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谋_君夭【完结】(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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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风笑陷在他怀中,肆意折腾,也知他温润依旧不会悖逆她的心意,就像当初她问他:“美人儿,你若是哪日出门,碰上了个泼皮无赖,如之奈何?”,他会告诉她:“自然是……从了。”

  就像他在东女城里向她扬唇一笑,告知她若是留下,便给她做个侧君。

  她拽着那腰带的手又加了力道,另一只手半勾了他细瘦结实的腰。

  玉辞的眸子里尽是温柔和顺从,仿佛是月圆时的白月光,他察觉到她加大了力道,却发现的僵持着许久,忽而悻悻卸了力气,继而手一松,放开了他的腰带。

  东风笑迟疑了许久,抬起眸子来瞧着他,正对上他那澄澈的眉眼,那目光里隐隐有一丝茫然,她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美人儿……罢了,等这一切都结束罢。”

  等战火平息,盛世太平,半生戎马,共话桑麻。

  玉辞微微颦眉,轻叹一声,继而颔首,察觉到她依旧带着几分不甘心地窝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探出手来,一会儿捏捏他的腰,一会儿蹭蹭他的胸膛,却又不禁莞尔。

  你若执意于此,那便陪你等吧。

  依旧是环着手臂护她在怀,东风笑靠在他温暖的怀里,本是自知分外紧张难以入眠的一夜,竟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里,她和他一道去了古月,看初春时节古月花开,那花丛中的花儿向阳怒放,阳光洒在身上,一片温暖和煦。

  这一梦,直到醒来。

  多年早起练武的习惯,使得她醒来之时,总比军号吹响要早上些许时候。

  东风笑睁开朦胧的睡眼,动了动身形,揉了揉眼睛,四下一望,才发现天色蒙蒙亮,自己依旧被玉辞护在怀里,周遭依旧是那一泓溪水,方才意识到,昨晚在外面呆了许久,他若不唤醒她,确是难以回营,心里暗自责怪了自己一句,抬头瞧着他。

  玉辞依旧闭着眸子卧在溪岸边,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白皙的面上落下浅淡的阴影,随着他一呼一吸,如蝶一般微微颤动,鼻梁挺立,薄唇轻抿,墨色的长发和瓷玉般的脸上映着清晨浅薄的阳光,更是一番不可方物。

  东风笑瞧着他便是一番痴愣,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他的脸庞,又悻悻收回,只怕扰了他均匀的呼吸,恬然的熟睡。

  低头瞧见他依旧敞开的衣襟,正是昨日她下手拽开的,那衣襟里的肌肉紧致,凹凸的线条恍若浑然天成,他的怀里温暖而又舒服,以至于她这一晚睡得格外甜美。

  东风笑深呼一口气,从他怀中小心翼翼地脱离出来,给他拢好衣襟,背好枪,又运了内力抱他起来,偷偷摸摸地带着他往军营里走去。

  平心而论,若不是今日还有大战,今日真想就这么看着他。

  门口的兵士在晨光里立得笔直,见晨雾缭绕中闪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这兵士一愣,抄起长枪来便要喝出声来,却见那人飞快地走进了来,凝神一瞧,竟是血缨副帅东风笑。

  他目光一溜,却瞧见副帅怀里还抱着营中苍鹭来的先生,副帅走得小心翼翼,那先生却睡得很沉,他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耿直地想要开口,却被东风笑甩过来的一个眼神给唬住,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语吞了回去。

  东风笑带着玉辞便入了大营,一路四下张望着往他的营帐处跑,却见这般早的时候,那营帐外竟还有一个人影立得肃然,一动不动。

  她一愣,手臂一紧,又上前几步,却见立在那里的人正是月婉。

  东风笑脚步一滞,月婉也回过神来,瞧见这副光景,心下惨淡,表面上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啊……是笑笑啊,还有,王……”

  东风笑尴尬笑笑,点头,抱着玉辞的手臂却丝毫不放松力气。

  月婉咽了咽喉咙,低声道:“那……王、他……没事吧?”

  东风笑低眸扫了一眼玉辞,摇首道:“无事,只是睡过去了。”

  月婉点头,心下已是一片了然,心间仿佛瞬间被大水漫过,一片窒息和冰凉,只是勉强笑道:“呵……没事便好,我、我走了啊……”

  东风笑见她摆手离开,也回以一笑,继而举步便入了营帐。

  抬手将玉辞放在榻上,覆了层薄被,她稳了稳内力,定了定神,也无心多想方才的事,只是靠在榻边瞧着他的面庞,嗅着他周身的香气,也无心外出操练,只觉分外幸福。

  她的心上人,抱着她睡了一夜,许她月下安眠。

  另一边,月婉失魂落魄地跑回营帐,却见营帐外,俞策两腿岔开坐着,对着小虎一顿逗弄,一会子拽那狗儿的耳朵,一会子采它的尾巴,一会子又扥着它的后腿不松手,月婉见状不由得黑了脸,方才扭过身去想要离开,却只听身后,‘汪呜’一声,继而便是俞策一声低呼。

  月婉一愣,只怕这痴人被畜生咬着了,忙扭过头去,却见俞策抬手压着小虎的嘴,不允它扑咬,面上依旧是傻笑,口中念念有词:

  “唉,小虎,亏我平日里对你这般好,惹急了你,你竟也向扑我,唉,真痛,真痛。”

  忽又拍了拍头,道:“呵,看来凡事,皆有个限度,一旦过了火候,便是自讨苦吃……”

  月婉闻言一愣,低眸瞧见他那一对亮晶晶的眸子,此时他正咧着嘴,仰面冲她笑着。

  那句话说得她心里一空,可这委实不过是一个傻人的胡话,她告诉自己这当不得真,匆忙别过脸去不去瞧他那晶亮的眸子,举步便冲入帐中。

  月婉的手抖着,瞧着一旁,蚕娘和著意都睡得安然,咬了咬牙,从袖中掏出一袋小小的药粉,缓缓地、犹豫地打了开来,脑海里忽又撞入了俞策方才的那一番话,她怔愣着不知如何是好。

  忽而,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一幕。

  那个女子将她的王按在身下,而王,抬起手臂来护在她腰身的一侧。

  月婉狠狠咬了牙,眼眶泛了红,终于抬起手来,将那药粉悉数倒入了面前的药碗之中,她定了定神,转身将一碗熬好的汤药和在了这药碗之中。

  可惜了,她顾不及管孰对孰错了。

  那边,营帐里,天色渐亮,东风笑回过神来,估摸着军角也快响了,便匆忙站起身来,俯身用唇蹭了蹭玉辞的额头,扶了扶枪便匆忙向外跑去。

  她还想着该回趟自己的营帐,多打理好行装。

  在帐子里收拾了一阵子,束好了各式武器,听着外面军角吹彻,许久方毕,她查验了一遍又想出去,却忽而听见门外,有人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东风笑颦了颦眉,道一声‘请进’,那人便撩开帘子走了进来,正是月婉,此时她手中端着一盏汤药,小心翼翼地走到桌案边,放下来,也顾不得抬头,便笑道:“王昨日嘱咐着我,说副帅体内有冰蛊,本身发寒,今日一战,不应忘了送个暖身子的药来,便是这个,快趁热喝了罢。”

  东风笑一愣,心中暗自诧异了片刻,想着昨晚玉辞为何不曾同她说此事;可又一想,众人皆知知月婉乃是玉辞的亲信、心腹,许是玉辞想着此时,怕耽搁了,才交代给她,方为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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