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聪却是审视着她,没有动摇之意:“笑笑,便是男子,单手执鞭,单手带人也相当危险,你这般做,当真是不要命了。”
东风笑咬了咬牙,自己也知道不对,低下头去,却依旧不肯松开玉辞来。
“当真是不怕出事,若是有事,你们俩都好过不了。”韩聪叹口气,继而指示道:“把他交给你旁边的刘副将,男子的力气好歹比你大。”
那刘副将闻声一愣,继而拱手称是。
东风笑支支吾吾:“不成,大哥,我、我保证,这路上绝不折腾了,但是我要带着他。”
之前几次三番地折腾,如今东风笑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放开玉辞了。
韩聪叹口气,但也知道这么下去行不通,回头瞧了瞧这一列,继而咬牙道:“好,成,那你下马,后面还有一辆空的囚车,你就带着他坐那个走,也免得你再瞎折腾。”
东风笑闻言,顺着他的手势瞧了去,也顾不了这么多事了,麻溜的下了马去,随即一把将玉辞抱过来,举步就冲着那囚车去了。
韩聪看着她这背影,哭笑不得,心里却也是稍稍宽慰的。
平日里那般要强,那般一心向前的笑笑,难得瞧见她这般啊。
东风笑这边则是几步跃上车去,坐稳之后顺带带上了那木栅栏的门,随即在这个木头笼子里选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坐好,抱着玉辞继续开始给他渡内力。
他温热的身子离她很近很近,他周身的气息盈满她心间。
哪怕如今他没醒,东风笑却忽而觉得满足。
她最爱的这个男人,如今,就在她身边。
之前他救她护她太多次,终于有一次,她能够用自己的力量和心智护着他了。
东风笑一面渡内力给他,一面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颈窝里,贪婪地嗅着他的气息。
然而,这囚车栅栏的空隙当真是不小,周围的兵士见到这副场景,愣了愣,继而假装不曾瞧见,有些尴尬地扭过头去。
此时此刻,南乔都城,墨久长发在身后束起,脚步匆匆入了堂前。
“蒋公公,可否代为给陛下传话,在下有要事求见陛下!”墨久咬着牙,一路急急赶来,脸都是一片通红。
也难怪他着急——方才消息传来,平焦城竟是给人攻破了。
那蒋公公一向颇为尊重墨久,闻言一挥马蹄袖:“咱家这就去禀明圣上。”
可是他如此说着,自己心里也没谱——毕竟那邱贵妃……
墨久一拱手:“谢过公公了!”
蒋公公行了一礼,匆匆而去。
墨久则在堂里急匆匆地踱着步子,一圈又一圈。
一会子,脚步声响起,墨久急得来不及多想,当即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平焦城被攻破,末将……”
他一顿,终于意识到了来者轻飘飘的脚步。
墨久一抬头,看着邱贵妃邱鸢莲步轻移,眉眼带笑向着他走来。
“你……”墨久一向知道这邱鸢不是什么好人。
墨久和楚家私交不错,自然从楚丞相口中得知过邱鸢的作为,在他看来,这邱鸢真真就是乱国的红颜祸水。
邱鸢听见他这不敬的称呼,颦了颦眉,继而面色如常:“墨帅,陛下批改折子乏了,还在歇息,本宫便待他先来瞧着,或者给墨帅带话也好。”
“好意心领,不必,墨久只求面圣!”墨久看也不看她,哪怕这个女子美得摄人心魄。
邱鸢挑了挑眉,却是俯下身去瞧着他:“墨帅莫要跪着了,地上凉。”
说着,竟是伸出手来递给他,想要扶他起来。
墨久冷哼一声,没理她。
“说起来,本宫约摸三年前还见过墨帅一面呢。”邱鸢美目流波,笑道。
墨久一愣。
“邱府……墨帅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墨帅还是同血缨军副帅一同去的呢,当初本宫瞧着,倒是两相般配……”
邱鸢笑言。
“住口!”墨久一咬牙,不容她拿这说事。
邱鸢冷哼一声:“怎么?戳中墨帅心事了?墨帅若是不心虚,倒是不妨将这些天,这两年来的事情细细解释一下,看看能不能解释得通顺!”
墨久一咬牙:“解释也轮不到同你解释!我自会同陛下讲明!”
邱鸢一笑,背过身去,玉臂却悄然溜到墨久的肩膀上。
“墨帅当真是义正辞严……”
墨久对这个女子厌恶到了几点,此时她的纤纤玉手在他的肩膀上游弋着,他只觉得一阵反胃,急昏了头,也气昏了头,方才被她那番话一激,更是迷糊,也未多想,竟是下意识地狠狠一甩手,将邱鸢生生甩了开去!
“呀——”
邱鸢身子弱,不由得一声低呼,已经被甩到了一旁的椅子下方,姣好的面庞上皆是惊惧之意。
墨久一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忽而听见一旁传来一声断喝:“放肆!”
墨久一抬头,却见乌查礼一袭龙袍,气势汹汹,跨步而来。
那天子几步行至邱鸢面前,毫不在意龙袍曳地染灰,蹲身下去,将那个女子牢牢地抱在怀里,乌查礼的脸上都是心疼:“鸢儿……”
邱鸢的脸上扯出一丝笑意:“陛下,无事。”
乌查礼叹口气,告诉一旁的公公速速宣了太医来,安抚地抚了抚她的小脸,继而一凛眉,怒视着墨久。
“墨久!鸢儿说中了你的软肋,你便要加害于她?!”乌查礼咄咄逼人。
墨久一愣:“陛下,末将无意……”
乌查礼哼了一声:“无意?朕亲眼瞧着,鸢儿好心扶你,你却将鸢儿狠狠推开去,你可知,不仅仅是鸢儿,还有她腹中,朕的皇嗣!”
也不仅是推开的事儿,乌查礼赶来之时,还恰好听见了邱鸢那句——“邱府……墨帅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墨帅还是同血缨军副帅一同去的呢,当初本宫瞧着,倒是两相般配……”
墨久心下一慌,直道不妙。
慌忙叩头不起:“陛下,末将着实有要事!”
乌查礼抬手,陡然间掀翻了一旁的桌案,‘哗啦’一声,那器具散落,碎了一地。
“要事!朕知道有要事!这才让鸢儿来带个话,谁知你倒好,只顾着想自己的事,你可是对鸢儿说了分毫正事?!”
墨久咬牙,如今陛下被这妖女蛊惑得不轻,他又该如何是好……
“墨久,楚相谋乱,你和他私交不浅,朝堂之上对你什么反应,你自己知道,朕念着你战功赫赫,留你一命,不想你终究是辜负了朕的心意!”乌查礼冷冷瞧着他,话语如剑。
墨久重重叩了个头:“陛下!”
那边,太医匆匆赶来。
乌查礼瞥了一眼墨久,早已无意搭理他——他估计着,此番墨久所为的正事、要事,多半也是因为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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