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玉却是上了脾气,硬着声道:“你说不用就不用了?你刚才可是不可一世的很,怎么现在却说不用了?”
那几个人也不帮腔,大有热闹不看白不看的意思。
焦史平被她挤兑了脸都成了猪肝色,粗着声要说不好听的,却眼尖地看到陈雪玉头上一闪而过的粉玉,再看她通身的气派,焦家在县里还有一家很大的首饰铺子,当然知道这难得的粉玉不是有钱就能买的,爷爷年轻时候有幸见过一次,跟自己这些后辈说起的时候,那眼里的神色复杂的让人不敢深想,焦史平虽然有些不学无术,到底是见过场面的,瞬间变了神色,呐呐赔礼道:“这位夫人,刚才是我太没见识了,今日有幸来到醉仙居,看到墨宝是焦某的福气,改日定当备下厚礼前来赔罪。”
还等着看热闹的李明远等人,瞬间惊掉了眼珠子,心电急转间,与他称得上熟悉的李明远顿时明白了,焦史平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转变的这么快,李明远虽然看不出他的人品秉性,但对他识人的能力还是很认同的,神情谦和有礼地朝陈雪玉点头道:“夫人,若有不到之处,还请夫人海涵,今日是为庆贺白兄能去京城参加统考来的,若是打扰之处,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见他这样说,陈雪玉也不再计较,淡淡一笑道:“言重了,只是不忍明珠蒙尘,这才忍不住出言,打扰了,各位继续。”说完从红叶已经打开的门当先迈了出去,待她出去,红叶高常才依次出门,最后面的高常甚至还细心的替他们把门又关了起来。
高常一脸崇拜地看着前面缓步轻走的夫人,没想到一向有奇奇怪怪主意的夫人,学问竟然这样高,这件事这下要告诉将军,嗯,夫人为将军打不平的事,更要着重告诉将军。
那三人来的莫名其妙,走的更是干脆,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暗自猜测她的身份,却又不敢轻易问出口,白青云的脸色却是更白了,他到底错过了什么?虽然心里这样问自己,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清晰地告诉自己,就算自己当初拉回了她的手,这样的她,自己有资格站在她身边吗?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流水线
想到那个男人,那个睥睨犹如王者的男人,白青云的眼里的莫测便如星火一样一点点的寂灭,就算自己错把明玉当成顽石在先,那个男人却慧眼识珠,虽然自己不知道那个男人的真正身份,但他几乎可以肯定,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若真是个只会杀猪打猎的粗人,又临安郡和平谷县里的醉仙居和天衣绣坊是巧合吗?
虽然白青云因为出色的学识,正在一步步的进入到县里的贵人圈子里,到底是没什么门路,接触不到朝堂上那些足以搅动风云的人物。
正坐在“将进酒”包厢里的陈雪玉心情却不错的招呼众人开吃,一顿热辣滋味香浓的火锅过后,陆北才摸着滚圆的肚子叹道:“吃的真是畅快啊,吃了这一顿才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跟奶奶和福婶吃着香浓滋补却不辣的陈雪玉眼馋地闻着那麻辣香味,心里急的不行,却因为肚子里揣着娃的关系,只能吃温和口味的陈雪玉有些郁卒地白了他一眼,“你也太夸张了,我又不是让你去挖煤。”
“夫人啊,你是有所不知,好容易选好了位置从刺头手里买来,却招不来足够的铁匠,李打铁的儿子倒是个脑子好用的,现招了批生手,一个一个教,每人教一部分,到最后组和的时间,结果李打铁和他那几个子侄忙不过来,又把我抓了当苦力,我是那个苦力的人吗?我是靠手艺和脑子吃饭的,结果却被李打铁臭骂了一顿,还说不干活就不给饭吃,可怜我堂堂将军……”
正听的好笑的陈雪玉反应及快,见他说秃噜了嘴,目光直直看着陆北轻轻咳了一声,正讲的唾沫星子到处飞的陆北被她直勾勾地看着,再听着那隐含警告的咳嗽,顿时反应过来,改口道;“可怜我堂堂将要相亲的大小伙子,生生黑了两层。”
红枫和红叶白了他一眼没吱声,高常却是毫不客气地撇嘴道:“行了吧你,我还不知道你,旁的本事没有,躲懒的功夫却是一流,再说以你的本事,要是想跑,十个李打铁都拦不住你。”
陆北瞪了他一眼,小声嘟囔了句,“我就痛快痛快嘴,这都不让了,真是。”
待陆北嘟囔完,陈雪玉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才道:“李打铁的儿子倒是个人才,好好培养一下,以后铁器作坊就交给他打理吧,你也能腾出时间做些别的研究。”连现代的流水线的模式都能琢磨出来,若是不收在麾下,实在可惜。
陆北一听陈雪玉放了话,顿时兴高彩烈地应了下来,他就是个懒人,只想在一个窝里吃吃喝喝外加捣鼓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过了腊八,年味就渐渐浓了起来,忙碌了一年的人们也围在炉子边停下了奔波的脚步,置办新衣的置办新衣,采买年货的采买年货,一时间绣坊里的生意足以用火爆来形容,因为张武和槐花去了临安的关系,天衣绣坊里一楼里只剩下李婶、大安和张大富三人了,客人多的时候,三人忙的脚不沾地,更是有些地方照顾不过来,这便导致一天下来,丢了不少的帕子和香囊,因为物件小,李婶他们一时又顾不过来,只好求助到了陈雪玉这里。
她这里倒是有不少闲人,陈雪玉随手指了红枫和先前二平院里的小厮去店里帮忙,二楼却是不用她操心,进了腊八,雪花和杨花她们便放了假,二楼多数都是大户人家的女眷去的多些,杨花倒也能去打打下手。
看绣坊忙成那样,陈雪玉本打算院里一人发一套成衣的心思只好歇了下来,好在布料却是囤了许多,陈雪玉小手一挥,每人发了足够身量的缎子布,让她们自己动手,福婶更是一下子得了五两银子的月钱,喜的福婶跟什么似的,当时就踌躇着跟陈雪玉说要去县城里,看望他儿子,陈雪玉知道他儿子被人卖到了县里一户还算殷实的人家,母子连心,到了年节,她想见见她儿子,也是情理之中。
知道明天就是大平去县里送菜的日子了,陈雪玉便让福婶明天一早跟大平坐马车一起去,来回也方便,福婶见夫人这样为她考虑,更是直接跪下磕起了头。
谁知第二天下午一脸喜色去看儿子的福婶却是哭肿了眼回来的,正在和陈雪玉坐在屋里绣虎头鞋的张奶奶看到福婶红肿的眼睛,赶忙起身迎了过去,“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去县里看你儿子了吗?怎么哭成这样?”
福婶看着张奶奶担忧心疼的样子,眼泪顿时涌了出来,跪下泣不成声地道:“老夫人、夫人,求你们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吧,再没人救他他就死了啊。”边说边跪在地上呯呯地磕起了头。
陈雪玉对她的感情虽然不及张奶奶的深,看到温和利落的福婶哭成这副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上前两步跟红叶两人将她扶了起来道:“福婶,你先别哭了,你儿子到底遇到什么事了?要是能帮的上忙,我一定帮。”
张奶奶也在旁劝道:“你先别着急,擦擦眼泪,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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