留情面,看来讨好宸王一事,任重道远。容思青心里无奈,对宸王行了一礼,慢慢退下。
容思青退下后,隐在暗处的亲卫走到宸王跟前,继续汇报探查到的消息。方才的汇报被容思青打断,这一来一回,他们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再容不得耽搁了。
宸王听完暗卫的汇报,有条不紊地发布接下来的计划。暗卫收到指令,并不多言,眨眼间便消失在原地,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方才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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