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吓坏了,赶忙高声叫着,拼命地想要将楚悠拽开!
三个人一片混乱,纠缠成了一团!
“本宫今天就杀了你这个贱人!”
“倒要看看,谁活得更长!”
楚悠发了疯一般地,竟是能拗过邱鸢和丫鬟那二人的力量,拽着邱鸢就摇晃撞击!
“放肆!”
忽然间,一阵大力袭来,楚悠只觉得手臂陡然一痛,继而,生生向后跌去,被狠狠甩落在冰凉的墙壁上!
她呵呵冷笑了几声,抬起眼来,看着这黑漆漆的牢房里,那一抹熟悉的影子。
“乌查礼……”
她呜咽着唤着,却不肯再唤他陛下了。
昔日里她心目中最好的丈夫,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负心之人。
乌查礼此时此刻只是冷冷瞥她一眼,便匆忙抬起手臂来,将面上带血、美目半睁的邱鸢紧紧抱在了怀里。
“鸢儿,我说着你不要来,怎的这般不听话……”
乌查礼低声说着,用龙袍给邱鸢擦拭着额头的血。
此言一出,跌坐在牢狱里的楚悠默然扬唇。
‘我’……
陛下、陛下,好一个‘我’字!
情根深种,你对她,连天子的称呼都放下了!
她只觉得周身一软,陡然间便周身卸了力气,倒在地上,身形伏在地上颤动着。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宣太医!”乌查礼抬头看着那丫鬟,厚重的声音陡然响起。
那被吓破了胆的丫鬟听到他威严的声音,铁青的脸才回过神来:“是,是,陛下!”
说罢,三步两步便往外跑去。
乌查礼又小心翼翼地安慰了邱鸢几声,听见她气若游丝地回答他,手臂的力量又加了几分,继而,他冷着面,狠狠瞧着那牢狱里的女人。
蓬头垢面,半疯半儍,他曾经的皇后。
“楚悠,你害死了朕的第一个孩子,还要害死另一个?!”他冷冷地说着,一字一句仿佛是冬日寒冷的冰锥刺在楚悠心上,刺出一个又一个又痛又冷的血洞。
第下:且南飞177 诅咒
楚悠闻言,哼哼了一声,忽而漠然开口:“乌查礼,我不曾想过害瑛贵人的孩子,凶手便是你怀中之人!”
乌查礼闻言,墨眸里闪过一丝讥讽,手臂却是又紧了紧。
“当日中午起,朕便宿在鸢儿宫中,倒是你,派丫鬟到瑛贵人那里去了两趟!楚悠,你以为朕不知道么?!”
楚悠陡然间抬起头来,一对眸子里仿佛燃着火:“不知道!我不知道!陛下在瑛贵人有孕之时对她冷淡之至,一天到晚心里只有这个贱人!瑛贵人乏血,宫里也无人搭理,我念及龙嗣,派绣娘去送血燕,难道也有错!”
乌查礼冷冷一哼:“楚悠,当真是朕的好皇后!”
“瑛贵人怀的是长嗣,宫中岂会怠慢轻视!哪里轮得到你大老远送东西?!”
楚悠狠狠地看着他:“陛下怎么做的,自己心中有数!”
乌查礼瞥了她一眼,声音如洪钟:“瑛贵人的孩子是孩子,鸢儿的孩子便不是孩子?!你口口声声说是心念龙嗣,方才为何如此大力,想要至鸢儿于死地?!”
鸢儿,鸢儿,鸢儿!
口口声声,一丝一句,都是他的鸢儿!
他早就中了这个狐媚的女人的媚药,蒙了心神!
楚悠咬着牙,冷冷看着他,忍着撕裂般的痛苦挺直了脊梁!
“人生出来的才是孩子,狐狸精生出来的只能是畜生!”楚悠狠狠地说着。
她如今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而家里的人也被发配到了苦寒之地!
乌查礼的手段,无以复加!
此言一出,邱鸢的身子剧烈地抖了一下。
乌查礼察觉到,只觉得心里一个抽痛。
他最爱的女人,就这么被说成了狐狸精!他和他最爱的女人的孩子,居然被咒骂成了畜生!
“楚悠!”他铁青着脸一声断喝。
楚悠却只是坐在那里讥讽地笑。
“楚悠!你别以为朕不知道!当初你家人交代着你,嫡长二字,皆要占全!你用尽手段谋害龙嗣,当真是毒妇,毒妇!”乌查礼狠狠吼着她。
楚悠咬了咬牙,身子晃了晃——原来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自己分毫!
一直以来,这么多年,都在暗中探查她的底细,没有丝毫的放松,这么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陛下,你真是好啊!
“我没有!”楚悠咬着牙,一丝一句,目光仿佛能吃人。
乌查礼冷冷而笑。
楚悠看着他,此时此刻,忽而撕心裂肺地吼出声来:“乌查礼!我楚悠十五岁嫁你为妻,那时你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子,连太子都不是!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我可曾负过你半分!”
“当时太子派刺客取你性命,我以身为盾护了你性命,自此以后每逢阴雨,伤口都是撕裂一般地痛!”
“先皇设罪将你软禁之时,那晚你发了高烧,我冒着雨从狗洞钻出去给你去买药,回来时生生受了侍从一剑!”
“你当上太子之后,被派远征遭了围困,当时朝堂上都说你回不来,要另立储君,是我死皮赖脸地拿出假的家信,冒着欺君之罪保住你的太子之位,你可知道,当时我的腿都在抖!”
“先帝驾崩当晚赶上宫乱,我跪在大将军脚下替你求情,这才让他出兵!”
“乌查礼,你摸着良心想想!我楚悠可曾辜负过你半分!你摸着良心想想,一直以来,你三妻四妾,纳嫔封妃,我可曾对你使过半分性子!我执掌凤印调理后宫,可曾有过半分混乱?!”
乌查礼只是冷冷哼了一声,睥睨着她。
“放心,你死之后,身后之名依旧是皇后。”
楚悠闻言,忽而冷冷笑了,笑得声音越来越大,随后,竟是伏下身去,连眼泪都出来了。
“好!好一个死后依旧是皇后!”
“乌查礼,你好狠的心,你的心是铁做的啊!”
乌查礼默然而立,冷冷地看着这个痛苦地缩成了一团的女子,面上却连一丝一毫的动容都没有。
正在此时,太医匆匆赶来。
“陛下。”
乌查礼听见声音,陡然转过身去,举步便走。
“劳烦先生看护好鸢儿。”
竟是将身后的、他曾经的皇后视若齑粉。
一行人在簇拥之中向天牢外走去。
身后,却忽而响起了撕心裂肺般的、歇斯底里的怒骂。
“乌查礼!我以命咒你,不过不惑,江山尽毁,代代儿女,男盗女娼!”
乌查礼闻声周身一阵,继而向着侍从冷冷道:“割了她的舌头。”
楚悠的这句话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声音凄厉骇人,一遍一遍,萦绕在乌查礼心上,他只觉得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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