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记_苏笑白【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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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是不是还要住在这里啊?”

  “紫公子,奴家依旧住在画舫。”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准备和暮白住一个屋呢——”

  “阿紫!”

  “紫公子,你——嘤嘤嘤……”望着那张美艳动人的脸此刻正哭的梨花带雨,我心里却没有一丝报复后的快感。

  “阿紫,你要向文玉道歉!”暮白第一次这么严肃的要求我给一个外人道歉。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呵,文玉文玉,叫的多动听啊!看来我现在是多余的人了——”我转身飞快跑离这里,怕自己再呆一秒就会忍不住要和暮白大吵一顿。

  是啊,我是他的谁啊?师弟而已。

  现在有个美人喜欢他,愿意照顾他,还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他,我应该为他高兴的不是吗?他总要娶妻生子的,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啊……

  可我为何会这么难受,看着文玉每天往这里跑,端茶送水,做他喜欢吃的糕点饭菜,现在还要跟在他身旁,为他分忧解难。

  是啊,他该是也喜欢她的吧,他对她那么温柔,自作主张让她留在这里,还替她鸣不平……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从正午到黄昏。不想回去,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一颗心空空荡荡,不知道哪里是归路……周围的世界人来人往,可我的世界一片宁静。

  古色古香的长亭镇,热闹繁华的长亭镇,是我要暮白同自己暂居这里的,我们在这里两年了,从人生地不熟到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我们一直相依为命,我以为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可是现在,我再也不是暮白的唯一了。

  这种感觉让我很难受……

  “紫衿……”手忽然被人用力拉住。

  “小白师兄?”我抬起头,“青茉——”

  他放开我的手,神情很疑惑的样子,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了?垂头丧气的样子——脸色也这么苍白?”

  我摇摇头,又指指胸口:“青茉,这里难受……”

  “跟我走!”手又被拉起来。

  我跟着他一直走进一个屋子,又随他坐在一张桌子边。

  “小二,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拿上来,再来壶酒!”

  看着满桌子的菜,明明中午没吃饭,我却毫无胃口,只是低头一杯接一杯得喝酒,直到被一只手接过杯子,我抬起头:“青茉,让我喝吧,难受——”

  “紫衿,举杯浇愁愁更愁,你可以向我倾诉,或许我可以帮帮你。来,先吃点菜。”

  看着被他夹满菜的碗,我勉强夹了两筷子,却食不知味。心中酸涩,也许,倾诉出来会好一点吧。

  我放下筷子,用低缓的语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小白师兄对文玉好,心里很难受。

  文玉会做他喜欢吃的糕点饭菜,会为他分忧解难,她生的花容月貌,又善解人意。

  而我,一直以来只会让小白师兄照顾我,还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今天他第一次跟我发脾气,因为一个旁人……他一定是讨厌我了,他喜欢文玉……”满心烦忧让我话说得语无伦次。

  第6章 酒楼风波

  “暮白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冷不丁听到对面人这样问,我抬起头见他面色严肃。

  于是点头道:“师父只有我和师兄两个徒弟,我和师兄感情也一直很好……”

  却听对面青茉忽然抬手招唤:“小二,上壶酒!”

  “好咧,客官这就来——”

  酒很快就摆上……酒杯也很快就斟满……

  青茉递给我一杯:“我们边喝边聊!”

  我接过杯子,一仰头见了底,满足得叹了口气,有时候,酒真是个好东西啊!

  青茉再帮我斟上:“来,我们干了这杯!”二人举了杯子对碰……如此这般,酒过几巡。酒劲上涌,我晃晃脑袋,打开了话匣子。

  “哈哈,青茉,我跟你说哦,你试过一出生就父母双亡,被人当作傀儡操纵几十年吗?”饮尽杯中酒,我捏着杯子把玩,醉眼斜看对面人。

  对面人坐姿端正,脊背挺直,静静注视着我。

  我苦涩一笑:“世人被名利所累,所谓的家族利益,永远大于个人的利益……”

  前世的自己说的好听点是纵横各种赚钱行业的南柯集团的太子爷,只不过人人都知道,南柯集团的太子爷不过是他爷爷培养的一枚接班棋子。

  我的爷爷,南柯集团的太上皇,作为南柯集团的第三代掌门人,他把毕生的精力都消耗在南柯上,包括他的独子和儿媳和他的唯一孙子——我。

  从我记事起,我的身边永远跟着一大群人:照顾生活的,安排每日行程的,保护安全的,当然还有我爷爷的眼线。每天辗转于各种文化课管理课礼仪课艺术课……

  偶尔也会被带到一间宽大古朴冷冰冰散发着死亡腐朽气息的房间里,巨大的书桌后,坐着我那永远忙碌阴郁的爷爷,不,用他的话来说,是祖父。

  小小的我,就站在那张高过我头顶的书桌前,接受他的课业抽查,或者关于为人处事上的一些建议。

  “你是南柯未来的接班人,南柯给你无上的荣耀和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同时,南柯也将是你毕生的责任和义务,所以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务必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自我记事起,那张刻满岁月沧桑的脸,永远不苟言笑;自我记事起,他也从来对我没有任何属于亲情人伦的表示;自我记事起,我们永远是上下级的规矩相处……

  而我也渐渐在一次次失落失望伤心愤怒无奈中明白,对他而言,他需要的永远只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

  那声爷爷,也只是他对我唯一的纵容。唯一一次因为年少无知,第一次挑战他的权威,并且成功,只因为无意中提起我死去的父亲让他暂时捡起他那仅剩的,被丢在心底某个旮旯的一点亲情。

  在这种环境里渐渐长大,渐渐习惯高高在上万众瞩目,同时也习惯寂寞孤独尔虞我诈。

  直到我二十二岁那年。

  那年我又一次成功打败一个强劲的商业对手,拿下一个油水很足的项目。才刚六十八岁却风烛残年的祖父,将禅位大典正式提上议程。

  找了德高望重的相术大师看了黄道吉日黄道时辰就等三天后正式接班。

  两天后,我却在接班前夕,看着书桌上的一叠资料,受到人生中的致命一击。让我彻底颠覆了自己已经经历的二十二年人生所建立的价值观。

  一个星期前,招标会结束后。我正春风得意的带着我的跟班绕过我的对手某著名公司的著名团队的著名经理人——那个打头站的卓尔不凡的男子,忽然听到他低声道:“南少,你忘了你的父亲南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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