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便是昭王?
她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若说头一回从花街撞上时是为了掩人耳目低调行事,那也没必要之后几回也都……
那既然是他,因何上次要赐毒酒?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不识身份,出言无状冲撞了他?那他又因何要给假药害他人性命!
“昭王殿下,”她还是跪了下去,并恭敬的叩拜。
然后直言不讳道:“奴婢愚钝,不知何是时开罪了殿下,以至于让殿下一而再的对奴婢和亲人下手?”
“噢?躺着的那人是你亲人?”昭王奇道。
“是!”她斩钉截铁无一丝犹豫,一双泪目直直的盯着垂帘后之人,不卑不亢道:“这里躺着的将死之人,是奴婢的亲姐姐。而府中已死的上官县令,是奴婢的姐夫。”说完不免下巴抽搐了两下,憋不住那愤恨,两行泪瞬间大颗的滑落下来。
“啪”一声,那莲花灯的一片叶子掉下,落于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接着便是几滴艳红滴落在上面。
那水灯的花瓣是封了树蜡的灯纸所做,堪比琉璃!硬生生的攥破怎能不划伤掌心。
上官雀看了看昭王的手,一切便明了于心了。他取出个干净的帕子想要给殿下先缠上,却被推开了。
只有他知道那回动杀机时,殿下内心是有多挣扎、多悲苦。也只有他知道此刻殿下见到这丫头哭,是有多心疼、多想呵护。
这丫头不知不觉间在殿下心里生了根,长出了枝桠。到底是如殿下所说,仅仅是因为有缘而越得不到便越想要,还是那几十年无处安放的思亲之情,在遇见她的那刻,以怪异的角度绽放开来。
又或是……
就在上官雀瞎想时,昭王少见的温柔腔调响起:“起身吧,这白玉砖太凉。”
香儿看了看一旁的尉迟玄,非但未起身,反而狠狠在那硬玉铺就的地面上磕了个头!
“不管殿下那日是因何要赐死奴婢,都请殿下绕了奴婢的姐姐!奴婢的命能让殿下消气的化,您现在就可以拿去!奴婢绝不逃脱不反抗。”
“本王说了地上凉要你起身!”
昭王这突然爆发的盛怒,连一旁的上官雀都深感惶恐。
她也不敢再执拗,哆哆嗦嗦的听命起身。眼下救人要紧,绝不能再意气用事激怒他,就算是骗也要骗得他平心静气给出解药为止!
昭王见她学乖了,便勾起一丝笑意,眼中又落回满含的柔情:“别怕,你要什么本王都给你,何况是区区一瓶解药。”
“殿下此话当真?”她满脸狐疑的看着帘后之人。嘴上虽是轻信的样子,心下却明白这人的话从来都不可信,这次也断不会那么好心。
“自然是当真,不过你拿什么来换呢?”他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温柔的笑着。仿佛谈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场风花雪月。
“殿下想要什么?”她虽知这种对话下来定是会被强人所难,但眼下却是庆幸有得谈便好。
昭王停了手里的动作,也顺手将那破碎了的莲花灯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向前探了探身子,凝视盯死了她道:“你要祛她身上的烙印,便要将自己的身子给本王来烙;你要救她的命,便要将自己的命交给本王。”
“呵呵,”她冷笑中却带着一丝满足,“说来说去,殿下还是要奴婢的命,简单。”说完便视死如归的站定了身子,一副随时准备就义的样子。
但心下又隐约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若只是要她的命,从先前一进来便已是上了案板了,怎会如此麻烦再谈交易?
果不其然,昭王竖着食指玩味的晃了晃。
“本王只说要你将命交给我,并不是要你死。”
这话她听得糊涂!不要她死?那便是让她继续活着。那命交给他的意思大概是说以后什么都听令于他?
想到他身旁的内官跟那件失窃案的关联……难不成他还有想偷的东西,让自己当太守府的内应?
她看了眼窗外渐渐趋正的太阳,爽快应道:“不论殿下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一定会做到!请殿下立即赐解药!”
昭王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看去,不急不徐道:“不忙,还有小半时辰呢。”说完,手迎着她的方向一伸,“你过来。”
这是……她心中虽忐忑,却又觉得自己的担忧只是多余。为了救尉迟玄不是命都可以不要么?这会儿又怂什么!
只是眼前这个昭王,他性子里有着说不清的安忍残贼,阴晴不定。这种感觉总是特别让人提心吊胆。
但她还是走向了他。
刚刚走近,那伸开的手便一把将她扯过!待她缓过神儿时,自己已坐在了昭王的腿上,身子被他死死揽在怀里。
“殿下这是做什么!”她用力挣扎了几下,却丝毫逃脱不了那力道!
“你反抗什么?”昭王用阴鸷的眼神盯着她,令她止不住一阵发麻。
“是不想救你姐姐了?”
“不!想救!”明知是威胁,她也只得急急应道。
昭王捏着她的下巴转向窗口方向,那太阳正在一点点靠近正央。
他冷冰冰说道:“她的时间可不多了,你再这样矜持一会儿、反抗一下的……怕是要来不及了。”
“那……那请殿下先屏退左右。”她委屈的垂着头小声央求道。
哪有左右,左右就是一个上官雀!他自然知道自己此时有些多余,不等殿下下令,便躬身告退,自觉的躲了出去。
“这下可以开始了?”昭王说完一把将罗汉塌上的案几推到地上,那分成两边的榻瞬间宽敞了起来。
他将她从腿上抱起,横置在榻上,这种横躺的姿势特别无力,她不安的想坐起一点,马上就被他一把按了下去!
“想洗她的印,我先给你身上烙上。”说着他将外衫撕扯开,漏出大片白嫩的脖颈,直一眼望到肩膀。
他整个人强压了上去,刚埋下头便听到“啊!”一声闷叫!昭王捂着肩膀仓惶起身!这深深的刺痛打破了他渴盼已久的美梦。
原来是趁他放松之际,澹台香以发间珠钗为利器捅了他!
“殿下!”她也趁机坐起,合了合衣襟冷静的说道:“依奴婢之前对您的所闻,就算奴婢真的如您所愿了,您也不可能赐药。”
昭王倒也不避讳,竟挂了丝辨不明的笑意:“本王用过的女人,怎能想着再嫁?她和那个男人自然是必死无疑的。”
“香儿果然聪明。”
这会儿她心中也不惧了,甚至有些倨傲的看着这个身份尊贵的昭王殿下,笑道:“殿下可知奴婢曾因去百草房偷药被责罚?”
“你想说什么?”
“这珠钗,便是浸过我从千代神医那儿偷来的秘制毒药!”
继而她又挑衅道:“殿下可以不救我姐姐,也可以现在就叫人进来把奴婢杀掉!但是以奴婢和半死不活的姐姐这一条半贱命,换殿下如此尊贵的一条命,怎么算奴婢都是不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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