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微臣也觉得朱世子的功远远大于过,且微臣以为世子夫人这些年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还请皇上对这两人开恩,别的微臣没有异议。”兵部尚书耿忠义说道。
他已经知道那个连弩车和床弓弩等军事器械是出自朱泓和谢涵之手,只是这番话他不能在朝堂上说出来,怕给谢涵找麻烦,毕竟谢涵是一个女人,传了出去只会给她带来麻烦,让越来越多的人觊觎她。
见皇上未置可否,接下来都察院的王大人、礼部尚书李大人和户部尚书翟大人等人都附和了刘珩和耿忠义的话。
“还有异议的没有?”朱栩开口了。
“回皇上,老臣有异议。”护国公沈琛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
他已经六十高龄了,前些日子一直告病在家,可没办法,事关到自己孙女的死活,事关到沈家的名誉,他只能拖着病体上朝了。
“沈公有话请讲。”朱栩给了沈琛几分面子。
“回皇上,老臣想问问,同样是做儿子的,弟弟是亲王世子,而且还是唯一的嫡长子,哥哥是郡王,是做了十几年庶子的郡王,何以两人的判决结果竟然如此大相径庭?一个是死罪,一个是有功之臣?”
“常大人,你给沈公解释一遍吧。”朱栩猜到沈琛的目的不外乎是为沈岚求情,而且拐了这么大一个弯不就是想把谢涵拖下水吗?
不过碍于沈家的面子,朱栩不想揭穿他,可他也不想成全他。
常缙自然也明白沈琛不可能没听懂他的话,尽管他也猜到了沈琛的目的,可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
“老臣明白了,常大人的意思是现任赵王王妃曾经对朱世子进行过迫害,所以朱世子和徐氏不是一条心,对徐氏的事情也一概不清楚,那么请问皇上和常大人,老臣的孙女虽然嫁给了北顺郡王,可老臣的孙女也被这对母子联手给害了,老臣那可怜的孙女至今还不能生育,以后也不知是否有机会生育,那么,老臣的孙女和这对母子也不可能是一条心,她是否也是无罪?”
“这个?”常缙有些为难了,他就知道顾沈两家不是这么好说话的,这不,果然来了。
“还请常大人解惑。”沈琛再次恭恭敬敬地问道。
可他越恭敬,常缙觉得压力越大,沈家是百年的世家,沈家的嫡长孙尚了公主,他若是得罪了沈家他的仕途还能走下去?
可皇上的意思显然不想给沈家这个面子,他到底该怎么做?
第八百一十章、异议(二)
常缙再次头疼了。
想了想,他只有把顾家一块拉下水,顾铄身为定国公世子,难道皇上也能把他贬为庶民?顾家能答应?贤妃娘娘能答应?
“回沈大人,令孙女毕竟是北顺郡王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是有点龃龉,可也不能说不是一家人,因此,按照大夏律法,她理应贬为庶民,这点应该是和敬敏郡主的丈夫定国公世子顾铄一样。”最后一句话常缙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没办法,皇上不想得罪顾沈两家,只能他来做这个恶人了。
“明媒正娶的?谁说明媒正娶的就一定是一家人,一家人还说两家话呢,赵王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他若是和先前的夏王妃一条心,这位现任的徐王妃岂能在他眼皮子下把夏王妃给害了?又岂能屡屡把手伸向这位朱世子?”
沈琛再次把常缙问住了,正为难时,只见平国公潘旸站了出来,“回皇上,老臣也有话说。”
“潘公请讲。”朱栩猜到了潘旸大致要说什么,左不过是提醒他别忘了太祖的遗训。
果然,潘旸一开口便是问向常缙,“敢问常大人,如果顾世子贬为庶民,请问将来的定国公一职将来由谁来承继?”
“这?”常缙顿了一下,“难不成整个顾家就挑不出第二个人来?”
“如果老夫没有记错的话,常大人是科举入仕的,敢问常大人寒窗苦读了多少年?”
“二十多年。”常缙脱口说道。
“对啊,常大人也知道你寒窗苦读二十多载才能入仕,如果老夫没有记错的话,常大人从一个翰林院的编修做到今天的刑部尚书又花了二十多年,而我们国公府的承继者也是从五岁便开始专门精心培养的,他不仅要精通俗务、政务,他还必须熟识军务,否则,他怎么管束这些族人,又凭什么为皇上分忧,战事一起,他又拿什么来御敌?你以为我们这些世家培养一个世子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别人我是不清楚,但定国公家的世子是皇上亲口夸过的少见的文武全才,换一个,换一个能撑起定国公府吗?换一个能挡住北边的鞑靼兵吗?”
潘旸这番话倒也不全是为了顾家,他想维护的是这些世家的利益,因为他心里明镜似的,皇上和顾家的积怨很深,以前的旧事不提,单就这次的赵王谋逆一案和顾霖抗旨留下云知府的血脉一案都足够皇上去收拾顾家了。
如果这次开先例罢了顾家的爵位,下次保不齐就轮到别家了,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族人个个都安分守己没有惹出什么麻烦来。
不说族人,就他们这些当家主事的,谁又敢说自己的手上是干干净净的?
而潘旸之所以有足够的底气说话主要是因为他清楚一点,大夏和鞑靼的战事还没有结束,这个时候的皇上是决计不敢发落顾琰的。
“这?”常缙被问住了,好在他脑子也转得快,“潘大人,我方才只是就事论事,从大夏律法的角度去考虑这桩案子,至于这桩案子最后该怎么判决还得问皇上。”
潘旸和沈琛见常缙把问题推给了皇上,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退了回去,只要这些大臣们松口了,不抓住顾铄不放,皇上是不可能主动去为难顾铄的。
谁知潘旸和沈琛两人刚退回去,燕王站了出来,他是燕州被破后化妆成普通百姓趁乱逃出来的,因此,他对鞑靼人是深恶痛绝的,自然也恨上了和鞑靼人私通的徐氏。
“皇上,照潘国公的意思他们这些世家培养一个世子十分不易,因此无论这个世子犯了什么错,皇上都不应该夺了他的爵位,如此我倒是想问问,是不是这些世子的地位比我们皇室还要尊崇?”
“自然不是。”潘旸又站了出来。
尽管他内心里的确是认为他们这些世家的作用比这些皇室子弟要来得重要,可这话却不能摆到明面上来。
“这本王就有些弄不明白了,要说不易,难道我们这些王室子弟培养一个人才就容易?不说别人,就说北顺郡王,他也年少出名,也没少立军功,又贵为郡王,他对他母妃的所作所为也不知情,难道他就该死别人就不能死?”燕王问道。
他倒不是非要针对顾铄,而是看不惯潘旸这么嚣张的气焰,说到底,这些功勋世家再厉害也不过是臣,既然是臣就要遵守臣子的本分!
“这不一样,北顺郡王是共犯,而顾世子连嫌犯都不是,这会的他还在战场上和鞑靼人拼命呢!这样的两人有什么可比性?”潘旸气呼呼地甩了甩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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