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好巧不巧,他居然误打误撞进了谢涵的庄子,这不,听说朱泓在找以前的老兵,他主动站了出来。
因为田大壮和顾铄、沈岑一起共过事,又曾经是沈隽的侍卫,因此,他的证词论理是可以作数的。
可沈隽自是不甘心就这样认输,说起来他本人当年真没有要加害朱泓的意思,可架不住顾老婆子和顾瑜一个劲地给他捎信,他不想因为这件事和顾家离心,便暗自安排了这样的机会,原本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哪知田大壮倒向了朱泓,而朱泓的命也大,竟然从鞑靼逃脱了。
见沈隽不承认,朱泓也不恼,又点了两个人站出来,这两个人是当时沈家派出去在城外拦截随安抢解药的,随安和他们交手过,耿逍也和他们交过手,当时还刺伤了他们,可惜最后还是没有抓住。
好巧不巧的,前些日子随安陪高升回扬州,竟然在济南府遇到了这两人,可惜随安还是打不过对方,幸好关键时候随安用朱泓送他的护腕上的暗器伤了对方,这才把对方带了回来。
因着有耿逍作证,再加上这两人的供词,沈家想不认这罪责都不行。
台上的朱渊听说这两个人截了他的解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孤和你们何怨何仇,你们竟然要害孤?那解药呢?”
他虽然小,可该明白的事理也明白了,他知道自己身上余毒未清,正因为此母妃才会对八弟下毒才会被打入冷宫,而父皇也因此逼四哥去蜀中寻解药,好容易把玄智大师带回来却只是治好了八弟,为此父皇要逼走四哥四嫂改立八弟为太子,可谁知八弟却被连贵嫔给阉割了。
总之,如果不是沈家抢走那枚解药,后面的这些悲剧说不定就不会发生,故而,朱渊恼了,气了。
“太子殿下,那解药早就被贤妃毁了,顾沈两家想扶植八皇子继位,你挡了他们的路。”朱泓说道。
没办法,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让小小年纪的朱渊面临这些,可问题是他是一个储君,今后还不断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因此,朱泓是决计不允许朱渊心软的,因为心软的后果就是被人拿捏,就像朱栩一样。
“可,可孤,孤……”
“太子殿下,还请稍安勿躁,四哥肯定没说完呢。”朱济劝了一句。
他虽然看不见,可他能听,知道底下有人在议论,也知道今天的重点是顾家,大戏还没开始呢。
的确,沈家的事情还没结束呢,接下来,朱泓又命四个人站了出来,这两人是那天晚上在王府放火时被抓住的,据他们交代,那天晚上一共有八个人进了王府,四个负责放火四个负责偷孩子,而这八个人跑了两个,被抓了六个,其中这四个偷孩子就是沈家的,且有两个还是当年在蜀中截杀过朱泓和谢涵的。
三份证人证词,可就这样,沈家还是不认罪!
“老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说?”朱泓问道。
“这些人老朽压根就不认识,老朽也不清楚赵王从哪里找来的证人?不过老朽想,以赵王的手段,想找几个证人还不容易?”沈琛拒不认罪。
“沈世子,你有什么话说?”朱泓看向了沈岑。
“我,我……”
“赵王,犬子一向老实厚道,不善于狡辩,你是不是又想故技重施让他认罪?”沈隽抢着说道。
“沈世子,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承认这不承认这几个人是你们沈家的?”朱泓继续问道。
沈岑看了看沈隽,又看了看沈琛,最后把眼睛一闭,“认。”
“逆子,你……”沈琛一口血吐了出来。
“老大人还请稍安勿躁,你以为你不承认,我就拿你们没有办法了?来人,把沈家的奴籍册子拿来。”朱泓喊道。
一旁的顾瑜听了这话突然疯了似的跪下去磕头:“赵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跟沈家无关,是我想帮着娘家,所以私下调了几个沈家的人手。”
是啊,她怎么忘了,有几人是记录在档的沈家下人,只要一翻沈家的花名册就能找到这几个人,都到了这个时候,狡辩是没有用的,与其如此,还不如用她的死来成全沈家成全她的丈夫和儿子。
顾瑜一说,沈隽和沈琛几乎是同时开口说要休了顾瑜,“恶妇,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就敢做主了?”
一旁的顾老婆子一听女儿要被休,再次晕了过去,好在这次太医就在身边,直接针灸两下就醒了过来。
“沈大人的意思是不肯认罪?那田大壮一事呢?”朱泓向沈隽问道。
“是我,也是我做的。”顾瑜说道。
“不是,是沈大人安排的。”田大壮驳道。
形势再次对沈隽不利起来。
第九百七十五章、法宝
顾瑜见田大壮再次指向沈隽,忙对他呵斥道:“大胆狗奴才,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那年明明是我……”
“老身说句公道话,那次事件是老身安排的,老身一直看赵王不顺眼,早就想除掉你和那丫头了。”顾老婆子抢着说道。
没办法,顾瑜要认下了,只怕也逃不过牢狱之灾,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她这个黄土埋到脖子里的老人把所有的罪孽扛下。
左右她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再坏到哪里去?
“这个可能倒是有,不过你的手只怕还伸不了这么长,这件事若是没有沈大人点头,借田大壮几个胆子他也不敢的。”朱泓冷笑道。
见此,沈隽只得低头回道:“这件事的确是臣授意的,但臣也的确是因为接到了岳母的密令。”
没办法,他倒是不想认,可事发时他在幽州带兵,顾老婆子和顾瑜都在京城,怎么可能把手伸到他身边?
而田大壮也是记录在档的一个贴身侍卫,这是瞒不过的,再狡辩下去,指不定朱泓还会翻出来呢。
沈琛见沈隽也认罪了,气得翻了个白眼,又吐出了一口血,太医接到朱泓的示意,也忙上前替他扎了两针,过了约半盏茶的工夫,沈琛的气血才调理均匀了。
“启禀太子殿下,老臣想求见皇上。”沈琛颤颤巍巍地说道。
“父皇已经卧床三个月了,难道老大人不清楚?”朱渊接到朱泓的示意,说道。
这会的他也很矛盾,看着沈琛和顾老太太两位白发苍苍的长者在自己面前又是晕倒又是吐血又是下跪的,心下很是有些不落忍,可只要一想到自己赖以生存的解药是被顾沈两家的人合谋劫走并狠心毁了,他又觉得气愤不已,但真要他下令把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砍了,他也张不开嘴。
总之,很纠结很难过的一种感受,这时的朱渊忽然有些理解父皇了,父皇也明知道顾沈两家做了这么多坏事,可到底还是没舍得杀了他们,军功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应该是不忍。
说到底,这些都是人命,用佛家的话说,所有的生命都是值得敬重并敬畏的。
可这些人却因为一己贪念,枉顾别人的生命,如今也总算是遭到报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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