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转_风动荼蘼架【完结】(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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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惠听得梁瓒出门去迎亲,便到了平乐堂来宽解杨云舒。可看见她那悲伤的模样,宣惠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姑嫂二人就这么静静地在穿廊下站着,直到外面隐隐约约响起了鞭炮声,是梁瓒接了王妙言回来了。

  杨云舒冷静地拿冰敷了敷眼睛,又薄薄地在脸上扫了些茉莉米分,便端坐在正屋中央,等着王妙言来敬茶。

  人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杨云舒身体不禁有些发抖。宣惠轻轻地抱了她一下,在耳畔低语道:“想想濯儿。莫要在王氏面前露怯。”

  杨云舒长长地吸了口气,镇定了下来。

  梁瓒引着一身品红色喜服的王妙言进了正屋,他与杨云舒并肩坐在当中的两把太师椅上。

  王妙言先分别给两位磕了头,又给杨云舒奉了主母茶,这就算是纳侧妃的礼成了。

  喜娘拥着王妙言去了平乐堂后面的绣绮阁,那是专门收拾出来给她居住的地方。梁瓒则去了外院,与来道贺的宾客一一把酒。

  宣惠一直留在正房,吃过晚饭,又与梁濯玩了一会儿才告辞回了致爽斋。

  杨云舒看着空落落的屋子,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以后就要与别的女人分享丈夫了。

  她抱着梁濯笑道:“幸好还有你这个小没良心的陪着娘,也不知道再过十来年,等你娶了亲,心里还会记得娘不?”

  乳母笑道:“咱们小世子可不是那等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人,您就且等着享儿子的福吧!”

  杨云舒微微笑了一下,吩咐道:“今晚你就在这里屋榻上睡吧,我带着濯儿睡床上。要不我也觉得清冷得慌……”

  自打两人成亲,无论自己来小日子还是怀孕的时候,梁瓒都和自己睡在一处。突然乍一下身边少了一个人,杨云舒还着实有些不习惯。

  这边梁瓒喝得有些微醺,脚步歪歪斜斜地要去正院,被身边的小厮拉着到了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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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九章 同寝

  王妙言本在床上坐着,听到脚步声,便要下地去接梁瓒。却被乳母郑嬷嬷一把拉住:“小姑奶奶!新人坐床是不好下地的!您且在床上坐着,伺候王爷都有奴才们呢!”

  王妙言脸红红地说道:“我还想着要勤快些……”

  郑嬷嬷笑道:“以后有您勤快的时候,却不在这一会儿!”

  外面小丫鬟打起帘子,略带着酒气的梁瓒迈步走了进来。

  他看了王妙言一眼,品红色的喜服衬得她肤光胜雪,还是当时在外书房看到的那个人比花娇的模样。

  王妙言见他不说话,心里有些忐忑,忍着羞意说道:“王爷方才可曾用饭?怕您只顾着喝酒,没好生吃饭,我这儿给您预备了些。”

  梁瓒见桌上摆着两副碗筷并两个酒杯,便问道:“你一直不曾吃?”

  王妙言低了头,小声道:“妾身不知王爷何时回来,怕正吃着,您回来了看着不好……”

  梁瓒便坐到了桌旁,招呼王妙言:“你不必坐床了,下来吃些。今日闹了一天,都累了,吃些东西垫垫肚子,早些安歇吧。”

  王妙言见梁瓒如此体贴自己,心里像抹了蜜似的,连忙穿鞋下床坐了过去。

  郑嬷嬷给两个酒杯斟满酒,笑道:“今日是王爷和侧妃的好日子,两位请满饮此酒,博个长长久久的好口彩!”

  梁瓒瞥了一眼那两个酒杯,是要喝合卺酒么?纳侧妃可没这个规矩。

  他看了眼满脸期待的王妙言,那双秋水流转的眼睛里透出来的似乎满是情意。可他却发觉自己已经无法相信她,总觉得她做什么事都是有目的的。

  王妙言见梁瓒坐着不动,还以为他要等自己先拿起酒杯。

  她端了酒杯双手奉与梁瓒,梁瓒接在了手里转了一转,又不动声色地放下,说道:“我今日的酒已够了,你自饮吧。用过饭早些安歇,明日一早记得去平乐堂请安。”说罢,他便起身要走。

  王妙言不知他这样是什么意思,连忙去看郑嬷嬷。郑嬷嬷朝梁瓒努努嘴,示意她跟上去。

  王妙言快步上前,拽着梁瓒的衣袖,可怜兮兮地问道:“天色已晚,王爷这是还要去哪里吗?”

  梁瓒站住了脚,背对着她说道:“王大人没有交待你说,今日只是迎你进门,等我给先帝守孝期满,再圆房?”

  王妙言一听“圆房”二字,脸霎时就红透了。她松开了拽着梁瓒衣袖的手,声如蚊蚋地说道:“妾身知道……只是,只是……”

  郑嬷嬷怕自家姑娘要说什么不好出口的话,给屋里的丫鬟们使了个眼色,带着她们退了下去。

  这时王妙言才说话顺溜了些:“妾身初到王府,什么规矩都不懂,自个儿夜里也害怕……您就留新房吧,妾身去睡榻上。只求您……别撇下我一个人……”

  说着说着,已是泫然欲泣。

  梁瓒道:“外头那么许多丫鬟婆子,你怕什么?要实在害怕,就叫两个进了里间来值夜。”说完又要掀帘子出去。

  王妙言见眼泪对梁瓒没用,就撒娇道:“王爷守孝这些日子,妾身也未曾听闻您与王妃分房而居啊……您既然能跟王妃同室而寝,为何就不能跟妾身呢?您要是今天头一夜就空了新房,叫妾身以后怎么见人嘛……”

  梁瓒见她提起杨云舒,不由皱眉道:“她是妻,你是妾,如何相提并论?”

  王妙言听见这话,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地拍过来,让她猝不及防,愣在当场。

  梁瓒见她不说话,回头看了一眼她脸上的表情,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快感。他丢下一句“早些休息”,就掀起帘子走了。

  王妙言面无表情地走到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夹了片莲藕,正要送嘴里吃,看到上面有根姜丝,想要拿东西将姜丝拨掉,却看到了对面空空的椅子和依旧满满的酒杯。

  她放下筷子,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骤然间将一桌子菜肴全都扫到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郑嬷嬷听见动静连忙跑进来,看到屋里一片狼藉,她忙叫了小丫鬟进来收拾,自己拿起王妙言的手左右翻看有没有被划伤。

  “嬷嬷,他说杨云舒是妻,我是妾,根本没法跟她比……我那样求他,他还是走了……爹爹是把我送到火坑里了啊……”王妙言伏在郑嬷嬷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郑嬷嬷搂着从小自己奶大的孩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王妙言与王聿不同,柳夫人本就是王锦堂功成名就后娶的续弦,她是长女,又漂亮聪慧,从生下来就被王锦堂夫妇捧在掌心。即便放眼整个湖广,门第人才能与她相较的也几乎没有,这才养成了她眼孔比天还高的气性。

  “不对!”王妙言突然抬起头来,着急地问郑嬷嬷:“方才可曾让人看着王爷去了哪里过夜?可是去了杨氏那里?”

  郑嬷嬷皱眉道:“咱们才新来头一日,就这样盯着王爷的行踪……若是触了王爷的霉头,那才是要惹人看笑话!您且忍忍吧,说不定是王爷今日饮了酒,怕让您闻着气味不好,这才避出去的。若真是厌了您,哪里还会亲自过来一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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