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揉了揉突突乱跳的脑仁,手搭凉棚故意四下张望:“俊俏的鬼在哪儿呢?哎呦我怎么没看见呢。”
燕绥屈指在她额头轻敲了一记,笑道:“淘气。”
沈蓉:“…”
燕绥又问道:“我给你把洗脸水热好了,你现在要不要洗脸?”
沈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怔怔地点头:“多谢你了。”他一转身,还亲自把洗脸水给端来了。
她一边洗脸一边用眼睛瞄他,怎么觉着今天的大锤这么诡异呢?原来都是两人在一处,都是她关照他的比较多,而且做什么事儿也是她主动做,他在一边帮忙,现在主动被动完全掉了个个,做一个不太恰当的形容,好像他整个人从忠犬八公变成了霸道总裁。= =
——还特么是个名叫大锤的霸道总裁。
沈蓉越脑补越觉着不忍直视,燕绥在一边懒洋洋地道:“阿笑,我知道我生的好看,你也不用这么一直盯着我看吧?瞧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沈蓉立刻把视线转回来,一边吐槽道:“你还会不好意思?你知道不好意思四个字怎么写吗?”她说完又展现了一下自信:“再说我要想看美人的话瞧自己不就成了,没事看你做什么?”
燕绥禁不住笑道:“阿笑说的很是。”
沈蓉收拾洗漱完,不知道他又从哪里摸了条鱼来,她干脆从这猎户家里翻出个瓦罐来,用瓦罐烧了一罐鲜美的鱼汤,两人吃饱了才继续赶路。
沈蓉一直自以为方向感不错,没想到一扎进这深山老林里也蒙圈了,幸好燕绥靠谱能认识路,就是如此两人也绕了好些弯路才终于来到山下。
她不禁有种老母亲般的迷之欣慰= =,多看了燕绥一眼,感叹道:“大锤,你长大了啊。”她想到这几日过的着实辛苦,顺手在城门口处买了根糖葫芦抚慰一下自己,十分自然地折成两半,把大的那边递给燕绥。
燕绥:“…”虽然他现在恢复记忆了,但对大锤这个名字的抗拒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与日俱增。
他道:“你还比我小上几岁呢,说话怎么跟我娘似的?”他说完又看了眼糖葫芦,其实他十分喜食甜食,从小就有这个习惯,不过长大之后怕有损烨王的声威,强行戒了甜食。
他看着这串糖葫芦,犹豫着该不该下嘴,要是失忆前他还能吃的毫无顾忌,现在总觉着一个大男人吃这个十分怪异。
沈蓉疑道:“你怎么不吃啊?你原来不是挺喜欢吃糖葫芦的吗?”
燕绥下意识地反驳道:“我从没喜欢吃过,你想想哪次不是你吃不完硬塞给我的?”
沈蓉郁闷道:“真个刁钻,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不吃还我。”
燕绥一想也觉着自己忒小气量了,不由得一笑,低头咬下一个山楂果冲她一笑:“我咬过了,你还要吗?”
沈蓉:“…”
沈蓉接着上一个话题:“说你你还不乐意,这么幼稚的事情哪个大人能干出来?我今年十六,你多大啊?”燕绥斟酌了一下才道:“约莫二十三四吧。”沈蓉悻悻哦了声:“那是比我大啊。”
两人斗了会嘴儿就到了县城门口,沈蓉仰头看了城门一眼:“这碧波县是没法呆了,咱们回去之后得收拾收拾东西换个地方。”
她一说这话燕绥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她被施既明劫走这三天,他怕是已经对她…做了些不轨之事,可看阿笑的神色言行又不像有什么,难道这是强颜欢笑?
燕绥一路脑补着进了城门,施既明留下来的手下也知道自己大人做的劫人这事情十分不光彩,再加上别院被烧损失不清,所以也没敢派人下来找她,因此两人从下山到县城都走的颇为顺畅。
沈蓉想到这几日的种种跌宕起伏,一看见沈家饭馆的牌子差点没冒出泪来,沈幕走出来见到她也激动地不行,不顾男女大防楼了她一下,哽咽道:“阿笑,你总算是回来了,这几日让你受委屈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身子可还好?“
沈蓉往饭馆里的桌边一坐,这才觉着心里踏实了些,面上止不住地露出疲态:“都还好,多亏大锤救我,不然这回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说完就把这几日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沈瑜和沈幕都听的是心惊肉跳,沈瑜尤其恼恨:“当初原以为他处事温雅,品行良善,当是个有担当的好男儿,不成想竟是个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早知他是如此,我说什么也不会许下这门亲事!”
沈蓉劝道:“人心隔肚皮,您又没开天眼,哪里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沈瑜倒是想问问施既明可有对她做些什么,但又强自按捺住了:“你先歇着吧,咱们明日就搬离碧波县,我已经联系上了曾经在官场的一位同僚,他在不远的县城里当县令,应当能照拂咱们一二,等官道一修好,立刻离开这鬼地方。”
燕绥趁他们一家人说话的功夫,出去嘱咐了自己的属下们,让他们暂先别轻举妄动。
沈蓉也不想在这里多呆,立刻点头应了,原准备回屋收拾东西的,没想到经过这几日折腾,她下午的时候竟发起烧来,服了好几贴药都没见好,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动弹不得,不光沈幕和沈瑜发急,燕绥也是异常担忧,三人轮着把她照顾了一夜,等到第二日早上额头才没那么烫了。幸好施既明这几日不在县里,沈家人倒是能暂时松泛些,不然她真的要带病赶路了。
第二天早上沈蓉勉强睁开沉重干涩的眼皮,就听沈瑜在外沉声道:“…无稽之谈!县令也是读书人,竟然会信这种胡言乱语,你们谁都别想进这里一步,我这就去找县令理论!”
第25章 第 25章
第25章
沈蓉勉强撑起身,哑着嗓子问道:“外面又怎么了?”
燕绥走过来扶起她,一手托着药碗就要给她喂药:“不用多心,我…你爹和你大哥会处理好的,你安心养病便是。”
沈蓉现在就是有心帮忙也没那个能耐,只得仰面靠在迎枕上,操着哑嗓子连连叹气道:“上回是你发烧躺在床上照顾你,现在咱们俩是倒了个个,这一天天的没个消停。”
燕绥把冒着热气的中药吹了吹,喂到她嘴边,啧啧笑了两声:“也是咱们的缘分了。”
沈蓉见他这摇头晃脑的样子心里就不痛快,撇了下嘴巴,咽下一口苦药,给苦的直呲牙:“冤孽还差不多。”
燕绥等她吃完一碗饭就开门出去,眼见沈瑜怒气冲冲地送走了两个衙役,他问道:“老爷,出了什么事?”
沈瑜神情可以说是十分不痛快了:“县衙里传下话来,说官道将将修好,但是前几日官道坍塌是因为是因为有歹人恶意毁坏,所以要挨家挨户地搜查,怕有人藏匿作乱之人,这真是奇闻了,官道监修的那般严密,别说是有歹人,就是山上的狐仙怕也没那个能耐毁坏官道,再说别人没事毁坏官道做什么?不过是他们贼喊捉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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