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关心沈岚,而是想防患于未然。
能对沈岚下药的不是朱浵就是徐氏,多半是两人对这门亲事不满,可又不肯明面上得罪沈家,便暗中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像当年对付自己的母妃似的。
只是朱泓没想到的是徐氏这个女人竟然如此阴狠,为达目的连自己的儿子也利用上了,简直太令人发指了。
“好好调理还是有可能的,伤得不深,她中的其实不是药毒,是……”
谁知方丈大师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沈岚急急忙忙跑进来了,蹲在了大师面前,双手摇着大师的胳膊,“方丈大师,你说的是真的?我真能调理过来?我的身子真的伤得不深?我还能有孩子?”
谢涵见她满脸的汗水混着泪水,再加上脸上的胭脂,整张脸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有心想提醒她一下吧又忽地想起了前世种种,于是,她把身子往后挪挪,想离沈岚远一些。
由于谢涵是坐在朱泓的鞋子上的,她挪的时候得连鞋子一块挪,谁知她正低头的时候,沈岚突然转过身子伸手挥向谢涵。
变故发生得太快,谢涵根本来不及躲闪,关键时候朱泓伸出胳膊来挡了一下,并趁势一推,沈岚坐到了地上。
“你疯了,你想干什么?”谢涵忙站了起来。
“我是疯了,是被你逼疯的,谢涵,我到底和你有什么冤什么仇,你要这样对我,难道这些年我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沈岚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论理,她一个大家闺秀也不至于如此失礼,主要是今天的事情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从这门亲事伊始,她就明白自己得不到公婆和丈夫的欢心,因此朱浵的冷淡也就在她意料之中,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就不至于孤老一生,不至于在王府无法立足,可如今这唯一的念想也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下的毒?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我嫁过来才几天,我和你在一起吃过饭?我给你送过吃食?我去过你屋子?我……”
“这位施主,你中的不是药毒,是吃错了相克的食物导致体寒,症状和这位谢施主相似,只不过谢施主是七八年前,而你却是半年多年前。”方丈叹口气,解释道。
“半年多前?”沈岚喃喃地看着谢涵。
“这下明白了吧?你这种人也没有脑子,活该被人利用。”朱泓说完走到门口,命沈岚的丫鬟进来把沈岚带出去。
丫鬟们进来的时候沈岚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倒是任由丫鬟帮她简单地擦了擦脸抿了抿头发,也任由丫鬟把她扶了起来,再任由丫鬟把她带了出去。
“让大师见笑了。”谢涵再次坐了下来。
“处是非之中才会惹是非之事,也才会做是非之人,自古名利权三字最累人也最害人,两位施主都是有大智慧的人,还望二位到时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心和初心。”
“其实我们所求真不多,就是想守着彼此过一份安稳的生活,岁月静好,琴瑟相御。”谢涵说道。
“是啊,可我们不害人,总有人来害我们,我们想独善其身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朱泓也感慨道。
沈岚的事情对他刺激真的很大,比顾家要对谢涵下药的感触还深,顾家对谢涵好歹有夙怨,可沈岚和徐氏母子呢?
当初既然看不上人家就不要求娶,何苦把人弄进门又如此作践算计?
“对了,方丈大师,小女子有一事不解,我大嫂,就是方才那个女子身上的异常一般大夫可以看出来吗?”谢涵忽地想到了一个问题。
沈岚生不了孩子时间长了总得去看大夫,这一看大夫不就露馅了吗?到时沈家知道了能善罢甘休?
因此,她忽然觉得这件事似乎不是徐氏的手笔,徐氏不至于给自己留一个这么大的隐患给沈家。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徐氏没想到会这么快被发现,所以算计着过些时日把这个黑锅甩给谢涵,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今日本为求子而来,哪知会误打误撞被方丈大师发现了。
“差不多吧,说起来老衲的这点医术还是跟明远大师学的,也不过是学了些皮毛。对了,说到明远大师,谢施主想必不陌生吧?”
“是,大师可有他的消息?”
“他一向居无定所,喜欢漂泊。”方丈摇了摇头。
“可我听玄智大师说他前些时日曾经来过。”谢涵不甘心地追问道。
“原来施主见过玄智大师了,看来施主的佛缘的确不浅。”方丈再次赞赏地打量了下谢涵。
“别,方丈大师,内子可没有出家的打算,我还等着跟她白头到老呢。”朱泓一把护住了谢涵。
这一幼稚的行为再次令方丈大师捧腹了。
第七百零八章、结交
从方丈大师的屋子出来,朱泓问了问随心随安几个,得知朱浵和沈岚已经先一步回去了,便牵着谢涵下了禅房的台阶,谁知两人正要拐向那片竹林时,只见五六个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个妇人过来了,谢涵定睛一看,原来是永平侯马家的世子夫人马夫人丁氏。
由于谢涵带着幕篱,丁氏原本并没有认出她来,但丁氏身边的丫鬟认出了司琴几个,故而当谢涵拉着朱泓向丁氏走过去的同时丁氏也笑着上前了。
“真是好巧啊,又碰上马夫人了。”谢涵笑道。
“可不是巧,世子夫人也是来上香的吧?这位想必就是赵王世子了?果然是一位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翩翩佳公子。”丁氏上前向谢涵和朱泓福了福身子。
“正是外子,哪有夫人说的这么好?”谢涵抬眸和朱泓对视了一眼。
“有有有,你们两个站在一起可真是天生的一对璧人,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丁氏笑道。
“马夫人,内子曾经跟我提到过马夫人,说马夫人是一位极爽朗可亲的长辈,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知马公子和耿公子可有陪同前来?我和他们曾有数面之缘。”朱泓说道。
成亲第二日他就听谢涵提过这位丁氏,也提到丁氏那对和徐氏款式一样的镯子,他对京城的这些世家比谢涵熟识多了,自然清楚这位丁氏一共生了四个孩子,长女马珮原本是有意和潘家联姻,谁知潘家的儿子不巧被朱泓在朝堂上揭了短,马侯爷哪能让自己嫡孙女嫁给一位强抢民女的纨绔?
于是,马侯爷拒绝了潘家,后来马珮便嫁给了兵部尚书的儿子耿逍,而这位耿逍如今也进了吏部当差,曾经和朱泓有过一次合作。
联想起丁氏的娘家是驻守蜀地的永定候,夫家是镇守东南的永平侯,大女儿又是兵部尚书的儿媳,由不得朱泓不对那对镯子的来历起了疑心,他怀疑八成是徐氏为了拉拢丁氏送的礼物。
既然徐氏都把手伸这么长了,朱泓也不能不留点心,该结交的朋友也得结交,这点他比朱浵有优势,毕竟他是在京城长大的,虽然中间有段时间口碑不太好,可经过这次战事,这些世家的子弟对他的看法基本扭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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