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这位马夫人的儿子,也就是马侯爷的嫡长孙马腾,他比朱泓小三岁,两人曾经在一次聚会上认识了,马腾对朱泓很是崇拜,没少拉着他打听那些辉煌的战绩,故而朱泓才会开口询问马腾和耿逍两人。
“没有,耿女婿听说又去幽州办什么案子了,忙得脚不沾地的,我那个儿子就跟个猴儿似的,哪有在家闲着的时候?哪像朱世子这么贴心?”
“幽州出什么事了?”谢涵看了眼朱泓,朱泓摇了摇头。
他倒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想拿这些事情来烦谢涵,这一个月他只想好好享受两人的新婚时光。
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仍是那桩印子钱的案子,案子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是该对这些官员的处置了,因此皇上才会重新打发吏部的人再过去核实一下。
“耿公子办事越来越老道了,皇上能打发去幽州办差可见是十分看重他的。”朱泓夸了对方一句。
“可不是,说起来还是得多谢朱世子,要不是朱世子,我们……”后面的话丁氏没有说完,抿嘴一笑。
朱泓自然听懂了对方的意思,那位潘公子虽说被潘旸好好管教了一番,也娶妻生子了,可到底还是改不了那好色的毛病,听说家中略微平头正脸的丫鬟都被他祸害了。
丁氏的意思是庆幸当年朱泓把他的丑事揭了出来,否则的话吃苦的就是丁氏的女儿马珮了。
“马夫人,我们在这定了一桌斋饭,不如一块坐下来说说话吧?”谢涵见他们这一堆人堵在路中间委实有些不雅和不便,提议道。
说白了,她也是想结交一下这位丁氏,顺便找个机会打听些蜀中的事情。
“今儿就不了,我也约了娘家的几个姐妹在这聚聚,改日有机会我们再坐坐。”丁氏说完向前方努了努嘴。
谢涵转过身见前面槐树下立着一堆人,其中有几个正不停地向他们张望,显然是在等候丁氏。
“既如此,我们改日有机会再聚。”谢涵微微一笑,作别丁氏带着朱泓等人来到了竹林前。
命随心、随安陪着司琴等人候在了竹林前,谢涵带着朱泓进了竹林,这一次玄智大师没有做木工,而是在树下组装一套弩箭。
“这就是大师所说的诸葛弩?一次可以连发十箭?”朱泓一见这弩箭就激动了,连招呼都没打就上前摸了起来。
“别动,你是谁啊?”玄智大师转了个身子,把弩箭转到了朱泓的手够不到的距离。
“玄智大师,这是外子朱如松,他曾经参加了几年前的鞑靼和大夏之战,对这些兵器军事器械类的东西很有兴趣,您给我的那份礼物我们两个在家研究了大半个月,可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我只好把他带过来了。”谢涵上前解释道。
朱泓也意识到自己鲁莽了,忙双手合掌,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晚辈朱泓拜见玄智大师,多谢玄智大师赠图的美意,晚辈方才也是一时情急,失礼了。”
“你就是朱泓?就是那个以一百人重创鞑靼上万人的朱泓?”玄智大师上下打量起朱泓来。
“正是在下,不过那场战事也是纯属巧合,刚好我们占据了有利的地形。”朱泓本来是想把谢涵供出来,可转而一想,谢涵的名气已经够大了,再把她供出来只怕惦记她的人会越来越多,他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也给谢涵惹麻烦。
“那后来那个投石机是怎么回事?听说你们是在密林里临时造出来的?”
“的确是。”朱泓把那次密林造投石机的经过学了一遍,也把那场战事详细学了一遍。
第七百零九章、说准了
当玄智大师听到朱泓说是临时和别人一起参详图纸才造出来的简易投石机,点了点头,“还行,孺子可教也。”
“徒儿拜见师傅。”朱泓忙机智地向玄智行了个长揖礼。
谁知玄智大师见了忙侧身躲开了这一礼,“老衲是方外之人,不能收你们这种俗家弟子的,所以这师徒名分是万万不可的。”
说完,玄智大师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弩箭放到了石桌上,腾出两手来扶朱泓,并趁势把朱泓的手骨和腕骨摸了一遍。
谢涵注意到他脸上的神色微微变了变,随后又从上到下细细打量起朱泓来,并问起了朱泓的生辰八字。
“玄智大师,可有什么不好的?”谢涵见对方神色太过凝重,忙追问起来。
玄智摇了摇头,闭目掐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不过他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倒是问朱泓为什么想学这些兵器器械。
“自然是为了战事。”朱泓道。
“可战事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目前结束了不等于永远结束了,这么多年鞑靼何曾规规矩矩地遵守过停战协议?如果我们不趁现在未雨绸缪,到时一旦战事来临,我们拿什么来应对?”
其实,朱泓最担心的并不是鞑靼,而是徐氏和父王。
鞑靼人好应对,来了就打,顶不济就是再苦几年,但大夏不至于内乱。
可若徐氏和父王若是真造反了,内乱肯定是免不了的,且杀戮也是免不了的,而且这种兄弟相残是朱泓最不愿意看到的。
尽管他对自己的父王没有多少孺慕之思,可对方毕竟是他的父亲,是给予了他生命的人,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
可皇上和太后还有夏贵妃是抚养他长大的人,这种血缘亲情甚至比父王还要来的亲厚来的浓烈,因此,他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落败。
还有一点,他心里明镜似的,如果父王和徐氏真要造反,他们为的也不是他,而是朱浵。
而他和朱浵是没有什么手足之情的,再加上母妃的死父王和徐氏都逃不掉责任,因此,真到了那一天朱泓肯定要站在皇上这边的。
可到时皇上会相信他吗?
退一步说,即便皇上相信了他,只怕他也保不住赵王府的那几百号人。
所以他目前能做的便是多学点东西,同时扩展自己的实力,最好是能把徐氏和父王的那点念想掐死在萌芽状态,再不济也能凭一己之力拦住他们。
当然,这只是他单方面的美好愿望,事实如何不到那一天谁也不清楚。
“未雨绸缪是好事,怕就怕到时你会忘了自己的初心和本心,妄动杀戮。”玄智大师看着朱泓摇了摇头。
“这个请大师放心,方才方丈大师也曾经告诫过我们,说名利权三字最害人,所幸晚辈和内子都不是贪婪之辈,我们想要的不过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一份岁月静好。”朱泓说完抓起谢涵的手举了起来。
“哦,你们见过方丈大师了?”玄智有点惊讶。
“见过。”谢涵把见面的经过学了一遍。
得知谢涵是因为记住了明远大师的一副残局敲开了方丈的大门,玄智笑道:“他还是这般痴迷。”
“大师又何尝不是如此?其实,我们每个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每个人痴迷的东西有所不同罢了。有人痴迷于名,有人痴迷于利,有人痴迷于权术,有人痴迷于色,也有人痴迷于玩,等等等等。有的痴迷会误国误民,有的痴迷却利国利民,有的痴迷高雅,有的痴迷却庸俗不堪甚至害人害己,说到底,还是看人的品性。”谢涵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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