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谋_君夭【完结】(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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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二人早先便被调入了西北军支援一二,周大人莫要疯狗乱咬人!”颜歌冷笑,又道:“周大人不妨去血缨军旧地一瞧,那里的墓碑,却是有一个是笑笑的,我当初亲眼瞧见了……”

  她正要说出,却又觉得不对,此时笑笑同她说过,当初她却是死过一次,却是在玉辞的帮助下复活,但是这等事说出来,会有人信么?

  “荒谬!荒谬!你言下之意,可是这东风笑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活生生立在这里的人,竟被你说成了死人,真真是个弥天大谎,还是毫无水平!”

  “你……!”颜歌怒喝,却是无话可说。

  东风笑颦眉,她要如何解释,只可惜玉辞不在,他若是在,定是能说清楚此事!

  朝堂之上也开始议论纷纷,一旁,周力又开始讥讽道:“依阁下的说法,如今这东风笑,究竟是死是活?若是活的,她如何从那灭营中安然无恙逃脱?若是死的,如今站在朝堂之上的又是何人?”

  他说着,丛健一方人也开始附和,龙椅上的皇上瞧着下面一片混乱,正想断喝一声止了,却只听颜歌低哼道:“你不必管她是死是活,只需知道,你是快死了!”

  话音未落,只是这一瞬,东风笑便见面前疾风一掠,继而,只见一阵鲜血喷涌而出,煞是骇人,速度之快,怒气之重,她和楚肃竟是都未及拽住,一旁的丛健、顾劼枫、穆远等人也未及反应。

  朝堂之上一片静寂,连皇上张开的、打算怒喝的口都僵在了面上。

  只见阶下,周力的颈项已被生生削开,殷红的鲜血四处喷涌,而他已然倒地而亡,一旁,颜歌周身溅满了血液,眼神冷狠,手里攥着一个银簪子,上面有血迹,还挂着些皮肉,她冷冷地、满面怒容地立在那里。

  怎的这般冲动莽撞!

  东风笑心下一急,上前一步硬夺了她手中的簪子来:“颜歌,你……”

  颜歌张了张口,终究是一言未发,也不瞧她,身体颤抖着,急促地喘着气,显然,方才是怒不可遏才痛下杀手,心里也是分外紧张的。

  ‘砰!’的一声,只听华阶之上,皇上一声断喝:“当朝之上竟敢妄自斩杀朝廷命官!你眼里还有没有国法了!”

  颜歌闻言,身形震了三震,继而,只见一旁的丛健一挥手:“抓起来!”

  东风笑闻言骤然一敛眉,竟是半步上前反手便将颜歌扣在地上,身法利落得紧。

  众人皆是一愣,颜歌颤着身子被她摁下,略带惊诧地扭过头瞧她,可一眼过去便是了然——是了,东风笑擒住她,正是怕丛健的手下上来‘误伤’。

  另一边,楚肃见状一愣,却见顾劼枫已然几步上前扣住颜歌的另一条手臂,这才松了口气——东风笑和顾劼枫二人都不会伤颜歌分毫,而顾劼枫恰恰也算是丛健的手下,如此一来也讲得通。

  那边,丛健见状只得抬手挥退了上前的手下,回身向皇上拱手道:“陛下,血缨军都尉颜歌轻视国法,当朝斩杀朝廷命官,按罪当诛,以振龙威!”

  东风笑闻言颦眉,这丛健真真是个泼皮!

  “陛下,都尉颜歌此为,也是为着给罪臣东风笑打掩护,依臣下所见,二人,皆需打入大牢,听候发落!”丛健拱手而言,满面肃然。

  周遭顾劼枫、穆远等人闻言心中皆是大骂‘无赖’。

  东风笑闻言的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丛健不惜一番拐绕也要陷害于她,如今逮到了机会,自然是更不可能放过她了。

  龙椅之上,皇上的眸光一闪,他心里清楚,身为古月传人、他的亲侄女的东风笑绝不可能叛国,只可惜,东风笑的身份乃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天子的威仪和明理是不容打破的,而丛健恰恰利用了这一点,将罪名当朝说出,让他堂堂当朝皇帝也无法反驳。

  罢了,只要让人严加看管,莫要‘误伤’了便好。

  兀自攥紧了拳,半晌,皇上终于道:“丛将军所言不错,须得打入牢中再行审讯。”

  丛健闻言,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弧度:“陛下英……”

  “不过,二人皆是有军功之人,若是押送、审问途中出了丝毫‘差错’,你的头颅也不必要了。”皇上不由他谢恩,冷冷甩来一句。

  丛健听见那末了数字心里一抖,可皇上寻的原因也不容辩驳,只得行礼道:“末将遵命!”

  此时,南乔国,平焦城,睿王王府。

  亭台楼阁分外雅致,镂雕之处皆是精奇非常。

  “今日幸得武王大人拨冗前来,寒舍真真是蓬荜生辉。”玉竹一袭青衣,坐在大厅一侧,将那主位让予了一个须发半白的男子。

  那男子只是抬手客气一二,便也落了座。

  “睿王言重了,小王惶恐。”

  这男子一袭紫衣,尽显贵气,面上的褶皱棱角如同硬刀所刻,刚硬得很,看相貌当是过了不惑之年,可他依旧是器宇轩昂,毫无垂垂老态,他的客套动作娴熟而又到位,可面上分分明明写着几分心不在焉。

  玉竹却是全然不在意一般:“武王大人能来,便是给了玉某人一个天大的面子。”

  武王闻言,抬眸瞧了他一眼,道:“今日小王前来,不为着客套。”

  玉竹一笑:“是玉某人话多了,玉某人出言请小王,是想助大人取来一顶‘白帽’,大人赏光而来,想来也是信得过小王。”

  武王闻言眸子一亮——不错,他本就是‘王’,若是取来了皇帝头上那一顶‘白帽’,他就可为‘皇’,如今的他手执大权,当朝陛下沉迷女色,不学无术,此时若不动手,难不成要干等着被人吃掉?

  “当今陛下仁厚,睿王何出此心?”武王复又垂了眸子,沉声说着。

  可玉竹却全然不惧,毕竟武王既来,便是有意,方才那眸中闪光,也已被他察觉,他从容一笑,不紧不慢:“人固忠,但不当是愚忠;忠,则忠于皇室,忠于国家;陛下仁厚,然素爱美人,又每每身体不豫,被迫疏于政事,如今战事吃紧,局势混乱,如此恐难长久。”

  “再观武王大人,手掌大权,运筹帷幄,朝中事务每每需经大人之手,如此,若不‘实至名归’,竹真真替大人不值。”

  武王抬眸瞧他一眼,只是闷哼一声。

  玉竹一笑,拱手道:“大人不必多想,竹乃是善巫蛊之人,如此只是顺应天意,若是多说,也只是盼着,大人成事之后,竹能分得一杯羹。”

  武王闻言,锐利的眸光似刀似箭,在他面上一掠,而玉竹却是淡笑依旧,毫无退缩畏惧之意,武王移开眸子去,冷声道:“陛下乃是当朝皇帝,也是本王的亲兄弟,睿王此言,难道就不怕本王上奏陛下,赐你个满门抄斩?!”

  玉竹闻言拂了拂袖子,笑道:“武王却是仁厚忠勇之人,不过,此番大人虽是手掌大权,难道不觉得如履薄冰?小王听闻,当年陛下继位之时,朝中大臣分为两派,一则是支持大人的母妃,主张立长;一则是支持当今太后,主张立嫡。最终陛下继位,以仁厚之义用大人为武王,可所有的故事究竟是如何,怕是他人难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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