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淡淡道:“风筝上画些花鸟鱼虫也就罢了,何必画什么鸳鸯,可见放风筝的必不是个正经人。”
沈蓉震惊地看着他,燕绥这样醉后硬是搂着别人亲的居然好意思说别人放个鸳鸯风筝不正经!这,这是文化差异啊?他对不正经的标准到底是啥啊?
燕绥想了下,又道:“你要是想放风筝,等开春之后,可以选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我陪你放。”
第62章 第 62章
沈蓉不知道他怎么就跟一只鸳鸯风筝较上了劲, 琢磨了会儿也不知怎么接话, 只得呵呵干笑了两声, 起身道:“我去再倒盏茶来。”
燕绥瞧见那只鸳鸯风筝怎么看怎么膈应,见沈蓉走了,从旁边抄起一块石子来, 屈指一弹, 激射而出, 那风筝线就应声而断了, 院墙那边一时没了动静, 过了会儿李延之阴着一张脸走过来, 一手还握着一只纸鸢, 满面阴沉地自己的倒霉表弟:“我的风筝线是你弄断的?”
燕绥面不改色地道:“不是。”
李延之桃花眼一挑:“少抵赖,除了你谁还能做这么缺德的事!”
燕绥慢悠悠地道:“不是我,是阿笑,她说你的风筝太丑了。”
李延之听见他的称呼心头更堵了,目光转了一圈:“沈姑娘人呢?”
燕绥道:“她去洗眼睛了。”
李延之:“…”
他把纸鸢重重往燕绥跟前一拍:“你见天儿往我家跑也就罢了, 还弄坏我的风筝, 这事绝不能善了, 你要么给自己出去,要么我让人把你请出去。”好吧风筝其实不是个事,但他就是想把燕绥这个讨人厌的给撵出去,燕绥在这儿他根本没法接近沈姑娘好吧。
燕绥幽幽地道:“这别院好像是我买下的。”
反正李延之今天就是来找茬的, 咬咬牙看了那鸳鸯风筝一眼:“我本来放的好好的, 被你一手弄坏了, 你可别栽赃给人家沈姑娘,她不会用石头打断风筝线的。”他冷哼了声:“你打算怎么负责?”
燕绥瞥了眼那风筝,意有所指:“对这风筝还是对你?”他懒洋洋地笑了下:“对你我可没什么好说的。”
李延之恨不得上前揪他领子:“你明知道我对…你居然干了这种事!”背着他挖他的墙角!
燕绥正要说话,就见沈蓉端着托盘囧囧地站在凉亭外,瞧表兄弟俩这话这动作怎么那么像分手现场呢…她是不是无意中见证了什么…
她把托盘放到凉亭当中的石桌上:“你们…慢聊,我先出去了。”
李延之想叫住她,不过她已经转身去了,他转头面色阴沉地看着燕绥,燕绥想到他和他家小甜枣本来相亲相爱好好的,倒霉表哥非得参合进来横插一杠子,看他的不由得目光也有点不善,两人就在凉亭里痛快打了一场。
李夫人知道后简直要愁死,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是真没有偏心谁,两个她都当亲儿子看待,只是她儿子和沈姑娘明显就不是一路人,人家也对他无意,就算没有她外甥,两人在一起了也未必有什么好结果,有些道理到她这个年纪了才能瞧明白,倘两人真是天造地设,她又怎么会阻拦呢?现在倒搞得她跟故意要拆散儿子好姻缘的恶毒婆婆一样,简直是左右为难。
转眼到了冬至节,天气陡然冷了下来,沈蓉都换上了长袄裙,她头天帮李夫人帮着布置完,第二天一大早就先回了家里,沈幕倒是匆匆回来呆了一会儿,不过她一见自家大哥就吓了一跳,就见他左脸上大喇喇地印着一个唇印,而且不是涂了口脂的那种,就是被人活生生亲出来的!
沈蓉悚然道:“哥,你脸怎么了?”
沈幕上回大比得了名次,在军营里升了两级,冬至的节礼也丰厚许多,他拎着大大小小的盒子疑惑道:“我怎么了?”
合着他自己还不知道!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脸色顿时绿了,支支吾吾应付了几声,扔下东西和银子,撂下一句:“我还有事要回军营。”转身匆匆跑了。
沈蓉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哥这是被人调戏了?
她摇了摇头转身回了院里,下厨拌了一盆鲜虾和小白菜的馅料,又拌了一小盆韭菜和鱼肉馅的,包了几盘饺子下好,沈瑜倒是没再阴阳怪气,不过总是神情复杂地看过来,瞧着她欲言又止,半晌才道:“若是无事,还是回来住吧,总住在人家家里也不好。”
沈蓉其实也不爱寄人篱下,不过架不住李夫人热情,她想了想道:“最近李夫人总是脾胃不适,吃什么都不大对味,我等她稍好些了就回来。”
沈瑜似有什么想说的,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点头道:“也好。”
沈蓉实在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吃了两三个饺子就下桌溜了,正好李夫人这时候派了马车过来接她去参加晚上的冬至宴,她上了马车就去了李家的别院。
等到了晚上,李府门前的热闹繁盛自不必说,李夫人还帮她精心装扮了一回,给她挑了套杏红色的广袖褙子,底下又找出一套水红的绣鸟雀长裙,一头鸦羽般的长发用金珠步摇挽成了堕马髻,她纵然一直知道沈蓉相貌出众,此时也难免赞了又赞:“我年轻的时候也自诩貌美,现在瞧来还是不如你。”
沈蓉觉着有些喧宾夺主,而且这一身也太贵重了,转头跟李夫人说了,李夫人想到燕绥托她做的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都是我年轻时候的衣裳,我原来买衣裳成箱成箱的买,一直没穿完,等到记起来想穿的时候,年纪已经不合适了。”
沈蓉这才不再说什么,帮她参谋起衣裳妆容来,两人收拾停当天色已经黑了,她们正要往外走,就见天上乍起了一片片烟花,炫彩斑斓,有的还能在夜空中盛放的时候还能开出各种形状来,美不胜收,她诧异道:“夫…表姑母,你们冬至节就开始放烟火了吗?”
李夫人用脑袋上的簪子想都知道这是自己那倒霉儿子的杰作,扯着嘴角呵呵笑道:“是啊,我们蜀地有这个风俗。”
沈蓉赞道:“果然各地习俗不同,我原来在京城的时候只有在年根才放烟花的。”
李夫人继续干笑,她俩才出院子,就见李延之信步走来,一身宝蓝色的直缀,腰间缀着碧玺石的配饰和玉佩,头戴玉冠,万分的潇洒倜傥,他笑问道:“沈姑娘,方才的烟花好看吗?”其实他本来想腆着脸叫一声蓉妹妹的,不过被李夫人死死盯着,硬是没好意思叫出口。
沈蓉正要点头,不过此时烟花绽完,硝烟落下来,她那咳嗽的毛病闻不得灰尘,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用绢子捂着嘴连连咳嗽起来,这时一波烟花燃完,又飘飘扬扬落了一层烟尘下来,她更是咳嗽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李延之本来想说几句这是我特意为你燃的看到你喜欢就是费再多心思也值之类的话,见状只能:“…”
李夫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家儿子,看她说什么来着,两人压根不是一路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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