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陵却也是不觉轻泣:“不错,还请摄政王妃,还我一个清白。”
玉秀师太不安之意更浓。
王珠命人,送上一本绢帛,一打开,却也是密密麻麻的字迹,均是蝇头小楷。
“正如我方才所言,这赈济扶弱之事,清隐庵也不是一日两日做了。这是去年,中辰得了惠泽的军户。我命人细细的查过,去年清隐庵总共拢银五百万两,然而中辰军户所得,折价算了却不足两百万两。当然,许是我名下的账房算错了,不如让清隐庵拿出你们的账目,好生对一对。”
周围一片安静,所有的目光顿时都是落在了清隐庵身上。
其实中辰的军户,当然是不必让清隐庵负担生计。
这些赴宴的贵女,内心也是心知肚明,不过是锦上添花,博得一个好名声。
这其中如果有小笔的贪墨,她们心里面也不以为意。
可是王珠揭破的真相,却触目惊心。
她们所捐赠的财物,只有十之二三,真正的落在了实处。
至于其他,居然是消失无踪。
这当真是一件有些让人愤恨的事qíng。
玉秀师太顿时浑身冰冷,周围饱含猜疑的目光,更是让玉秀师太很不舒服。
她这时候方才可以肯定,王珠是有备而来。
唐玉陵蓦然浅浅一笑,垂下头去。
她就知晓,摄政王妃不会让自个儿失望的。
如今她只需要瞧着,看着这对母女如何身败名裂。
第453章 相互撕咬
王珠眸中却似隐匿了一缕幽幽深邃的光彩,面上却一派柔和,不见有半点咄咄bī人。
她甚至万分体贴:“师太,这些到底是摄政王府所查得,其中有无偏颇,我也是不知晓。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是说不定。不若,再让我好好查一查,瞧一瞧。说不定,就不会有什么误会了。”
玉秀师太却寒毛直竖,她如何能容王珠去翻阅那些属于清隐庵的账册?
且不说清隐庵虽有仁慈名声在外,账本有诸多污秽。
就算是奉送上做平了的账目,王珠必定也是能jī蛋里面挑骨头!
便是没有毛病,王珠也是一定会瞧出毛病。
更何况,清隐庵中贪墨之事,也不是没有。
一瞬间,玉秀师太内心之中流转了若gān念头,略略寻思,玉秀师太也是顿时有了决断。
纵然是主持在这儿,必定也是如玉秀师太一样的心思。
想到了这儿,玉秀师太顿时狠狠一巴掌抽打在了了因脸上。
“孽障,亏得我处处为你着想,甚至于替你开脱。却也是料不到,你当真是,做出了这档子的事qíng。竟然是如此,不知廉耻。你,你如何对得起我一心栽培,对得住你父母名声。”
了因顿时也是被这一巴掌打得可谓是晕头转向。
她那面颊,却也是顿时热辣辣的。
她一颗心,却也是不断的往下沉了。
自己方才,不过是贪了这么一块玉,可是如今却也是添了一个老大的帽子,狠狠的扣了过来了。
想到了这儿,了因内心却也是颇多委屈和不甘了。
可是,玉秀师太居然还是拿自个儿的家人要挟,所以了因也是无可奈何。
那日蒙家的那个婢女许娘,虽然朱若白以那亲人相要挟,许娘仍然是招了。
然而毕竟,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不在乎亲人的。
比如这个了因,内心之中也仍然还是记挂家里面的人。
正因为这个样儿,了因也只能含泪隐忍,好不容易,便是憋出来一句:“是,是徒儿一时糊涂啊。”
王珠瞧着没有意思,雪润的手掌轻轻的抚弄椅子柄,旋即缓缓说道:“这位小师太,未免招认太快了。我不是说了,许是我查得不对劲儿,并没有这样子一回事qíng。”
了因垂泪:“既然摄政王妃已然是查在了我的身上,我言语狡辩,又还能有什么用处。只恐怕,还是自取其rǔ。也是我,一时糊涂。”
玉秀师太倒是理直气壮的。
那些个脏事儿,玉秀师太倒也是并未当真沾染。
她要拢银子,自己有的是法子。
只不过清隐庵,有时候有一些别的需求,需要拢一些银子。
而玉秀师太,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所以她理直气壮,并不觉得这样子的言语要挟,究竟是有什么用处。
王珠的眼波流转间,却也是顿时平添了几许浅浅的水色。
“既然是如此,究竟是如何贪墨,总是合该说说清楚。”
了因面颊苍白,嗓音却也是不觉轻轻的颤抖:“我,我——”
她身子摇摇yù坠,却也是咚的一下坠落在地。
竟似被吓坏了,就此晕倒了。
王珠红润的唇瓣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却也是令人将那了因给扶着走了出去。
留下了玉秀师太,面色变幻,容色很有些难看。
这一场宴会,接下来顿时也是变得索然无味了。
宴会散去,凌霄一路跟随,看着唐玉陵的眸光变幻,竟似有几分凛然之意。
她匆匆向前。
对于凌霄的出现,唐玉陵竟似并没有半点波动。
凌霄唇瓣动动,忽而低低嘶吼:“为什么?”
唐玉陵目不转睛的盯着凌霄,忽而不觉冉冉一笑。
“我知道的。”
凌霄低低说道:“是,你应当知晓,刘鹿那些小小的手段,我素来不放在眼里。你应当知晓,我是个知晓分寸的男人。你更应该知晓,我是绝不会做错什么对不起你的事qíng。今日之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纵然退亲,这天下却也是绝没有一个能说你不是!”
唐玉陵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忽而冷声说道:“不错,不错,你了解我,我也是了解你。我要一个才华洋溢的夫君,你要我唐家的权势帮衬你的青云之路。而这些东西,不善于经营的刘鹿是不可能给你的。比起女人,你还更喜欢权势一些。可是刘鹿那枚玉佩,你还是收下了。”
凌霄为之语塞,却也是不肯gān休:“是了,我是收下了那枚玉佩,可那又如何呢?她哭哭啼啼起来说不清楚,可我连个正经承诺都是没有给过她,什么都是没有答应她。”
唐玉陵冷冷说道:“是,阿鹿还当真蠢的厉害,话儿都说不清楚。毁了自己的名声,还将你给害了。在你心里面,自然早看透了她的愚不可及,瞧透了她的自以为是。可正因为如此,凌霄,你方才让我心寒。倘若你喜欢她,是因为你爱极了她的单纯善良,将她看得千好万好。我可能还会不甘心,指不定要争一争。可是你呢,一边瞧不上她,一边仍然是对她有好感。你之所以对她有好感,是因为这个少女对你的仰慕让你受用,而我却只能让你忍耐。”
唐玉陵嗤笑了一声:“一想到你内心是极力忍耐于我,应付于我,我连个蠢货的吸引力都不如。你戴着蠢货给你的东西,享受她的仰慕,却不得不为了前程对我不能放手。你,你让我觉得恶心,更让我所有的尊严、骄傲,就这样子的碎了一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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