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说的有用的是地形地貌和农作物种类、产量和生长时间,此外,还有最重要的舆图。
因为朱如松已经定了明年去从军,所以谢涵迫切需要一张舆图,她想把上一世几次重要的战争地点标记出来,同时也想把伏击的时间地点标记出来,无论如何,她想尽自己一份微薄之力让这场战争早点结束。
谢绅见谢涵都想到这么远了,而且居然知道以史为鉴,便拍了下桌子,“也对,干吧,顶不济就是这地在我们手里荒几年,可只要地契在,战争结束了,这些地肯定得涨价的,到时我们的亏损就收回来了。”
他很惭愧自己的见识竟然不如一个十岁的小女孩。
“五哥说得对。”高升也算过账来了。
不说别的,等战争结束后,这些地就算回不到十两银子一亩也能回到八两银子一亩,一万亩地就净赚三万两银子,不少了。
“高叔叔,买的庄子最好是在我们村子附近,再不济也得在府城靠里。”谢涵想起来叮嘱一句。
上一世幽州围攻是在两年后,两年的时间可以种不少粮食呢。
当然,她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她拉了朱如松和尹嬷嬷,以及自家的这些亲人们一起来出力。
解决了买地这件大事,谢涵安心筹备起十月初六的聚会来,她打算在这次聚会上把自己的祖母和弯月一同推出来,看看有没有谁家能看在祖母是个三品诰命的份上相中弯月。
因有司琴在一旁帮着自己,谢涵省心多了,她只需把宴客的名单列出来,剩下的菜品、饭前饭后的茶点以及屋子的摆设等等这些事情都交给了司琴和高妈妈,就连上门送请帖这样的大事也交给了司琴和高妈妈,有司琴出面,高妈妈只须做个陪衬就可以了。
徐王妃依旧以身体欠恙拒绝了谢涵,不过也仍旧答应了会让几位郡主出面的。
初六这天一早,谢涵梳洗后换上了一件大红团花纹锦图案的银鼠褙子,这种“飘似云烟,灿如朝霞”的团花纹宋锦比较珍贵,一般是贡品居多,谢涵身上的这块衣料是当年在扬州时皇上送来的,这次她自己做了一件褙子,也给弯月做了一件,剩下的衣料则给小月和新月各做了一件半臂,姐妹四个商量好了穿一样的。
至于祖母的衣服,谢涵也早就准备好了,就穿那套三品诰命服。
没办法,底子不厚,只能衣服来凑。
谁让谢家还没脱掉身上那层浓浓的乡土呢!
谁让世人的眼光就是喜欢停留在那些所谓的家世、底蕴、身家等上面呢。
与其让大家到时都带着一种轻视的眼光看待自己的家人,还不如干脆俗气些,自己先把自己装扮起来。
第四百四十七章、一体
谢涵刚穿戴好,司宝就进来说纪氏到了,谢涵只得带着司书迎了出去。
纪氏看见谢涵身上的衣服,眼睛一亮,“好鲜亮的衣裳,这花样我竟然没有见过。”
谢涵笑了笑,刚要开口,只见小月和弯月两人也笑着携手进来了。
今天的小月和弯月都用心打扮了一下,尤其是弯月,穿戴的和谢涵几乎一样,梳了一个双螺髻,髻上各插了一圈红珊瑚花钿,前额的华胜也是红珊瑚的,再配上身上的大红衣服,越发衬得她肤白色嫩,完全脱离了以前的小村姑模样,成了一个地道的闺阁小姐了。
小月更不用说了,成亲几年了,杜家虽不是大富之家,可至少是衣食无忧,不用再为生计发愁,故而小月早就洗净了身上的乡土气,成了正经的小家碧玉一枚。
“哟,你们姐妹几个好齐整,都是一个花色的衣裳,竟然各穿出各的好来。”纪氏先开口打趣了一句。
她虽看不上弯月,可绝对不敢轻视小月,因为她知道杜廉已经是举人了,又年轻,再拼个两年说不定就能中个进士,再加上谢涵的人脉,早晚要进官场的。
“还不是小妹的主意,非要让我们姐妹几个穿上她送的衣裳,生怕我们几个做姐姐的一身村气给她丢脸了。”小月笑道。
话虽是抱怨的意思,可脸上的笑容和声音里的欢愉却告诉纪氏,别小看谢家任何人,他们都是谢涵的亲人,是和谢涵一体的。
“还是这当大姐的会说话,你们要是一身村气,我们这些人老珠黄的就更该躲起来不见人了。”纪氏只得讪讪地回了一句。
“哟,她堂舅娘要躲起来不见人,那我们这些老眉喀嚓眼的(北方俗语,和人老珠黄一个意思,不知字对不对。)就更别出来现眼了。”张氏听到动静出来了。
“哪敢啊,老太太……”纪氏听到张氏的声音忙转过身子,刚要附和两句,突然看见了张氏身上的诰命服,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谢涵这才知道原来纪氏并不清楚祖母受封的事情。
这事说起来也怪她。
因为张氏是京城受封的,当时知晓这事的只有顾家和沈家还有尹嬷嬷。
顾家沈家都在京城,他们恼恨谢涵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去宣扬这个?
而尹嬷嬷是夏王妃的人,现在的王府是徐王妃当家,所以尹嬷嬷也不跟官场的夫人太太走动了,故而,她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扩散出去。
梁茵倒是从尹嬷嬷嘴里知晓了这件事,彼时她正张罗李榆和新月的亲事,怕别人以为她贪图谢家的荣耀和谢涵的人脉才娶的新月,故也没向人提过这事。
而谢涵这几次聚会也没有向人提及此事,一方面她以为别人已经知晓了,另一方面她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这件事,总不能无缘无故告诉别人,我祖母是三品诰命吧?
“是不是看不习惯?其实我自己也怪不得劲的,可我孙女说,这身衣服打皇上送到我手上就没上过身,也该让它出来见见天日了,要不该发霉了,你说,我能有什么场合穿出去?这不,今儿我小孙女请客,我就舔着老脸穿了出来。”张氏见吓到了纪氏,有点不好意思地抻了抻衣襟。
“没,没,挺好的,真的,很精神,难怪老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老太太穿上这身诰命服,立马提升了好几个规格,又尊贵又富态,真的。”纪氏言不由衷地夸着。
其实,张氏这几年虽然没有下地,可以前这几十年的风吹日晒和操心劳力早就在她身上打上了烙印,使得她整个人的气度迥然有别于那些成天在屋子里呼奴唤婢的闲散老人,一看就是从底层出来的农民。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身上衣服到底还是给张氏镀上了一层金光,因为这是金钱买不到的荣耀。
不管你出身是什么,身家有多少,只要你现在的级别没有她高,你就得仰视她,否则,就是藐视皇权。
就像此刻的纪氏,尽管她从内心里看不起老太太,可也只能说着言不由衷的奉承话。
“一大早的院子里好热闹啊。”梁茵领着新月进来了。
新月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原本这种场合她可以不来参加的,况且别家请客一般带的也是未婚的女眷,很少带自己的儿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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