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官员说道:“刑罚论处,自有官府。岂容你动用私刑?来人,给我拿下!回衙审理。”
恒钧守在陈慧身前,陈慧淡漠的看着刘有德,刘有德突然之间觉得背脊骨发冷。他强撑着道:“怎么?还敢拒捕?”即便话强硬,但是一班捕快,无人上前。谁都知道,跟青龙帮都敢动手,还动出人命的能是什么善茬子,然而人家青龙帮过来说裘三被打死了,才不得不出动,心里默默地在骂青龙帮,平时那般横,怎么到这个时候老巢里的人还不过来?
正当捕快们这么想的时候,又是一队人马。这次黑色骏马之上,坐着一个身穿墨色衣衫的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只蓄了上唇两撇胡子,棱角分明的脸加上冷峻的气质。陈慧心底暗暗喝道:“妈的!电影诚不欺我,黑道大佬果然都很有气质。”
这么个有气质的黑道大佬下了马,往前走,到了那个知府旁边,刘府台恭敬地称他一声:“秦爷!”
他略微点了点头,也不答话,继续往前,陈慧不禁心里想道:“居然还有比燕斐更装逼的!”燕斐乃是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的老大,老实人阿贵的前老板。那位秦爷走到了恒钧之前,跟他抱拳道:“不知是道上的那位朋友驾临扬州。来了也不通知秦某,好让秦某好好招待一番。”画风突变,来不及转变啊!他可是刚刚失掉一个大马仔,这个时候居然谈论请客问题了。跟这个知府比,这个人能成黑道大佬是有道理的。
罗先生上前一步道:“秦大当家好健忘,罗某人几次上你们总坛求见秦当家,要回这被扣的十二条粮船,大当家当真毫无印象。”
“罗掌柜,这事情秦某自会与掌柜相商。不过看来掌柜的朋友颇有来头,不知道秦某是否有幸请教尊姓大名?”那人说话之间还显得很客气,眼睛一直盯着恒钧,此刻恒钧背后的陈慧抬头和他的眼神对了个正着。那人有一瞬间的惊讶,不过是一瞬之间。
恒钧呵呵一笑道:“在下无名小卒,不污秦爷的耳了。跟着我家东家前来讨要我家的粮船罢了。”
“东家!?”那人略微带着疑惑地问。
恒钧微侧过身体,让出身后的陈慧。白玉簪青丝,素面若朝华,身上依旧是陈慧喜好的素色墨绿袍服,扎了腰带,这一副装束那裘三形容的分毫不差:“胸大,腰细,腚圆。”
“恕秦某人眼拙,不知能否请教女侠芳名?”说着还摸了摸两撇小胡子。
陈慧道:“秦帮主客气,我素来与江湖无来往,不敢妄称女侠。只是麻烦秦帮主按照约定,将我的这些粮船送往太平府。”只是撇清了,说不是道上的人,但是也不愿意跟他们说是谁。
“今年长江水患,江南收成减了大半,粮价居高不下,秦某人想为扬州百姓留下这些粮船。救这一年的饥荒!”能将打劫说得如此高大上,也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他说这话的时候,那刘有德还说:“秦爷仁义!”围观人还附和。
陈慧笑道:“秦帮主忧国忧民,实在令人敬佩!只是这些粮船是我家倾全家之家资购入。如果给了你,我便要倾家荡产,还会欠下巨额债务。在商言商,若是秦帮主有兴趣我这些粮食,按照扬州市价八折将这些粮收了去也无不可。”
“本帮拿不出这么多现银来!更何况八折购入,本帮要亏多少?”
“你八折买入,可以分毫不取的放赈,以全你忧国忧民之心。难道秦帮主不愿?原来秦爷愿意做的不过是慷他人之慨啊!”陈慧讥讽一笑,此刻面前这位才想起来似乎说错了话。
“我的死鬼啊!你死的好惨啊……”一声嚎叫传来,一个身穿花缎子的女人,拿着手帕擦着眼角,扭着屁股跑过来,扑倒在躺在地上,显得异常苍白凌乱的裘三的尸体上,一遍嚎一遍拍着地叫:“哪个杀千刀地把你捅死的啊?我以为你会死在那个小妖精身上,谁想到你是这样死的啊!你死地好冤啊!”这种哭丧的内容让陈慧大开眼界。
那半老的徐娘站了起来,叉着腰跺脚问道:“哪个杀千刀地杀了我男人,给我站出来!”那裘三的跟班到她面前,用手一指,先指着恒钧,后又指向陈慧,她的目光看向恒钧的时候一滞,恒钧一个哆嗦,看到陈慧的时候,就又跪地上嚎开了:“张半仙说你要死在狐狸精手里啊!你还真死在狐狸精手里,你不能看见这种狐狸精离远点啊”
被这么个女人打断,陈慧也不想在呆下去,她对眼前这个青龙帮帮主说道:“秦帮主,今日过于繁杂。我家小厮也需要入殓,不如明日另约了地点,咱们好好磋商这粮船之事。”
“秦爷啊!你要为我家男人报仇啊!他跟你风里来雨里去,上刀山下火海,他死了你不能不管啊!弄死这个小□□!”那女人一听这话,里面转过来跪倒在青龙帮帮主的跟前,抱住了他的腿哭道。
那人示意将这个女人扶起来,对着陈慧抱拳道:“你家死了的是小厮,我这里死了的确是我的兄弟。若是兄弟死了,都没有一句话。秦某如何对得起帮里的兄弟?如何服众。秦某人也要给帮里一个交代。我也不要你们的命,你是女子,秦某人不欺女人。他既然是腿踢了裘三进河,今日就剁下他的一条腿,算你我两家的人命恩怨两清,明日再谈生意。”
“这就不对了,我们不想来扬州,被你们挟持而来。你们先打死我家小厮,理亏在先是你们,一命抵一命,你倒是还想要他一条腿。这个账怎么算都不对。也别说不欺负女人。他只是将裘三踢进了河里,杀他的是我,这只手杀的。就在这里来个了断,你有本事就来取了我的手。没本事,给我把这些船运往太平府,另外吐出我交给你们运货的费用。如何?”陈慧这个时候淡淡笑着。
“我说过不打女人!有些女人自以为学了几天花拳绣腿,凭着几分姿色,男人皆让着她。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我劝你还是收收心,别整日打打杀杀。”这位帮主说的这话?
“那算了!恒钧,你来吧!”陈慧拍了拍恒钧的肩膀,不无遗憾地说道。
恒钧皱着眉头说道:“东家,他说你学艺不精!您不想证明一下吗?”
陈慧喟叹道:“他说的也对,那些男人都让着我,让得我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容我好好反思一下!你可以让着我,千万别让他。”
旁边的长发对陈慧说道:“东家,您对自己的容貌也太自信了吗?那些男人都拿命来让您了?”
陈慧瞪了长发一眼道:“你什么意思?说我不够貌美!”
长发立马拍马道:“东家自然美貌如花!”
陈慧点头道:“所以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那人听他们主仆三人对话,一下子进退不得,有些尴尬地要动气,恒钧已经走了出去抱拳道:“请赐教!”
那人动气了,也不多废话,拔出长剑,挟裹着剑气直冲恒钧而来,恒钧的重剑并未出鞘,直接以剑鞘抵御,金属撞击之间擦除了火花。陈慧担心对方的剑会不会出啥问题,毕竟恒钧的剑鞘也挺结实的。等他俩分开,陈慧看得真切,那柄剑居然毫发无伤,陈慧赞叹道:“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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