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宴清低沉带笑的嗓音贴着罗非的耳边响起:“我搂我的新婚妻子,有毛病吗?”
“当然有!”罗非的耳朵奇异地热起来,“要不是我爹揍我逼我跟你成亲,我才不嫁你。”
“啧,明知道逃不过还非得挨顿揍才服软,你出门不带智商?”
“我靠姓席的有种你晚上别上床!”敢说他不带智商?!
“哦……”席宴清本来就骑着马走在前头,这时突然“驾!”一声,让马儿奔跑起来。他的原身上过战场,驭马的能力自然不在话下。
罗非吓一跳,忙搂着什么找依靠。春风却在此时开了个玩笑,咻~一下把他的盖头给吹走了。于是白嫩的脸颊,被风扬起的黑色长发,鲜红的嫁衣,一股恼地跃进了众人眼里。同时跟着跃进众人眼里的还有紧紧搂住罗非的席宴清。
两人一个潇洒倜傥,一个俊美艳丽,一个小心地护着怀中人,一个紧紧依靠着对方。一对新人就如同壁上画,仿佛在最美的那一瞬间定格了。
换完衣服出来放风的张扬帆看着这一幕,只觉心里从未有过的嫉妒。他的脚底就像生了根一样,再也挪不动半步。
当初到底是着了什么魔才会放弃了这样的人而去选择江白宁呢?他是瞎了吗……
心里满是惆怅。但是这种惆怅还饿着肚子的罗非是感受不到了。罗非仗着跑在前头,用胳膊肘戳戳席宴清:“哎,还有吃的没?我没吃饱。”
席宴清的唇轻轻擦过罗非的耳朵:“有,我偷偷在新房里给你放了。一会儿我在外头敬酒,你就在屋里吃,不过千万别让人发现。”
“嗯。”细细痒痒的感觉隐隐约约从耳边传来,这下罗非连脸都红了。他垂着头,摸着耳尖,突然想起来貌似出门前他还在猜席宴清是不是喜欢他。而现在,他几乎可以确定了。
第16章 桃花树
席宴清最终还是把盖头拾起来掸掸,重新给罗非盖上了。罗非今日的模样,他不想再给更多的人看。
于是当熟悉的鞭炮声又一次响起来的时候,罗非只在盖头底下隐约看到迸溅到近处的烟花,感觉如同做梦一样。他被席宴清扶到了地上,他们一起牵着红绸被簇拥着进了院子,旁边一群来参加婚礼的小孩子嘻嘻哈哈,你追我赶地围着他们不停地撒花种子——撒花种子是当地的婚礼习俗,意味着新人在婚后生活会美满香甜,儿孙满堂。
罗非还是后来才知道,席宴清特意跟这些孩子们说过要多撒一点。
“有劳您了,林爷爷。”席宴清说。他指的林爷爷是华平村村长。林村长七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已然花白了,但双目十分有神,其为人也公正。此人在华平村十分有威信,故而大多数年轻人成亲都会找他主持婚礼。
“应该的。你们这些后生都是我看着长大,如今你们一个个成家,老头子我心里高兴都来不及哪。”林村长说罢拍拍席宴清,“去吧,吉时到了。”
罗非正急着吃东西,闻言马上配合地随着韩旭站到了该站的地方——韩旭在此次婚礼中扮演了类似伴娘的角色,所以就在他旁边帮忙。
“一拜天地~~~~~”林村长的声音在这时响起。他把那个“地”字的余音拉得又久又长。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所有相亲们都在叫好,可罗非站着没动。
“罗非,想什么呢?入洞房呀!”韩旭在旁边小声提醒。不知怎么的,罗非似乎突然走神了。
“等一下。”席宴清叫住罗非,低声说,“炕上有柜,吃的在里面。”
“知道了。”对呀,房里有吃的!想那么多干嘛?!反正都已经走到这步了,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罗非这时候可积极了。他被韩旭扶着进了屋,感觉应该是没人进来,忙把门关上,随即就把盖头给掀到了一边儿。
炕上!小柜!
罗非大致扫了屋里一眼,确定了是哪个柜,他打开柜门,从里头翻出一个食盒来。盒子不算精质,但是里面装的东西可是香得不行。一碗红烧肉卤蛋,还有一!碗!米!饭!
米饭!!!
“你,你要吃饭?”韩旭无语。
“你饿不饿?一起吃点儿?”罗非看到那一粒粒又白又香软的米粒的时候,其实不是那么很想分享,但是韩旭的话,那是必须要分享的。啧!这米怎么瞅着这么可爱呢?简直深得他心!
“这一看就是你席哥哥给你准备的,我可不敢吃。”韩旭笑说,“我出去给你把风,你多吃点儿,别着急。”
“好兄弟!”罗非拿起筷子,想都不想地开吃。至于外面,什么这肉真香,这鱼好吃。你们愿意咋吃咋吃!反正再好吃也是馒头和粥而已,肯定不是米饭!
久违的口感,再加上罗非是真的饿狠了,不一会儿就把一碗饭全都吃进了肚子。炕边还摆着茶水,他拿过来喝了一些解解腻,再把吃完用过的餐具重新收到食盒里藏进柜子,然后开始仔细打量起屋子。
第一次来席家的时候罗非就知道席宴清干净,但是他没想到席宴清会把屋子收拾得这么干净。席家两间屋子,中间算是个客厅,客厅连着厨房和饭厅,估且这么说吧,反正除了不是水泥砖瓦的之外,其格局确实是像现代的两室两厅,还是开放式厨房的那种。
罗非现在坐的是主卧,这里一半的面积搭着炕,炕上铺着竹篾编的炕席,平平整整,而炕上靠西面的那一侧则放着两组炕柜。炕柜很明显还是原来他见过的那些个,一看磨损的边角就知道年代久远了。这倒不稀奇,让他意外的是地上还摆着的一个梳妆镜,这应该是新买的,至于是什么时候买的,罗非也说不清。
先前罗非做的被子已经被摆在了屋里,就放在炕柜顶上。罗非看着还行。他起来摸摸这,摸摸那,最后坐回炕上,开始想这一场婚礼到底要花进去多少银子。
他起初以为席宴清也和他一样穷,毕竟当初还说了么,想指望他带着嫁妆过来填饱肚子。可后来看席宴清下聘礼还有给他银子的样子,他又感觉席宴清应该不穷,但是也不至于多富。而现在,他是真有些摸不准席宴清的家底了。
这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啊?!不可能没钱,那是有很多还是有一点?!
今天迎亲还是骑着马来的。马在这年代可是金贵东西,一匹普普通通的都得好几十两银子呢,好些的上百两都正常。他这个不会看马的人今天骑在马上看的时候都觉得那马皮毛光亮,四肢有力。估计就算不很好也不会太差?那这马又是打哪儿来的?!
凭心而论,罗非感觉席宴清这条件可比罗家好太多了。屋子里弄的木窗上糊的是纸,他现在也看不准外面的情况,但是就近观察,他觉着或许跟着席宴清也不会太差。
赶巧了,这会儿罗非想席宴清,席宴清也在想他。
52书库推荐浏览: 困成熊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