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话可真偏了,三弟没的那会你可是没天没夜地哭,就差没把眼睛哭瞎了。”吴氏笑着驳了一句。
“都多久的事情了,偏你又翻了出来,正经该记住的你都记不住。”张氏给了吴氏一个白眼。
吴氏这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讪讪一笑,正不知该如何转圜时只见弯月上前搂住了张氏,“所以我娘这辈子是离不开祖母了,要是没有祖母的帮衬和提携,我们家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张氏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继而拍了弯月的屁股一下,“行了,跟学谁的,嘴里跟抹了蜜似的,我以后不说你娘就是了。说起来也是我不对,你娘她也是做祖母的人了。”
张氏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是,痛快地认错了。
的确,吴氏再怎么笨拙也是儿孙满堂的人了,在这些后辈们面前怎么着也该给她点脸面,不为别的,单她的老实本分就给她省了多少心,否则,再来一个郑氏那样的,谢涵还能活到今天吗?谢家还不定折腾得什么样呢。
“三姐,我来看看你的嘴巴是不是真抹了蜜,往常也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说,是不是真跟三姐夫学的?”谢涵故意上前要掰着弯月的脸看。
她是不忍心见祖母一个快七十岁的老人去跟晚辈们认错,想赶紧把这话题岔过去。
“小妹,别闹。”弯月红着脸扭了扭身子,躲到了张氏身后。
“咦,三姐,你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谢涵见弯月不同于往日,不禁大为惊讶。
“就是啊,弯月,你怎么还怕起小妹来?她就是一个纸老虎,一戳就破的。”新月也觉得有点怪怪的。
“我,我……”弯月低着头不敢看大家,话也说了半截子就打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要急死我们?”新月上前一把拉住了弯月。
“呸,大吉大利的,不许乱说话。”张氏给了新月一个巴掌,当然,是拍到她的头上,也没怎么用力。
倒是一旁的小月见了弯月如此羞涩甜蜜的神情,恍然一悟,忙笑道:“该不是三妹有了吧?”
“真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张氏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说起来弯月成亲也有大半年了,可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张氏早就暗暗着急了,只是不敢说出来。
“还,还没准呢,只是晚了个七八天。”弯月的脸更红了,头也垂得更低了。
“笨蛋,大姐夫不就是一个郎中,让大姐夫把一下脉不就确定了?”谢涵出了一个主意。
“对对对,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新月拍了下自己的头,张嘴就对着窗外喊杜廉,“大姐夫,三妹可能有了,你快来看看。”
“你也是个不会说话的,弯月有了,你不先告诉你妹夫,反而先叫你大姐夫,这让外人听了算什么?”张氏摇着头笑了。
话音刚落,顾錾第一个冲了进来,进门就抱住了弯月,“媳妇,是不是真的,你真有了?”
“这事你得问你大姐夫。”孙氏也乐呵呵地揶揄了一句。
如今的她也看开了好多,尤其是郑氏出事后,她更是悟出了一个道理,人啊,不能跟命争,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千万别伸手,与其费心费力地嫉妒别人谋算别人,还不如敞开心胸来接纳别人,这样不但自己活的快乐些,别人也能高看你一眼。
“讨厌,连大嫂都学坏了。”弯月扭了扭身子嘟囔了一句。
顾錾倒是不恼,亲自扶着弯月上了炕,然后毕恭毕敬地把杜廉请到了炕上,随后眼珠子都不眨地盯着杜廉。
也就不到半盏茶的工夫,杜廉先后放下了弯月的两只手,嘴角弯了弯,拍了拍顾錾的肩膀,“恭喜你,三妹夫。”
“真的?我要当父亲了?”顾錾一下蹦了起来。
谢家众人听了这个消息也都开心不已,谁也没有想到一场悲悲切切的哭嫁最后在弯月的好事中结束了。
第六百八十八章、大婚(一)
次日,天刚麻麻亮,谢涵便被小月几个弄醒了,接着是沐浴、开脸、梳妆、更衣,待谢涵忙完这一切,天色也已经大亮了。
一身盛装的谢涵坐在了炕沿上,这时,孙氏和叶慧两人亲自拎着两个食盒来了,小月和新月两人帮着把饭菜摆上了炕桌,这时,谢莹和谢芮以及谢葛三个爬上了炕,一本正经地围着炕桌坐了下来。
这顿饭叫吃合饭,是谢涵以女儿家的身份在娘家吃的最后一顿辞家宴,也就是说往后再回来,她就是客,是外嫁的姑奶奶。因此,这顿饭由谢家的晚辈们作陪,既是告诉谢涵娘家还有后人给她撑腰,也是告诫这些后人们别忘了这些外嫁的姑奶奶们。
饭毕,谢涵又略坐了一会,接着外面便远远地传来了鼓乐声,稍后,便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这是接亲的人上门了。
谢涵正和小月几个讨论接亲太太会是夏家人还是徐家人时,只见司菊跑了进来喘着气说:“长,长,公主来了。”
“长公主,长公主来做什么?”谢涵一时也没明白过味来。
不过话刚一说完,她意识到了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这个时候长公主上门还能做什么?
自然是做接亲太太了!
只是这阵仗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长公主做接亲太太,似乎还没有过先例。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皇上的意思。
不过谢涵略一分析,倒是也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因为一般的接亲太太不是新郎的外家长辈就是新郎的本家长辈,如果夏王妃在,外家长辈肯定是夏家无疑,但徐氏如今成了王妃,她肯定不会甘愿让夏家来掺和朱泓的婚礼,而让徐家人朱泓和夏贵妃肯定也不会答应,因此只能是朱泓的本家人。
而朱泓的本家只有身份尊贵的皇室成员,那些王妃们都在封地,剩下的也就是长公主们了。
“小妹,怎么办?长公主呢,我,我有点害怕。”小月结结巴巴地说道。
说起来她这辈子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成亲前一直在乡下待着,嫁给杜廉后虽然搬到了城里,可每天来往的人基本仍是娘家的这些人,没有什么外出应酬的机会,再加上郑氏搞出了这么多事情,因而谢家这几个姐妹里她是最自卑的一个。
“怕什么,长公主一般也是人,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再说了,那天在顾家你不是连皇上都见了么?”新月劝道。
“还说呢,那天吓都快把我吓死了,哪里敢去看一眼皇上长什么样?”小月摸了摸自己胸口。
谢涵刚要劝解她两句,只见司画和司绣在门外喊,“接亲太太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两位三十岁出头打扮得十分雍容华贵的妇人领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进来了,谢涵一眼认出这小男孩就是夏贵妃的儿子,也就是当今六皇子朱渊,朱渊手里拎着个小茶壶,壶盖是反过来的,上面放着一朵大红的蝙蝠型的小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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