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腰将人扣在怀中后,他轻笑斥道,“你个小坏蛋,自己吃甜的,把酸的换给我?”
腰上环着一双挣不开的铁臂,后背紧贴着温厚的胸膛,月佼心中又开始砰砰跳,不敢回头看他,只是使劲想掰开他的手。
她微颤的笑音慌张又讨好,“我、我错了,同你玩闹的……对不起你嘛,你松开,我、我这就去给你另摘一颗赔罪。好不好?”
“不好,”严怀朗垂眸望着怀中人泛红的耳尖,唇角微扬,嗓音喑哑,“我就要方才那一颗。”
月佼急了,慌忙扭头看向他:“我都吃……”
噙笑的薄唇带着热烫,吻上了她还沾着果香的唇。
山间晨光穿过林荫遮蔽,抛下缕缕金丝;枝头红果泛着醉人甜香。
早起的鸟儿开始啾啾呜呜,好奇打量着那一对亲密相拥的人儿。
炽热的唇舌温柔纠缠,这一吻绵长又深彻,只将那俏脸透红的小姑娘闹得腿发软,若无那滚烫大手托着腰身,只怕就要跌坐在地了。
直到那薄唇恋恋不舍地略撤开,月佼才软软靠在他身前,脑中晕乎乎地想,这和上一回送的“寿礼”,很不一样呀。
她气息不稳,迷离的水眸中带着疑惑,双颊酡红如深醉一般,怔怔歪头瞧着身后拥着自己的严怀朗。
严怀朗低头望着她媚眼如丝的娇美模样,忍不住又在她唇上轻啄了一记,才哑声低笑:“果然……很甜。”
第五十三章
月佼晕乎乎懵了有一会儿,才渐渐回过神来。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 就只是扭头定定觑着身后那个不像话的人。
此刻她双颊仍是红扑扑, 歪着脑袋,拿一对亮晶晶的水眸无嗔无喜地望过来, 若有所思的神色意外地平静,这让严怀朗没来由地羞愧起来。
他心中惭愧忖道,小姑娘只怕根本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若是追根究底,他这大概算是强欺无知少女,委实不够磊落。
正想开口认错, 却听怀中的小姑娘轻声道:“我阿娘说过, 若有胆大包天的后生敢这样对我,我就该打他。”
严怀朗闻言,圈住她的怀抱略松了些, 领着她回身过来与自己面对面,诚挚且认命地笑叹了一声。
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余热未褪的脸上,诚心诚意道:“那, 你打吧。”方才确实是他不对,一时情不自禁,没忍住。
这是他想要明媒正娶、哄回家做妻子的姑娘,可眼下他还什么都没同她讲清楚,就忍不住唐突了她,着实该挨上一顿揍的。
月佼眼儿一转, 大着胆子轻轻捏住他的脸颊,小红脸上有一丝狐疑:“你是不是料定我打不过你, 所以就来使这‘苦肉计’?”
不枉她读了这大半年的书,“苦肉计”还是略知一二的。
“我保证不还手,也不躲,”严怀朗任由她捏住自己的脸,口齿含混道,“你打吧。”
月佼收回手,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微仰着红脸瞟他一眼:“我阿爹教过,若打不过,还可以使毒。”
这就有点……开不得玩笑了。
严怀朗连忙拿可怜的眼神觑着她,弱弱建议:“我觉得,还是听你阿娘的比较稳妥。”
“……算了,”月佼抿唇想了想,小声道,“你先松开。”
“这怎么能算了?”严怀朗却比她还急似的,环在她腰间的双臂忍不住紧了两分,“你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那态度,俨然一副“你我交情还不错,我且不和你计较”的大方,可把严怀朗急坏了。
这小松鼠精莫不是以为,方才的事就如同“朋友之间的小打小闹”,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占了便宜?
“我自然明白,你、你不是真的想吃甜果子,”她鼓着红红的两腮瞪向他,结结巴巴道,“你就是、就是偷亲我!”
她才通宵达旦地看了“红杏楼主”的书,自然懂得他方才是在做什么了。
“那不是‘偷亲’,是‘强吻’,”严怀朗没好气地纠正了她的用词,又回过神来,“不对,既你知道……为什么不动手?”
他心下惴惴,生怕她说出类似于“这是对朋友的宽容和谦让”之类能叫他吐血的理由。
“因为我感觉……还、还不错呀,”月佼探出舌尖悄悄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含含糊糊道,“若是别人,那我就动手了。”
她的想法很简单:因为对方是严怀朗,况且方才的亲吻也并不让她觉得讨厌;她不觉自己吃亏,自然就没有动手揍人的必要。
这个答案对严怀朗来说,真是出乎意料的……美妙。
他止不住唇角上扬,眼角眉梢全是笑,最后索性开怀地将人抱紧了:“那就多谢……夸奖了。”
月佼红脸闷在他肩头,也是忍不住满眼的笑意,心中却有些羞涩地嘀咕:真是奇怪,不过是照直陈述事实,这人是怎么听出夸奖来的。
见她闷着不吱声,严怀朗噙笑道:“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会亲你?”
“哦,”月佼抬起头望进他的笑眸中,从善如流地依葫芦画瓢,“你为什么会亲我?”
严怀朗也不计较她的敷衍学舌,笑着低头亲亲她的额角,嗓音里藏了隐隐的郑重。
“自是心爱极了你,想把你这颗甜果子娶回家。”
晨曦金晖穿过林间薄雾,在枝叶交错的间隙中织出华丽如幻梦般的轻纱帘幕。
枝头有鸟儿轻灵雀跃的啾啾鸣叫,不远处便是甘甜山泉汩汩而下。
在这一派静好浮生的悠然画卷中,他带笑的沉嗓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珠如玉,是这方寸天地之间最动听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说,想同我成亲?”月佼湿漉漉的眸中有些茫然,缓缓伸手捂住额角被他轻吻过的地方。
“成亲”这个事她是明白的,就是要像阿爹阿娘那般,同吃同睡,同进同出,生死相随。
哦,还要养个小娃娃。
“没错,”严怀朗凝眸笑望她,嗓音轻柔,“你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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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新生的这一世该如何过活,月佼有过许多设想,却从没想过“成亲”这回事。
此刻严怀朗忽然提出“成亲”,她有些茫然,也有些迟疑。
她认真而又快速地回想了相识以来的种种,觉得自己对严怀朗,应当是喜欢的。
他对她好,她一直都知道,也全心信赖着他。
在惊闻他失踪的消息时,她心急如焚,只想着务必要找到他,否则她这新生来的一世,便算不得圆满。
他神智不清的那几日,种种过分亲昵的举动让她慌乱不安,如今想来,她当时分明是有法子制止的。
若是换成旁人,譬如纪向真或江信之,她多半就“一碗迷汤给人灌嘴里,扔到床榻上昏睡”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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