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赵麻子气得心里热血翻腾。
这狗日的蔡六,平日里看着像老实人,奸诈起来简直跟狐狸有得一比。
“蔡六哥,配方已经到手了,何时开工做?”
蔡六想了想,道:“老赵,咱们赶紧离开迎客楼,请位泥水匠去肉市那里建一座灶台,今明两日建灶台,后日,咱们的生意便可开张了。”
“蔡六哥,你不打算置办铺子吗?”蔡六那兄弟问:“那红烧狮子头跟卤肉可是很高档的吃食,搁菜市场卖,合适吗?”
蔡六道:“不必置办铺子,菜市场人流最大,不管是有钱人还是穷人,都会去菜市场,咱们将摊子设在菜市场,最是好。”
赵麻子在肉市那里待了许多年了,也不愿意离开,这事儿便这么定下了。
两人离开迎客楼后,便急急去找泥水匠了。
……
此时此刻,骄阳尚未落去,热滚滚的青石街道上,行人稀稀拉拉,若非夏蝉在指头叽呀叽呀的鸣叫,这闷热的夏季,就如同一潭死水。
“田汉,庄秀云,铺子的租金,你们两口子何时交?”
嘣!打砸家具发出的一声闷响,打碎了这和谐安静的氛围。
一名膀大腰圆,牛高马大的汉子往东大街十五号,田家饼铺大堂里一站,那凶神恶煞的表情,阴测测的眼神,顿时令田家饼铺中的燥热减去了几分。
彪头大汉不是别人,正是东大街十五号店铺的主人,姓苟,全名苟雄。
苟雄块头大,直挺挺站在大堂内,脑袋顶距离天花板,就差几尺的距离,个头比田大牛还高,身材比田大牛宽。
田汉,庄氏,田朵,田二牛在他面前,显得是那么渺小柔弱。
“狗熊兄弟,你……你再宽限几日,我……我一定筹足了租金,给你送去。”
田汉吓得面如土色,身子瑟瑟发抖,说话口齿不清晰。
“老子叫苟雄,不叫狗熊。”苟雄朝田汉挥了挥沙包大的拳头:“田汉,你个龟儿子,再叫错,信不信老子揍你。”
“苟雄,狗熊,不是一样的吗。”苟雄如此欺负田汉,田二牛看不下去了,“你要怪就怪你老爹,老娘,给你取了这么一个名字,狗熊狗熊,真是笑死小爷我了。”
“小兔崽子,老子看你是**痒了,找打。”苟雄扑过来,就要给田二牛一拳。
田二牛十几岁,那身子还没发育好,瘦瘦小小的,哪里受得了苟雄一拳。
见苟雄那沙包大的拳头朝田二牛的脸挥去,田朵急忙抓了一把扫帚,毫无章法的挥动着,朝苟雄打去。
“二牛,你赶紧闪开。”
田二牛人小,动作敏捷,田朵这么一喊,他拔腿就躲,躲开了苟雄的一拳头,田朵挥着扫帚,一扫帚恰好打中了苟雄的手臂。
这一扫帚可不轻,苟雄疼得嗷嗷叫,抓着扫帚,推了田朵一把,田朵身子一歪,一屁股摔在地上。
“好你个田汉,好你个庄秀云,你们拖欠老子租金就算了,还纵容田二牛,田朵打老子,老子现在很生气,老子要抓你们去县衙府见官。”苟雄气汹汹说完,一只手去抓田汉,一只手去抓庄秀云。
两人在他面前,就是小虾米,毫无反抗能力,被他拎着往外走。
田二牛这下急了,满头大汗的问田朵:“姐,这可咋办?”
田朵比田二牛更着急。
总归是他们田家拖欠了苟雄的租金,一旦去县衙府,他们不仅得偿还苟雄租金,很可能,还会挨板子。
“苟叔,你且慢。”思考一番事情的厉害之后,田朵不得不将态度放软。
苟雄停下脚步,拽着庄氏跟田汉转身,“朵儿丫头,你还想说什么?”
这大块头三十多岁,三年前,死了媳妇儿,至今还未找到续弦,此刻,他看田朵的眼神,有些色眯眯的。
在他色眯眯的目光下,田朵眉头皱起。
先前,她不同意庄氏继续经营田家饼铺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庄氏根本不会经营,生意亏本,二是,店铺东家苟雄对她不怀好意。
“朵儿丫头,你若是嫁给我,我不但免了你们的租金,还将这铺子免费给你们使用,如何?”
“我呸。”田二牛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看着苟雄那彪悍的模样就想吐。
“你这只大狗熊,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虎背熊腰,胸部下垂,一片胸毛像杂草,张嘴说话,一口大板牙,还想娶我姐,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如此犀利的形容,可把苟雄气得脸都绿了。
苟雄狠狠瞪了田二牛一眼,撂下狠话:“不嫁也行,你们给我等着。”
“苟叔,二牛还是孩子,不懂事,我代二牛给你陪不是,请你见谅。”
田朵这般好言好语,大狗熊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
见他脸色好转,田朵继续道:“苟叔,请你先别押我爹跟我二娘去县衙门,我这就去筹钱,把铺子的租金给你。”
“好,朵儿,苟叔我等着你。”
苟雄松开田汉与庄氏,走去一把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坐下,表情悠闲自在得很。
这么短的时间,他倒想看看,田朵那丫头去何处筹钱,筹不到钱,最后还不得嫁给他做续弦。
田朵瞟了田汉跟庄氏一眼,收回目光,冲出田家饼铺,急吼吼往柳氏美食斋奔去。
此刻已经是下午,柳氏美食斋摊子上的东西已经卖得差不多了,楚蘅将最后这点生意交给了陶家姐妹与范秋华打点,自己拿着老爷子给的那本内经,坐在大堂里看,至于九爷嘛,标准忠犬一条,正拿着蒲扇,坐在楚蘅身边,给楚蘅打扇子。
“蘅儿,可凉快?”
楚蘅将目光移到九爷身上:“爷,你若是闲得蛋疼,就去帮小福子张罗生意,如今不一般猪肉铺生意好了,小福子一人忙成狗,也怪可怜的。”
“他皮糙肉厚,不怕。”九爷一只手打着扇子,一只搁桌上将下巴支起,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傻傻看着楚蘅:“爷就想和你多待会儿。”
“咱们日日见面,你看我这张脸,还没看烦吗?”
九爷这块狗皮膏药,楚蘅觉得是撕不下来了。
“不烦。”九爷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就算看一辈子,我也不会觉得烦。”
一个人,张嘴就能说甜言蜜语,楚蘅还真是佩服。
“九爷,这些话,你对多少女子说过?”
九爷发誓:“蘅儿,我只对你一人说过,若是有一句假话,我不得好死,下辈子投胎做猪,被你杀。”
这誓言,虽然有些粗糙,但是楚蘅心里却甜着。
“呸呸呸,我才不要做屠夫。”
九爷调戏楚蘅调戏得正欢乐,田朵一双眸子红得跟灯笼似的,冲到了柳氏美食斋门口。
范秋华正在给客人烤串儿,瞥见田朵红着眼眶站在面前,猜到是发生大事了,急忙开口询问:“田朵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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