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萱玉却在此时叫住了他,道:“皇上。”
宇文烺转过头来看向她,孟萱玉抬起头来看着他道:“皇上难道没有发现,您对臣妾越来越冷淡了吗?”
陆太医一听,这淑妃和宇文烺的话,根本不是他这个太医应该听的,连忙跟宇文烺告退先出去。
陆太医出去之后,宇文烺才目光淡淡的回问道:“那你希望朕对你如何呢?”
孟萱玉没有话,从来不应该是她来希望他对她如何,而是他应该对她如何。
她发觉自己已经越来越觉得自己抓不到这个至高无上男人的心,从前她以为的她信奉的他对她的喜欢和庇护,都在心里渐渐的坍塌。但她又犹不肯相信,宁愿相信这是她的错觉。
孟萱玉没有再其他的,又道:“最后求皇上一件事,贵妃将先前伺候臣妾的宫人都发落去了掖庭宫,其他臣妾不敢多求,但是知棋和知画却是从伺候臣妾的宫人,臣妾希望皇上能给臣妾一个恩典,让她们二人回来伺候臣妾。”
宇文烺没有回答她的话,道了一声:“你好好歇着吧,朕下次再来看你。”然后就出了椒兰宫。
她从椒兰宫出来后,直接去了紫宸宫。
浔阳长公主揣度着宇文烺回来的时辰,自然不会还留在主殿当电灯泡,早早回自己暂居的侧殿中萱殿去了。
宇文烺走进来的时候,姜钰正盘腿坐在榻上剥栗子,殿内十分安静,只剩下她剥栗子“卡卡,卡卡”的声音。几上的碟子里已经放了满满的一叠栗子肉,但几上栗子壳却洒得到处都是。
见他进来,姜钰也只是缓缓抬起头道了一声:“皇上来了。”,然后又低下头去继续剥了,也不打算起来迎他和行礼。
宇文烺有些洁癖,看着榻上那乱糟糟的一团,有些皱了皱眉头,然后找了个离她远一点的地方坐下,看着她,问道:“你剥这么多栗子干什么?想吃干嘛不让宫人剥。”
姜钰道:“吃东西享受的是一个过程,让宫人什么都帮你弄好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着又难得的讨好的笑看着宇文烺,道:“臣妾请皇上吃啊,皇上要不要再来点栗子糕,明天臣妾亲手给您做啊?”着又一副得意的跟孟蘅玉作比较,道:“怎么样,如今的臣妾比以前的臣妾要贤惠吧?皇上是不是觉得现在的臣妾其实更好一些?”
宇文烺目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她又了什么令他不悦的话。
姜钰没好气的对他撇了撇嘴,爱吃不吃,本姑娘还不乐意伺候。完将装着栗子的碟子抱过来,掐了一个往嘴巴里扔进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兴师问罪
万得意向知道宇文烺的性情,让人将榻和小几都收拾干净了,宇文烺这才坐了上去坐在了姜钰的旁边。
宇文烺问姜钰道:“椒兰宫你是故意的?”
姜钰不满了,瞥了他一眼,道:“哟呵,皇上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宇文烺道:“你对椒兰宫不要太过分了,朕留着她以后还有用。”
姜钰将端在手里准备要喝的茶,“砰”的一声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没好气的道:“臣妾怎么了,臣妾怎么了,臣妾一个贵妃,辛辛苦苦每日给她一个淑妃煎药送药,还不能得一句好。淑妃一根皇上告状,皇上就跑来问臣妾的罪。真是好心没有好报。”
宇文烺却并不见生气,语气淡淡的道:“别以为朕不知道您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先换了她宫里的宫女砍断了她的手脚,再对她下了狠话,你煎的药送的药她敢放心喝?你没打算在药里动手脚害她,但只要给她造成心里压力让她整日惶惶不敢喝药,她那副身体放任下去只会病情延误气亏而亡,你分明又是想用另外一种方式杀她。”
姜钰“呵”了一声道:“那是她自己的问题,关臣妾什么事,臣妾又没逼她不准喝药,是她自己想得太多不肯喝,死了也是自己作死的。”说着又道:“再说了,她也没这么容易死。这不现在就找上皇上告状了嘛。”
都说祸害遗千年,她这种人说不定比他们都活得长久,能这么容易挂了就怪了。她也就能动点小手脚折磨折磨一下她,让她暂时不好过而已。
宇文烺道:“总之你记得朕的话就成了。”
姜钰道:“不好意思,臣妾健忘。”
宇文烺有些微恼的转头看着姜钰,道了一声:“你……”
姜钰抬了下巴看着他,一副不怕死的状态。
宇文烺怒道:“你早晚会气得朕忍不住杀了你。”
姜钰道:“皇上不怕她也跟着臣妾一起死了,那你就杀吧。”说完哼了一声,仰着头撇过脑袋去。谁怕谁呀。
宇文烺忍了许久,才将胸口的这口气缓缓的忍下去,跟自己道,大丈夫不与小女人计较,然后又放缓了语气,问起她浔阳来,道:“浔阳呢,今日心情如何?”
姜钰道:“挺好的,只要不提起崔家和崔冕,长公主还是一个很积极向上乐观开朗的女子。”
宇文烺道:“这就好,她自小不与朕亲近,就算心里有事怕也不敢直接跟朕说。她要是乐意和你说,你就多开导劝慰她。”
姜钰听着倒是有些微讶的重新转过头看着宇文烺,倒是难得,难得他有一点兄长关心妹妹的样子。
但看着他如今孤冷的样子,虽位居万人之上,但其实身边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她记得,他的那些兄弟跟他也不亲近。现在想关心亲近一下亲妹子,也是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关心和亲近的模样。
姜钰默了许久,垂着眼忍不住叹了一句:“其实你这个人,活得也挺孤单的。”
这语气夹杂着怜悯,又令宇文烺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
姜钰摊了摊手,对他耸了一下肩,表示自己不说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俱都不说话,殿内一时安静了起来。
姜钰受不了这样安静的气氛,最后还是忍不住,转过头来问宇文烺道:“皇上究竟打算将浔阳怎么办?臣妾看浔阳是真的挺想脱离崔家的。”虽然知道现在脱离崔家不可能,但迫不及待的心却是一直都在。
有时候姜钰也有些物伤其类,生成公主都活成这么不顺心如意,连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女人该怎么活。所以如果可以,她是真心希望浔阳能活得恣意一些,好歹让她觉得这个时代对待女人还不算太烂。
宇文烺道:“朕说了,朕会让她和崔冕和离,但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姜钰心里有些鄙视他,什么不是合适的时机,不过就是想利用浔阳长公主的婚事为他在朝政上换一些筹码,说来说去,这个妹妹还是没有他的天下重要而已。
不过鄙视归鄙视,姜钰也明白他的处境,他做的只是一个最正确的选择,他跟崔太后和崔家根本就是你死我活。他若不把崔太后和崔家弄下去,护不住浔阳长公主不说,他自己这个皇帝也要倒大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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