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默算了一下,三千石,离他的要求还差得远呢,不过倒是也可以解解他的燃眉之急,要知道,这只是谢涵一家,而且谢涵还是新晋的地主阶层,那么别的地主呢?
没办法,非常时期,只能用些非常手段。
解决了粮草,朱栩又想到了另一个大问题,草药。
“对了,你上次提到的草药种植如何了?”
“回皇上,还不错,臣女已经将一些常用的草药送去了前线,且臣女在府城开了一家药铺,专卖一些普通百姓常见病的常用药,平价。”
朱栩听了点点头,细思了一下,笑道:“对了,说到给前线将士送药材,朕仿佛记得去年中秋时你和沈家的公子一起主动给前线的将士送了几车粮食和几十头生猪,看来,朕没白疼你一场。丫头,朕再给你一个恩典,你的亲事朕替你做主了,说吧,你想嫁个什么样的人,想好来再说,记住,朕可是一言九鼎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这话朱栩是存了几分试探的意思,他想知道谢涵和这位沈家的少年郎是不是也有什么牵扯。
“回皇上,自古婚约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的父母虽然没了,可还有皇上,还有祖父母和伯父母,哪里轮得上臣女自己做主?”谢涵一边回答一边又腹诽起来。
这皇上也够可以了,她都拿出了这么大的诚意来,他却还在这里给她挖坑,一点都不厚道。
第四百七十六章、挖坑(三)
果然,朱栩一见谢涵跳坑了,嘴角便隐隐有了几分笑意,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眼眉一挑,“你的意思是朕可以替你做主?”
他发现跟谢涵斗嘴也是一项趣事,有这么一朵解语花在身边,下朝回来后肯定不会寂寞了。
谢涵见朱栩笑得像一头老狐狸,不由得暗自也磨了磨牙,“回皇上,臣女方才已经说过,皇上对臣女来说有如父亲一般,自然可以做主。”
她就不信了,她都说了如父,皇上还能厚着脸皮把她收进来?
朱栩这才回过味来,他早就掉进谢涵给他挖的坑里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要做主了,可不就是遵的父母之命?
都成了父亲,他还怎么把她收进宫来?
“丫头,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告诉朕你的要求是什么,你也知道,朕的话说出去是不能收回的,万一朕要乱点了鸳鸯谱,你可没地哭去。”朱栩就不信他还对付不了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
谢涵抬头看了看周围,这次皇上没有让夏贵妃陪着,旁边只站四个小太监,外加一个王平,还真是没有外人。
于是,她歪着脑袋想了想,“皇上,臣女果真可以提要求?”
“自然,朕说出去的话素来是一言九鼎。”朱栩把身子往前靠了靠,饶有趣味地看着谢涵。
“臣女斗胆说了啊。”谢涵歪着脑袋也看着朱栩。
她在赌,赌朱栩看在她一年捐出几千石粮食的份上,说不定真的可以放过她。
“丫头,你把朕当成什么了?快说。”朱栩这会还真有几分心急了,他想知道谢涵到底喜欢谁。
“我父亲临终前告诫过我,第一,不做小,第二,不要妄想攀高枝;第三,门户最好相当,第四,年龄不要差太多,第五,最好是读书人。”
见谢涵说完,朱栩吹了吹胡子。
这丫头还真敢说啊,这五条要求分明就是针对他提出来的,他早就该想到,这丫头嘴皮子厉害,她不想做的事情肯定有一套套的说辞,这不,连谢纾的遗言都搬出来了。
“就这些?”朱栩磨了磨牙,问道。
“就这些,回皇上。”
“朕问的是你的想法,不是你父亲的。”朱栩细思了一下,单凭这五点,那几位世家公子也不在此列。
难道他猜错了?
“回皇上,臣女谨遵父命,没有想法。”
“那好,王平,过几天便是太后寿宴了,你想着替这个丫头挑一个乘龙快婿,记住了,这五条要求都要相合才可。”
王平的后背早就湿了,听了这话垂头应了一声“是。”
五条要求都要合上,他上哪里找去?
能参加太后寿宴的,最次也是公侯出身,谢涵是什么出身,是农家出身!光这一条就合不上,他还找什么?
谢涵自然也明白能参加太后寿宴的都是些什么人,皇上这么说摆明了是不想她嫁出去。
这下她该怎么办?
朱栩见谢涵苦着一张脸,心情顿时觉得舒爽多了,笑眯眯地道:“丫头,你今年十一岁,朕给你四年的时间,每年的太后寿宴你都可以来参加,要是连着四年都找不到这五条都相合的,你的亲事可就真由朕说了算,如何?”
这不废话吗?
每年参加太后寿宴的都是这些人,她还找什么找?
“回皇上,臣女能摇头吗?”谢涵苦着脸问。
“嗯?你说呢?”朱栩拉长音反问道。
谢涵只好把脑袋耷拉下来了,须臾,她又抬起头,“皇上,你不厚道。”
“嗯?敢说朕不厚道?你有几个脑袋?”朱栩用手里的扇子敲了下对面的小脑袋。
“本来就是嘛,皇上明知道参加太后寿宴的都是些什么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什么?”
“那好,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改口还来得及。”朱栩引诱道。
谢涵摇了摇头,看着棋盘,思索片刻,落了一子,道:“落子无悔,言出必行。”
嫁不出去大不了不嫁,总比嫁进宫里强吧?
“嘿,丫头,你这算什么,趁朕不注意偷袭?”朱栩发现自己的棋子被谢涵吃掉了一大半,再次对谢涵刮目相看了。
这一局,谢涵赢了。
“行啊,这些年敢赢朕的除了你父亲也就是你了,丫头,不错啊,这棋艺还真有几分乃父之风。”朱栩一面命王平收拾棋局一面笑道。
“回皇上,臣女赢得十分侥幸,下次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谢涵说的是实话,她也是钻了一个空子,趁对方分神的时候占了一个先机。
“知道是侥幸就好,就怕有的人一辈子都存着侥幸心理,总以为可以欺上瞒下,可以瞒天过海,可以为所欲为,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失。”说完,朱栩看着眼前的水面眯起了眼睛。
这话令谢涵的心扑通了几下,这是暗示她父亲隐藏的那笔贪墨款,还是在影射顾家?
不管是哪个,对谢涵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从宫里出来,谢涵的内衣都湿透了,有心想问问王平,又怕给王平惹麻烦,因为王平身边还有一个小太监呢。
接下来几天,谢涵哪里也没去,一来是天气热,她委实不愿意出门,二来是她身子还没有复原,也不爱动弹。
皇上倒是在谢涵从宫里回来的第二天给她送了不少燕窝、灵芝、人参、虫草等补品来,说是让她好好调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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