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闫看了一眼宣七爷,凑到她的病床前,稚嫩帅气的包子脸皱成一团,面露担忧的神色,说:“方嘉敏,你现在好点没,还疼不疼了?”
怎么可能不疼,苏舜卿在暗地里吐槽,却依旧忍不住为胡闫的举动所感动,年少的情感最为纯粹,最为难得。
差不多所有的同学都走出了病房,只剩下胡闫一个人了,他趴在病房前,离她很近,一脸担忧。
她想摇摇头,可是脖颈受了伤,被固定住,只能小声说:“没事,谢谢你关心。”
胡闫面色一红,别过脸去,声音突然降低,细如蚊呐的说:“没事就好,那我……那我,下次再来看你。”
一侧的宣七爷撇了撇嘴,小屁孩泡妞还挺有一套的,还下次,怎么,你还想有下次,做梦去吧。
苏舜卿应了一声,胡闫这孩子就一轱辘的钻入了病房外的人流中,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她才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就听见宣七爷阴声怪气的说:“还看,有什么好看的,小小年纪不学好,早恋倒是一把手。”
“……”苏舜卿一脸冷漠,并不想理会宣七爷。
真假千金(五)
她是被房间外的说话声给吵醒的,刻意压低的交谈声,面对宣七爷时候恭敬的恭维语气,她睁开眼,透过折叠窗帘缝隙往外看去,一宣七爷身前有两个身影,一个是窈窕富态的倩影,一个是比七爷矮点的西服身影。
毫无疑问,多半是袁父袁振天和袁母,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刻意压低的声音和房间隔音性良好导致她什么都没得听见。
醒了,振作了,也该虐渣了。
那些即将给她使绊子的极品亲戚,在未来方嘉敏落魄时踩上一脚的所谓亲人,她一个个都不会落下。
对她好的,自然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她自然不会手软。
“叮……恭喜宿主触发主线任务‘灭掉一切极品,还反派一个美满人生’。”
苏舜卿:呵,托管系统,你这主线任务范围够宽广的啊,囊过了一个人的人生,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恰逢此时,病房外的人推门而入,袁母见她醒了,愣了愣,嘴张了张,最终什么话语都没得说出,保养得仪的面容上露出讪色,有些尴尬的走到了一旁。
袁父袁振天常年在生意场上打交道,对于怎么和一个陌生人尽快熟络亲热起来,他是得心应手。
“嘉敏醒了?”袁振天凑到她的病床前,语气亲昵的询问了一些身体上的事宜。
苏舜卿点了点头,乖巧的一一回答。
末了,袁振天叹了一口气,似是很难为情,又不得不开口,他浑浊的眼珠包了一泡滚烫的泪水,热泪盈眶的握住她的手,说:“嘉敏,伯父有件事想跟你说,其实……其实伯父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袁母见此,在一旁不停的掉金豆子,不停的用帕子擦眼泪。
“嘉敏,幺儿。”袁母动情的哽咽道,她不停的责怪自己,把一切事情的始末给娓娓道来。
事实上,方父在方嘉敏小时候带过她去袁家玩耍,那时候小小的女孩子目含艳羡之色的看着袁籁抱着洋娃娃,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弹着钢琴,好像童话故事里的小公主。
而她,什么都没有,每日早起晚睡,要做各种的苦力活,不仅磨损了一双手,手心满满都是茧子,还要承受方母动不动的打骂。
苏舜卿愣了愣,起初没说话,宣七眼尖,看见这小矮子把手放入被中,他怀疑她在掐大腿,只见她嚎了一声,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一个劲的掉。
“爸——”
“哎,幺幺儿。”袁振天老泪纵横,他擦了擦泪水,露出沧桑的笑容。
苏舜卿破涕为笑,又照葫芦画瓢叫了一声“妈”。
“哎,我的乖女儿,我的幺儿。”袁母擦了擦眼泪,上前抱住她,一家人便紧紧的拥在一起。
宣七爷看了一眼窗外漫天红云遍布的晚霞,忽然觉得心情愉悦,好像……当个好人,也不难。
七点后,病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说不上是不速之客,只是对于方嘉敏来说,方家就像一个冗长的噩梦,一个不堪回首,泪水多洒的地方。
来的人是方父和方母,在他们名义上的女儿住院的第四天后才出现的人。
一个诅咒方嘉敏怎么不被车撞死的养母和一个受妻子责骂,整日里生活在妻子阴影下,又染上酗酒坏毛病的男人。
方母提着一袋橘子,堆着一脸笑容凑上前打招呼。
袁振天夫妇才走不到一小时他们便来了,很巧妙的没有撞上。
宣七爷在角落处打开笔记本电脑办公,时不时和她说上一两句话。
便是在这种巧妙的时候,方家夫妇来了。
宣七爷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低下头专心的办公了,事实上苏舜卿很想问一句,大叔,你不忙吗?
整日里都在病房里陪着她,便是她的亲生父母都没有这样,又不是你撞人的,你不用这样,我的良心会受谴责的——才怪!
“嘉敏,感觉怎么样了?”方父问。
她轻声说:“好多了,医生说再过十多天就可以出院了。”她露出了一抹苍白柔弱,让人心疼的笑容。
方父不好意思的别过眼,说:“这样就好,爸爸和妈妈,来晚了。”
“嘉敏啊,以后你去袁家过上好日子别忘了妈妈啊。”方母忽然发难,嚎啕大哭道,手上还摇了摇她。
她吃痛,闷哼了一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瓣,有意无意的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宣七爷。
受伤的她可整治不了泼妇,不怕极品亲戚找麻烦,就怕亲戚武力高。
“妈,你放心,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离开我们家的。”她忽然说道。
预备开口阻止他们两人动作的宣七爷默默的闭了嘴,低下头,不打算管闲事,他倒要看看这小矮子怎么解决这对极品夫妇。
方母停止下了嚎啕大哭,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抹了一把鼻涕和泪水,复而喃喃道:“这样子啊。”
“嘉敏啊,不行啊,你是袁家的千金,你不回去我们会有麻烦的……”方母又开始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方嘉敏从前不知道自己是被有预谋狸猫换太子的,自从她回了袁家后,在袁家步履艰难,这时候她开始怀念在方家过的艰苦日子,方母虽然动辄打骂她,可有时候,对她时有真情流露。
方嘉敏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独自舔舐伤口时怀念从前被人关心的日子。
她开始接济方家,把自己的零花钱省下来,给方家买些米面粮食和礼物送过去,这么一送,便送到她落魄的时候,至死她才从宣七爷的口中明白了一切的始末。
“妈,别摇了,我头晕。”她只能如是道,她词穷了,很是无奈。
“那……那我回去好了。”她小小声的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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