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来一去的,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自己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母妃为了报顾贤妃的解药之仇对朱淳下药了,尽管朱泓把远赴蜀中为他请来了玄智大师,可连贵嫔又为了报当年的落胎之恨阉割了朱淳。
因此,朱渊困惑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沈两家了,杀或者不杀,他心里都不会痛快的。
“哦,看来沈老大人是对本王有看法,觉得本王断案不公了?”朱泓可没有朱渊这么好脾气,更没有他的这些纠结,这会的他想的是总算可以为谢涵和他这些年的委屈和不平讨一个公道了。
“公道不公道的老朽不敢说,但赵王这么做的确违背了圣上的旨意,同时也违背了我朝历代君王的旨意,更是违背了太祖皇帝当初赐封这八公八侯的本意。”沈琛回道。
“常大人,你是刑部的尚书,你来向沈老大人宣读一下沈家的罪行依我们大夏的律法该如何裁夺?是否太祖皇帝当初有明言,不管这八公八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诸如杀人放火、戕害皇子、谋逆造反等,都可以免于追责?”朱泓把问题丢给了常缙。
“自然不是。”常缙接过话头,接下来他大致阐述了一遍大夏律法对于杀人放火、戕害皇子和谋逆的处置。
比如说杀人,主事者处以绞刑,家产抄没充公;放火,主事者流放,家产充公。
至于戕害皇子和谋逆,若是皇族人员,主事者诛,从者诛,家人削籍发卖,若是外姓,诛全族或九族。
说完,常缙列举了几个太祖皇帝时的实例,说是彼时因为是立国之初,百废待兴,太祖皇帝为了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直接用的是重刑,不过他对那些功勋世家倒是比较宽容,律法中还专门提到一点,对那些有功之臣的用典可以适量考虑酌情减免。
这一条就是这些世家一直倚仗的法宝。
这不,常缙的话刚一说完,沈隽忙迫不及待地喊道:“对对对,我们有军功,我们有世袭的军功。”
“对,你们有军功,正因为你们这些世家仗着有军功,所以才敢无视大夏律法,无视皇权的尊严,无视皇族的安危,一味地排除异己,想毒害谁就毒害谁,想杀谁就杀谁,想灭谁就灭谁,也不管什么王法更不管什么皇权,只要有人挡了你们的路,你们就要灭他。我想,如果太祖皇帝在世的话,只怕都要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修改大夏律法了,因为他的本意绝不是让你们这些所谓的功勋世家凌驾于皇权之上,肆意地践踏并残害他的子孙后代!”朱泓悲愤地驳道。
朱泓的话音刚落,朝堂上一片鸦雀无声,大臣们面面相觑,也有人张了张嘴,随即又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谁也不敢撞上去当靶子。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傻子也能看出来谁在撒谎谁在狡辩,这么多人证呢,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不是有实指的?
偏这几件事不是针对太子就是针对朱泓,两人都属于皇室之后,这罪名的确不小,诛全族也不过分啊!
“赵王所言老身不敢苟同,老身之前说过,老身是因为和谢丫头有宿怨,所以才和赵王交恶,跟皇权没有关系。”顾老婆子见众人都被朱泓的气势压住了,只得开口辩道。
“是吗?那太子的解药又做何解?”朱泓问道。
“那也是因为谢丫头,因为太子和你们是一伙的。”秦氏硬着头皮继续辩下去。
“你们顾家的问题稍后再说,现在先讨论对沈家的判决。”朱泓不屑跟她争执。
当然了,说是讨论,实则决定权就在他手里。
第九百七十六章、裁决
沈家的人显然也清楚这一点,故而一听朱泓说要讨论对沈家的判决,一双双眼睛都看向了他。
朱泓自然清楚这一点,笑了笑,对常缙说道:“常大人,还是你先拿个主意吧?你们刑部和皇城司还有大理寺曾经协同审理过此案,你们的结论是什么?”
“这,这,依大夏律法,谋害太子和皇族成员,主谋都当诛,故而沈家,沈家当诛,诛,诛全族,只是这个酌情,酌情,酌情就不在臣等的考量范围内。”常缙的后背湿了,这段话他是咬牙说出来的。
“回赵王,这件事真不是沈家的错,是我向着娘家,再加上当年因为小女一事和谢涵结下仇怨,所以才在背后搞出了这些事情,跟沈家无关,还请太子殿下和赵王明察。”顾瑜跪下去回道。
“母亲,你这是又何苦?”沈岑上前抱住了顾瑜,因为他清楚母亲必是抱了一死的决心来保全沈家。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朱泓。
“你不提令千金本王差点把她忘了,当年明明是她想陷害我妻子,结果反倒坏了她自己的名声,可就这样我妻子也没想怎么着她,一来那时我妻子人微言轻,奈何不得你们沈家;二来她善良,说大家都年幼,少不更事,吃一堑长一智,经过这次教训,令千金肯定能懂事成熟些。”
朱泓说到这里顿住了,看着顾瑜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
顾瑜见此直觉不好,很是后悔自己不该提到沈岚,正要说点什么把话岔过去时,只见朱泓突然变脸了。
“可你们沈家倒好,把我们夫妻两个的善良当成软柿子捏了,非但没有吃一堑长一智,非但没有领我们夫妻的情,而且还一次又一次明着暗着来挑衅并加害我们,今天,本王若是不做点什么,实在是枉为人夫!”
说到这,朱泓又提高了嗓门,对门口的侍卫道:“来人,去皇陵把沈小姐带回来,这样的人不配给先皇们守陵,把她直接关入刑部大牢,和那些女犯人一起关押,不许搞特殊,更不许带丫鬟伺候。”
说实在的,要不是因为沈岚曾经嫁给朱浵,他都想把沈岚发卖到勾栏酒肆去,让她一辈子看不到出头的希望。
可没办法,朱浵尽管是逆臣之后,可好歹是皇室子弟,那些宗室们不会答应他如此做贱沈岚的。
问题是这个结果顾瑜也接受不了,沈家也接受不了。
沈岚在皇陵好歹还有两个丫鬟伺候着,吃住虽然艰苦些,可好歹人是自由的,平日里可以在皇陵里活动,也能找朱澘说说话。这要进了监牢,跟那些女犯人关押在一起,以沈岚的心性,只怕用不了几天就要疯了。
因此,顾瑜受不了这个刺激一下晕了过去。
“赵王,你这是典型的公报私仇,一码归一码,小女的错当年皇上已经做出了裁定,赵王如今这不依不饶的究竟是为哪端?”沈隽大声质问道。
“非也,不是本王不依不饶,实在是因为她错的太多,当年,我妻子机缘巧合得到了一份连弩车的图纸……”
朱泓把当年谢涵和明远大师在幽州城外的观音寺见面那段学了一遍,着重介绍了一下明远大师的身份,也着重介绍了这份图纸是被鞑靼人开价二十万两白银企图收买的机密图纸,事关两国的战事输赢,如此一来,也就坐实了沈岚通敌的罪名。
“这件事是真的,当年父皇接到赵王托人送来那张飞鸽传书的字条,猜到会有大事发生,便急忙飞鸽传书给吾,可谁知吾在回京的路上先后遭到了两次拦截,一次是徐氏的人马,另一次就是你们顾家浑派出来的人手,吾这双眼睛就是被你们顾家下毒害的。”朱济帮着佐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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