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花见罗非洗差不多了,带了个人进来。这人罗非只在记忆中见过,也是华平村的一位小哥,今年有三十多岁了。这人不是本村人,而是从外村嫁过来的。不过这些年在华平村过得也不错,有儿有女的不说,跟夫君二人感情也很好。原主都叫他璃叔,因为这人叫岳璃。
“让你璃叔给你梳梳头发,好好坐着。”李月花说,“麻烦你了小岳兄弟。”
“嫂子客气了。”岳璃长得不算特别好看,但是看着会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如沐春风,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像邻家大哥哥一样特别温柔,“二宝可真会长,璃叔就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孩子。”
“璃叔您也太会夸人了吧?”罗非笑咪咪的,“我也没见过您这么一看就过得特别幸福的人。”
“过得不幸福哪敢过来给你梳头啊?”岳璃接过梳子,“叔叔给你叔头,有事也不要打断知道吗?”
“知道了。”罗非坐好。
“你这头发还真是又黑又亮的。”岳璃轻轻地将木梳穿过罗非的发间,“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四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五梳梳到尾,比翼又双飞;六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年年皆富贵……好了,我出去等你,你把喜服换上,一会儿璃叔再给你点簪。”
这个罗非知道,就是把头发梳好之后插个簪子。不用像女生那样把头发绾起来,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里。
罗非快速换好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还别说,这身体条件真是得天独厚,这么干燥的气候皮肤还能保持水嫩,也是难得了。
不一会儿罗茹跟岳璃一起进来了,罗茹手里拿了一些化妆用的东西:“二哥,来,画画眉,涂点胭脂吧!”
罗非吓得赶紧把罗茹的手挡开:“别别别!这个我可不喜欢,你留着吧!”
岳璃也笑说:“我也觉着这样就好。不过眉间是不是可以点一颗红痣?看着喜庆,不然也太素了。”
罗非什么都不想点,但是拗不过一屋子人劝,最后就在眉心点了一个小小的点。可就是这么一个小红点,点着时没觉着怎么,点完之后整个人的气色就更加鲜活起来了。原来洗完澡之后的罗非看着就是特别清灵动人,现在却多了一点魅色,真真的一眼就要把人的魂都给勾走了。
别说张扬帆和席宴清,现在就是任何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
“二哥啊二哥,你这是要让我等姑娘家家没活路啊!”罗茹围着罗非转了两圈了,“真好看!太好看了!”
“必须的,那接下来我是不是能吃点东西了?!”早起就没吃,还洗了个澡,这会儿都要饿哭了,肚子里一会儿就咕噜一声,叫得这叫一个委屈。
“你只能啃苹果。”罗毅给罗非拿了个苹果。
到底不是吃苹果的季节,这苹果也不是那么特别新鲜,但聊胜于无了。
罗非坐在炕上吃苹果,顺便跟赶来帮忙的韩旭聊天。
“你一会儿盖盖头么?”韩旭问。
“应该是盖吧。”小哥出嫁是不硬性要求盖盖头的,当然盖了也没毛病。罗非不是很想盖,但他总觉得被人看着别扭,索性把自己蒙起来,别人看不见他,他也不用看别人,就这么一路去席宴清那儿也挺好。
这还亏得原身有小女儿情节,早早地把这东西跟喜服一起做好了,不然他还没得盖了。
韩旭“噗嗤”一声乐出来:“是要把你最美的一面只给你的席哥哥看吗?”
罗非被他说得一哆嗦,感觉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但是好像真的,这要是盖着盖头,除了他家人和韩旭还有岳璃,可不就只有席宴清看到了吗?!
罗非并不知道,就在前一夜,席宴清还想过他穿嫁衣的模样,还脑补他盖盖头了。他盖着这东西,算是正好合了席宴清的意。
独占欲这种东西每个男人都有,自然也不会少了席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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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为了节约成本以及不耽误农忙,在乡下成亲多数还是安排在夏季。那时地里活也不多,家里的园子里又有不少新鲜蔬菜了,只要买些鱼和肉就行,哪像这会儿,蔬菜少了,想要桌面上好看点就要多弄些肉才可以。
席宴清买了不少的肉,但是他请的人不算特别多,基本都是关系一直不错的那些个,而后他迎亲的时间也是在上午。或许大多数人会觉得他是为了照顾那些要下地干活的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想早一点把罗非接到自己身边罢了。
鞭炮已经挂到大门口了,席宴清见院子里准备的差不多,客人也来了不少了,便骑上挂着红绸的黑色骏马,带着一队乐队赶往罗家。
许是距离太近,凑热闹的人也不嫌麻烦,跟着席宴清一起出去了,反正来回也不用担心走不动。
罗非这会儿刚把一个苹果啃完,但他还是觉得饿,而且是更饿。因为不方便中途上茅房就不给吃东西,这也太坑了。他这会儿简直是盼着席宴清来。家里人那是真不给吃啊!罗非恨不得把耳朵竖起来听外面的动静,于是他听到外头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时差点起身冲出去。那张粉白的脸上哪有半点出嫁的伤感表情?完全就是见到红烧肉才会有的激动!
肉啊!席宴清那儿肯定有好多好吃的!
罗非眼里冒着绿光,轻轻舔了舔唇。他这一脸狼样直接把李月花刚要流出来的眼泪都给怼没了。
“你!你这熊孩子!”李月花哭笑不得地戳了戳罗非胸口,“快把盖头盖好!”她都已经听到小儿子喊了好几声新郎官来了!
“好了好了。”罗非拍拍李月花的手,“娘你最好别哭啊!我也不哭,咱们都高兴点儿。反正我以后每天都还可以回来看你呢。”
“知道了知道了。”李月花还是抹了把泪,“走吧。”
外头的鞭炮声响起来了,席宴清翻身下马走到门口。他朝着站那就跟一座小山似的罗天鞠了一躬:“罗伯伯,我来接罗非走,可以请他出来吗?”
罗天点点头,让了让身,后面就有一道火红的身影踩着晨光被罗吉和罗毅扶了出来。
席宴清看到那一片红盖头,心里一阵阵发软。他走上前两步,接过罗非的手:“等久了吗?”
罗非悄声说:“能不能快点走,我现在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席宴清憋住笑:“能。”他不动声色地往罗非手里塞进一块小米糕:“一会儿上马再吃。”
罗非一听是吃的,兴奋坏了,脚步都跟着变轻快起来。要不是因为听到李月花哭,他都忘了他也得应应景。他跟着哼叽两声,然后就随席宴清上了马。一会儿去席家拜堂,他爹娘还是会跟着去的。
一上马,罗非就被席宴清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身体本能地僵了一下,但考虑到是外面,所以他没推开席宴清,只是咬着牙,转头低声对席宴清说:“喂!搂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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