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正因为他知道谢涵对谢澜心重,所以他才不敢把谢澜和谢芮被下了哑药的事情告诉她。
原本他倒是想去找皇上要两粒方丈大师留下的解毒丸,可他清楚皇上手里如今只剩下两粒了,那是留着给朱渊和朱济缓解病情的,皇上断不会拿出来的。
因而他也就没有去碰这个钉子,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杜郎中或是龙泉寺的方丈大师了。
不知是谢澜和谢芮的回归让年逾古稀的谢春生放下了心里的挂念还是这两人不能开口说话的惨况加重了谢春生的病情,总之,那天晚上他便离去了。
谢涵接到这个消息时正和朱泓还有杜郎中一起商议给朱济解毒的事情。
这一次杜郎中总算说了实话,他说朱济的毒其实更像是周家调制出来的,而他之所以要求朱济给他三个月的时间则是因为他要去找幽州百草堂的一位制毒和解毒高手,他和那位高手曾经在幽州共过事,而且他也曾经有恩于对方,可惜他后来因为家庭变故带着孙子回到乡下后便与对方失去了联系。
这一次他回幽州找到以前的故旧,才知道对方也早就离开府城回他老家了。于是,杜郎中又辗转找到了对方的老家,原本是想说服对方来京城给朱济解毒的,可对方年事已高外加身体不好,实在是经不起舟车劳顿了。
不过这一趟杜郎中倒也不是一无所获,他知道周家确实是从这位故旧手里高价买走了六个制毒的药方。可惜,对方没有见到朱济本人,不敢妄议朱济到底是中的是不是他研制出来的毒方,自然也没法给出解药。
因此,杜郎中建议为今之计是把朱济送到那位高手面前,让他亲自给朱济解毒。同时还可以把朱渊带过去,顺便也给朱渊看看。
当然了,以杜郎中的身份只能是提出自己的建议,多余的话他没有说。
可问题是这件事朱泓也不敢做主。
他更倾向于把人接到京城来,实在不行就多派几个人手去,把马车弄舒服些,不能坐着躺着总可以吧?
“我觉得最好是把对方接来,让太子和三皇子一同出京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真出了点什么意外我们兜不住。”谢涵说道。
“话虽说如此,可对方已经八十多了,我是担心……”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
这次从幽州回来,他特地进村去看了一眼谢春生,谁能想到一个几个月前还在地里忙着夏收的人居然因为摔了一跤便躺在床上等死了呢。
说到底还不是年岁太大经不起折腾。
还有他自己,别看他是一个大夫,可他也六十多了,这几个月因为找那位故旧,他奔波了两个多月,自己也累的快散架了。
朱泓听了不置可否,不过他倒是拿定了一个主意,命随性和随安回乡下带着谢澜和谢芮去一趟那位故旧那,看看能不能先把这两人的哑药解了,然后再商定别的。
为了吸取前车之鉴,这一趟出门朱泓在谢澜的身边安排了四个暗卫。
第九百三十一章、提审
由于谢涵本身就是一个孕妇,因此杜郎中并不建议她回去奔丧,不管是从她的身子考虑还是从老一辈的习俗考虑,她都不应该出现在丧礼上。
于是,谢涵只好带着司琴几个去了一趟静莲寺,为谢春生做了一场法事,也算是尽了下自己的孝心。
八月中秋后没几天,传来了谢澜和谢芮被医治好了的消息,朱泓这才带着杜郎中一同进宫了,把对朱济病情的新发现告诉了皇上,同时也把谢澜和谢芮两人被医治好了的事实说了出来。
朱栩一听朱济中的毒极有可能出自周家,震怒之下即刻便命人去传周川柏,一旁的朱泓出了个主意,命人把周厚朴也一同带来,他想把周家这笔帐一块清算了,就算伤不到顾家的根本,可也得好好敲打一下顾家。
一个时辰过后,周川柏和周厚朴叔侄两个在宫门口碰上了,彼时的周川柏虽不清楚皇上传他们叔侄到底是因为什么,但他却意识到了绝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由于事发突然,周川柏一时还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还以为是这个侄子做了什么错事牵连到他。
而周厚朴也同样不清楚皇上宣他进宫的目的,毕竟他一不是太医二不是周家的掌门人,这么多年连宫门口都没有迈进过,突然一下皇上宣召,心下也是一片惶恐不安,不过见到他叔父后,周厚朴倒是安心了许多,还以为是宫里又有什么疑难杂症找他叔父呢,而他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医术也京城也算是小有口碑了。
只是令周川柏和周厚朴都没想到的是,进宫后,皇上既没有找他们问诊也没有找他们问话,反而是一旁立着的朱泓当起了主审官,而且审的不是周川柏,审的是周厚朴。
“你就是周厚朴?”朱泓走到周厚朴身边,转着圈打量了他一遍。
“回大人,草民是。”周厚朴跪在地上,抬起头看了一眼朱泓,又看了一眼周川柏。
他在猜测朱泓的身份。
周川柏本来就觉得不妙,进门后一看朱泓在侧,心下更为惴惴,偏偏跪安后皇上又没有叫他们平身,只冷冷地盯着他们看了一眼,周川柏的后背很快便湿了,因此,这会的周川柏自顾尚且不暇,正低着头揣测圣意呢,自然也就没有回应周厚朴。
“认识本王吗?”朱泓问了出来。
周厚朴摇了摇头。
“周院使,你向他介绍介绍本王。”朱泓踱到了周川柏面前。
“这位是战功赫赫的赵王爷。”
多余的话周川柏没有说,不过说完后他特地往龙椅那个方向偷瞄了一眼。
朱泓倒是也识破了他的这点小心思,上前踹了他一脚,“这不是朝堂,本王的战功也不用你来置喙,本王让你介绍的是本王名号,以及本王的王妃是谁。”
“回王爷,小的知道王爷的王妃是谁。”一旁的周厚朴忙道。
他经常出入顾家,也出入这些世家或朝中大臣之家,怎么会可能不清楚赵王娶的是顾家庶出的五姑太太的女儿谢涵?想当年他还曾经给谢涵问过好几次诊呢。
果然,周厚朴刚想到这,只见朱泓笑了笑,“很好,知道就好,本王问你,当年你给我们王妃看过几次病?”
“这,这小的就不清楚了,小的的确没少给顾家的小姐们诊脉,可彼时顾家有好几位差不多大小的小姐,小的只是一个小小的郎中,哪里敢问病人的具体身份?况且小的一般也见不到对方的真容,大多数时候只是诊脉而已。”
聪明的周厚朴很快想起了那大半年里他出入顾家给谢涵开过的方子,好在那时他就给自己找好了退路,那些药方子一般不给外人看,都是开好后顾家直接派人跟他去拿药,随后他便把药方烧了。
“是吗?不记得了,本王提醒你一下,那年王妃才六岁,因为掉进水塘请你过去问诊,次日因为要回扬州,又把你喊去开了个路上吃的药方子,还有,半年后她从扬州回来,顾家又找你给她开了张药方子,你果真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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