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这八百两银子爹娘拿二百两,以后我们兄弟每年从饭馆的分红里再孝敬爹娘二十两。”谢耕田说道。
这话张氏本来是想留着最后说的,也存了几分试探儿子的心思,如今见两个儿子主动说了出来,且两个儿子替她考虑得也很周全,张氏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你们三家一家一年给我们二十两银子,我们两个老的足够了,这二百两银子我们就不要了,你们哥两拿着去置点地吧,我们做父母的能帮你们的也就这么多了,以后的日子还得靠你们自己去盘算。记住娘的话,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会穷,眼光放远些,别光盯着眼前的这点小利。”
“娘,儿子们不孝,儿子们受教了。”谢耕田谢耕山听了这话均跪了下去。
由于一家子都对家产的分配没有什么异议,次日谢耕田和谢耕山便把里正和族里的几位族老和本家长辈请来了,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分家仪式,把谢耕田和谢耕山的户籍单列出来,并把他们分得的田产房产过户到他们各自的名下,这家就算是分完了。
拿到盖有县衙红印的户籍本之后,张氏再次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吃了顿饭,不过这顿饭是在谢涵这边吃的。
饭后,张氏问郑氏打算什么时候去幽州。
郑氏看了一眼谢耕山,见谢耕山低头正跟谢耕田说话,便道:“还没跟孩子爹商量呢,等商量好了再说。”
“是得好好商量一下,我听说府城的房子现在还不算贵,既然你们打算去府城安家,那房子还是趁早买了吧,也不是一年两年,等小五念完书怎么着也得十年八年,你们也不能一直住在涵姐儿的房子里。再说涵姐儿这一大家子都搬去也住不下。”
“啊?娘的意思是要把我们分出去?”郑氏傻眼了。
她虽然想过分家后谢涵有可能不管谢泽几个的束脩,可没想过要自己买房搬出去住。
她手里也就刚分家拿到的这四百两银子,以前的那些银两大部分贴给小月当嫁妆了,因为她一直以为谢泽还小,成亲还早,谢家每年又有那些进账,还愁不到那么远。
“什么叫把你们分出去?我不是早说了,分家后,各家日子各家过,谁也别攀扯谁,我问过杜女婿了,他也才刚在府城买了一栋房,花了不到三百两银子,你们手里的银两足够买房了,府城的饭馆一个月少说也有二三十两银子的分红,这些还不够你们过日子?”
“可他们三个念书一年得交七八十两学费呢。”郑氏忿忿说道。
一年的进账拢共就四五百两银子,每年的开销要二三百两,他们手里一点底子没有,这以后她怎么攒钱给三个儿子娶媳妇?
这会的郑氏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该答应分家!
她就说嘛,好端端的婆母怎么会想起来分家,原来根本不是为他们打算,是为涵姐儿打算呢。
说来说去老婆子就是偏心,早年穷成那样就偏向老三,恨不得一家子扎紧脖子不吃不喝也要供他念书,这会日子好过了还是偏向他,谢涵明明已经富得流油了,可老婆子还是生怕她吃亏。
第三百四十四章、军队
谢涵本来想开口说以后几位哥哥的束脩她还掏,可一看郑氏一脸不知感恩且愤愤然的样子,她又闭嘴了。
她才不去做这个冤大头呢,以后还是看看哪位哥哥值得她拉一把再说吧。
本来正跟谢耕田说话的谢耕山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扭过头来,瞪了郑氏一眼。
“娘说得对,也不是一年两年,是该自己寻摸一栋房子,除了饭馆的分红,一年还有这些田产的租子呢,足够我们过日子了,想当年爹和娘靠着那五亩地不也养大了我们这一大家人?”
“二婶放心,我这边的饭馆虽说比不上府城,如今慢慢也有了口碑,一年一家百八十两银子的分红是没有问题的,足够三位弟弟念书的花销。”谢沛说道。
郑氏听了这话低头撇了撇嘴,心下很不以为然,这点银子够做什么?
她现在愁的不是儿子们念书的银子,而是愁儿子们将来成亲的银子。
不过说到这,她觉得更愁的应该是大房,因为她的儿子还小,最大的谢泽才刚十四岁,且得几年呢。
可大房不一样,谢沁眼看着没两月就到日子了,明年又该轮到新月了,弯月也不小了,最多也就是三四年的光景,可大房手里也不过是刚分到手四百两银子,不说别的,就连谢沁的亲事都未必能体面地办下来,更别说明年想给新月凑一副体面的嫁妆。
想到这,郑氏觉得心宽了好多,笑着看向了吴氏,“对了,大嫂,我听说小二还打算在府城念一年书,你们去不去府城买房陪他?”
谢沁今年府试没过,原本依他自己的意思是想不念了,想跟着高升谢绅他们学做生意,可谢耕田和谢沛都想让他再念两年试试,毕竟家里现在也不缺他这点花销,再则,谢沁也还小,才十八。
“我?我们没想过,我,我……”吴氏没期然郑氏会问她这些,她也有些傻眼了。
老太太才刚说了让老二家的三个儿子搬出去,她的儿子该怎么办?
的确,说起来她比郑氏还不愿意分家呢,先不说她手里的银两能不能体面地置办一副聘礼和一套嫁妆,就这些事情她都操办不来,因为这些年她习惯听了婆母的话,哪里自己当过家?
“他就不用买什么房了,过两个月就该回来成亲了,成亲之后再说吧。”谢耕田见妻子吭哧吭哧半天也没有说出所以然来,叹了口气。
“娘,你和爹打算什么时候搬去府城?”谢耕山见张氏的脸黑了下来,瞪了郑氏一眼,忙换了一个话题。
“再说吧,我们还没定下来。”张氏恹恹地回道。
她如今都过六十了,这个年岁在乡下算是高寿了,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想离开这个地方。
再说了,她就一乡下老妇人,去城里之后连个串门的地方都没有,也没有个说得来的街坊邻居,这日子要说有多难打发就有多难打发。
尤其是老头子,一辈子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土地,陡然一下让他进了城,只怕更不知道该怎么守着天亮到天黑呢。
其实,说起来谢涵也不想去幽州,她是懒得折腾,虽说边境线上不太安宁,但她知道短时间内应该打不到这村子来,毕竟这里离幽州府城有一百余里,离边境线也有二百来里,鞑靼人一天打不过一个来回是不可能冒这么大风险跑到这里来抢东西的,除非他们拿下了幽州城。
另外,她还有一个原因不想去幽州,如今她除孝了,她去幽州后理应前往赵王府去答谢赵王和徐侧妃这两年对她的关照,可她委实不想去见那位徐侧妃,不对,应该是徐王妃了。
此外,还有一个缘故,她怕去了府城不知该如何面对朱如松,修建城墙的事情已经上报到朝廷了,恐怕那个朱如松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这样的话她也就没法再乔装下去了,可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她自然是无法和他来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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