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些东西果真是朱浵找到的,那么朱枍这么做的目的至少有三个,一是为了挑拨谢涵和明远大师的关系;二是朱枍可能私下隐藏了什么,他怕将来被对证出来,所以假借明远大师的名义,这样的话到时他可以把责任推到明远大师头上去,至于第三个目的,恐怕这才是徐氏说的那个。
不过朱枍这么做往大了说是欺君之罪,因此,他应该不至于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吧?
除非是朱枍和徐氏利用这些信件威胁了明远大师什么,或者说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见东西已经落入这两人手里,明远大师想不答应也不行了。
只是还有一点谢涵不明白,既然这些信件如此重要,明远大师为什么没有找一个妥善的地方藏好?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找了出来?
还有,这些信件到底是不是全部?关于那笔贪墨款子父亲到底有没有留点线索出来?
“那好,你先告诉我那天晚上明远大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我先看看你的诚意。”徐氏把问题丢给了谢涵。
“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谢涵把这个故事大致复述了一遍,甚至连最后那句“可老衲终究是不忍见她一错再错”都说了出来。
徐氏听了脸上的神情几经变幻,最后化为一声喟然长叹。
“什么一错再错,说到底,还是他的错,他要是不来招惹我……”话说到一半,徐氏忽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谁,忙把话吞回去了。
“母妃,你的意思是故事中的那个女子是你?男子是明远大师?”谢涵故意装作很惊讶地问,“可是不对啊,那女子不是明明已经倒在血泊中没了呀?”
徐氏听了这话审视了谢涵片刻,嘴角往上扯了扯,“谢氏,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吗?虽说我对你的来历还不是很清楚,但我们是同一类人,再装下去就没必要了。”
徐氏一听明远连他们的来历都告诉谢涵,便猜到了谢涵肯定是跟他们同一类人,否则,这个话题太过匪夷所思,明远是决计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母妃错了,我和你不是同一类人,我决计不会因为一己私利而视他人性命如草芥,也不会因为一己私利置万千百姓不顾,更不会因为一己私利置江山社稷于水火中。”谢涵正色说道。
当然,她听懂了徐氏的暗示,徐氏指的一类人是说她们同是重生过来的,可谢涵并不想承认这点,于是,她故意曲解了对方的意思。
徐氏听了这话自然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母妃心里明白,母妃还欠我三个问题呢。”谢涵不想跟她硬碰硬,又把话收回来了。
“看来,我们的谈话没法愉快地进行下去了。原本我是好心好意想帮你过了这一关,谢氏,你是个聪明人,又饱读诗书,你翻开上下五千年的历史看看,那些做君王的有几个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有几个不是踩着别人的鲜血上来的,你别以为你那点小伎俩就可以蒙混过关的。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你那个叫陈武的手下被人抓住了,听说他贪玩,跑去王府附近的那个寺庙祸害人家的鸽子。”说完,徐氏笑了笑,端起了茶杯送客。
谢涵一听这话自是大吃一惊。
陈武被抓了?
他的武功那么厉害,抓他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徐氏会如何处置他?
对了,徐氏说的是他贪玩,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想和谢涵撕破脸还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那她现在该怎么做?
“母妃,是我命他去寺庙替我为祖母做一场法事的,只是他怎么会去祸害别人的鸽子,莫非母妃弄错了?”尽管谢涵见徐氏端起了茶碗撵客,可她还是想弄个明白。
可惜,徐氏再次端起了茶碗,谢涵见此只好闭嘴了,知道对方这是在待价而沽,这个时候她绝不能乱了分寸。
第七百七十八章、安排
回到自己房间的谢涵连饭都顾不上吃便命司妆和司绣去准备热水,一刻钟后她坐在了浴盆里习惯性地开始回思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说实在的,这一天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接二连三的意外,先是皇上跟她翻起了旧账,接着便是明远大师的背叛,再然后就是陈武的被抓,其次还有高升等人的未归。
不过现在对她而言,最麻烦的是陈武的被抓。
虽说她对陈武的感情不如高升李福深,可对方毕竟跟了她这么多年,且最重要一点陈武是童槐的人,谢涵不清楚他到底对童槐的事情知道多少,万一他把童槐供了出来坏了童槐的事情怎么办?
别的谢涵不清楚,但她清楚一点,她父亲手里的那二百万两银票多半是通过童槐的手换出来的,这么大一笔官银想从盐商手里兑换成银票不可能不惊动童槐,童槐要被抓了,这件事恐怕就真的兜不住了。
对了,徐氏本来是说有两个问题要问谢涵的,第一个是问明远大师和谢涵说了什么,谢涵实话回复了她,第二个问题是那笔贪墨款的去向,谢涵没说,她最后也没再问,却抛出了陈武被抓的大消息。
一般来说,这种消息提出来多半是有交换条件的,可徐氏那会却拒绝了和谢涵谈条件,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还有,陈武这会到底被关在哪里,有没有危险?
谢涵正苦思不解时,司妆听到外面的动静跑了出去,紧接着便是司画和司宝进来了。
“别人呢?都回来了吗?你们有没有吃苦?”谢涵一边问一边上下打量她们两个。
“回小姐,还好,我们没有吃什么苦,只是一个个被隔开出去问话了。”司琴和司书拉着手也进来了。
“司妆,准备更衣,司琴,你去把高总管和李管事叫来。”谢涵吩咐道。
“夫人,你还没有用膳呢。”司妆心疼地说道。
“只怕他们几个都没吃,你去灶房吩咐一声。”谢涵对司绣说道。
司绣听了转身离开了。
一刻钟后,谢涵和高升李福坐在了外书房。
“什么,陈武被抓了?”高升一听这个消息一激动站了起来。
“这事也怪我,是我贪心了,本来知道她是个什么人我就该让陈武撤回来,把这件事交给皇上去处理,可我想着皇上如今诸事冗杂,又听说他身子不好,便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谁知到底还是把陈武害了。”谢涵自责说道。
“这事跟小姐没关系,小姐也是想为皇上分忧为世子分忧的,还有,这马有失蹄人有失足,说实在的,这些年我们的运气够好的。”李福劝道。
“正因为运气太好了,我们就丧失了警惕,这不就被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高升重新坐了下来,脸上也满是自责。
“我现在担心的是她到底要跟我提什么条件。对了,她倒是问过我那笔贪墨款在哪里,她该不是想用这个来交换陈武吧?这可就难了,我要知道那些银子在哪里还不早拿出来给皇上用了?”谢涵把她和徐氏的部分对话复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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