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谋_君夭【完结】(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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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起闻言一笑,道:“自是无妨,巧了,敝君也不善酒,那今日,便你我二人把酒言欢!”

  东风笑一笑,见那男侍给甄起和她斟上酒,只是不着痕迹地地拽了拽玉辞的袖口。

  玉辞心下自是明白东风笑的用意,她一口咬定他喝不得酒,便是担心甄起将她灌醉,从而诱使她做什么不轨之事,东风笑自是要留个后手。

  东风笑掂了酒杯,轻轻一嗅,却觉得这酒比之那军中之酒,酒味稀薄,心下一时没底,只担心这酒里加了东西,而此时,甄起却已执起杯盏,敬道:“北阁下,先干为敬!”

  东风笑也知没了退路,一拱手,便要举杯同她干了,却见一旁玉辞忽而抬手执了她的酒杯,她的力气不及他,竟被生生抢了过去,扭过头去,却见玉辞笑得清浅:“玉虽不善酒,但一来需感谢家主款待,二来也替笑笑饮上些许,以现殷勤之意,虽是干不了,但请家主莫要介意。”

  东风笑扭头瞧着他,拢在袖中的手兀自攥紧——她明了,他这并非是敬酒,而是探毒,只盼着他能嗅出是否有毒,莫要靠尝的。

  “能得公子敬酒,莫说是干不尽酒,便是公子一口不喝,也是在下的福分!哈哈,自是不介意,只是羡慕北阁下的福分,能得公子相伴,来,甄某这便干了!”

  甄起的这一句话,引得东风笑一笑,心下揣摩着那句‘能得公子相伴’,可她却不知,许久之后,待她在想起这句话,心里竟满是凄凉落寞……

  玉辞浅酌一口酒,复又将酒杯放下,五指渐渐展开。

  东风笑瞧他一眼,心下一算计,‘五’的谐音便是‘无’,心下了然,执起酒盏来,向着甄起道:“笑岂敢怠慢了大家主,便干了这一杯,家主既已干了这一杯,请便便好。”

  甄起一笑:“北阁下乃是英豪,敬阁下,自当一干为敬!”

  二人便各自一干,末了,互相一呈杯盏,相视一笑。

  菜肴丰盛,酒肉三巡,甄起已是微醉,而东风笑喝得虽不比她少,但是全无醉意,只是装得摇摇晃晃——毕竟,这酒相比外面的也太淡了。

  想想最初在营帐外和弟兄们拼酒,三碗下去便觉眼前迷蒙颠倒!那酒,酒香四溢,便是隔着条巷子也能嗅得到!同其相比,今日这酒,简直是淡如白水!

  忽见甄起一扬臂挥退了众人,须臾间,这屋内便只余座上四人,只见甄起摇晃着酒杯,低声道:“呵,饮得多了,也不及谈谈事情……想着二位初来城中,定是有不少事情想要了解,今日也无旁人,不妨便一说。”

  东风笑瞧着她的模样,心下猜不透她是否是醉了,一笑,道:“这一路过来,城中甚是漂亮,风景不逊于外,只是于外有情,终归要回去,便是……回家一般。”

  甄起又抿了口酒:“回去……自是要回去,谁敢拦着北阁下回家?”

  东风笑道:“此处甚美,可笑也不知为何,玉公子自带来到此处,便觉得筋脉受阻,提不起力气来,故而也不敢让他饮酒,想知道为何会出现如此状况?”

  白日里同这东女城的女子交手,东风笑早已摸清,这城中人对内力一窍不通,定是不知晓的,便索性不提,只说是‘筋脉受阻’。

  甄起闻言微诧,又正了脸色:“此事甄某也曾听闻一二,明日我便寻个人让北阁下问问;不过,甄某估摸着,若是内部筋脉只是,恐怕便是城主手下之人所为的……此番玉公子被带到牢中,极有可能便是为着世女的侧君人选,一来二去,其原因,其手段,其解法,恐怕都在那城主和世女手中,北阁下不妨思虑一二。”

  东风笑闻言颔首,心下也明白,这甄起也是聪明人,分分明明便是诱她去城主身边,但是其言论句句在理,此事多半是城主手下所为,她一笑,晃了晃酒杯,却是不说话。

  甄起见状心下微慌,忙道:“北阁下若是对此事无意,我们也可寻其他出路。”

  东风笑一笑:“家主多虑了,笑只是在想,那城主真真是个厉害人物,笑和玉公子都不曾见过她,更谈不上识得她,而她竟能将我二人撸至城中,还做了这般多的手脚,一想来,真真是自觉狼狈,也想着,这城主真是个有趣的人儿。”

  甄起闻言苦笑道:“可不是么!便是如此,来来回回这几年,城主已抓来不少外界之人了,不瞒阁下,甄某的一位侧君便是外界之人,是甄某当初阴差阳错自牢狱外的街上捡回家中的,真真不知道,城主为何要这般做事。”

  此言一出,只见甄起身旁的傅沧身形微微一滞,只见他微微颦眉,眸子里闪过一丝落寞,却又在须臾之间恢复了一片顺从与平静。

  玉辞轻呷了一口茶水,心中揣摩着甄起的话语。

  却听甄起继续说着:“我那侧君本还想跑回外面去,仿佛也是筋脉受阻,又寻不到办法,后来留在我府中,由我好好养着,便也安了心来,也不叫嚷着回去了,不过,甄某依稀记得,那时他日日奔走,夜不能寐,惦念的便是一个东西——只是这东西,不知北阁下是否知晓?”

  东风笑摇首,依旧是一言不发瞧着她。

  “便是‘圣水’,这‘圣水’并非是什么寻常的水,而是一种能够消除男子身上贞洁印子的水,据说只需一口,一个时辰之内便会除掉。”

  东风笑颦眉道:“不是说这印子昭示贞洁,分外重要,为何还有人会想要除去它?”

  甄起晃着酒杯,道:“传言只有那城主一脉才能碰着这水……因此我所知,也是传言,北阁下不妨便一听,据说这水一旦饮下,不管这男子还有没有贞洁印子,都能完全脱离昔日进入他体内的、让那印子出现的水的控制,自此,如果再给这男子饮下贞洁泉水,便可再度拥有贞洁印子——这样一来,在他人瞧着,便还是处子之身。”

  说着,她随手拽过一旁傅沧的右手腕,拂开他的一截衣袖,笑道:“比如,你瞧他,贞洁印子已然没了,若是喝了圣水,再饮下贞洁泉水,那么在不知情的人瞧着,他便还是处子,还可以嫁予别人……”

  她笑得毫无顾忌,一旁傅沧的眸子里却陡然闪过一丝失落,轻声道:“妻主……”

  见甄起不理睬他,便只得兀自咬了唇,不再出声。

  “你担心个什么,左右也碰不着这水。”甄起一挑眉,笑着瞥他一眼。

  又道:“据说这水的配方,只有城主一脉有,我瞧着那时自家侧君的尽头,仿佛是有了这圣水,便能破除那等筋脉之事,但具体如何,我也瞧不明了,只是一说。”

  东风笑闻言,笑道:“家主果真是爽快人,此言一出,笑如醍醐灌顶。”

  甄起道:“可是不敢当,来,若不嫌弃,再干上一杯!”

  东风笑一掂酒杯,二人相互一敬,二话不说便干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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