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的眼泪落了下来,用袖子擦了擦,“老奴多谢皇后娘娘惦记着,只是老奴年岁大了,老奴……”
“啰嗦什么,一会不听话直接捆回去。”朱泓走过来了。
“不敢,不敢劳皇上和皇后操心了,老奴这就跟你们回城,宫里就不住了,就跟阿金这小子。”王平擦了擦眼泪,说道。
谢涵见他答应回城了,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说实在的,这些年要是没有王平在先皇面前帮着周旋,谢涵和朱泓也没有今天,因此,谢涵一直提出要奉养王平的天年,可王平觉得自己最后关头背叛了先皇,非要在这皇陵里陪着先皇,算是赔罪,谢涵只好让阿金常来看看他,给他送点吃的穿的用的。
这一次估计王平也是有感于谢涵和阿金的诚意,总算松口答应回城了。
解决了王平的事情,谢涵和朱泓在太监的引导下进了他们的院子,一番简单的沐浴更衣后,谢涵和朱泓进了太后的屋子,问候了几句,大家在一起用点晚膳,随后谢涵和朱泓便出来了。
因着这时还有点霞光,谢涵突然来了兴致说是要在陵园里走走,两人信步就往太后的陵寝走去,远远的,朱泓便发现太后的陵寝前有一个人拖着一把大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比划着。
“真是晦气,怎么碰上了她?”朱泓站住了,撇了撇嘴。
谢涵这时也认出了朱澘,而且她猜想朱澘多半是猜到了他们两个会来拜祭太后,所以在这故意候着他们的。
“走吧,过去看看她吧,她准是在等我们。”谢涵倒是想过去和她说几句话。
说实在的,她和朱潸虽然立场不同,但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大的过节,因此,谢涵不会去为难她。
可也仅限于此,真要让谢涵摒弃成见去帮她,谢涵也做不到。
不为难,不伸手,但叙一下旧还是可以的。
谁知谢涵正要过去时,只见顾铄先一步走到了朱潸面前,谢涵便止步了,转身冲朱泓一笑,把手放进了朱泓的大手里。
“怎么,失落了?”朱泓凑在谢涵耳边问道。
谢涵瞋了他一眼,用手扇了两下,“哎呀,好酸啊,夫君,你闻闻,哪来的一股酸味呢?好像有人打翻了醋坛子。”
“啧啧,难怪老话说心有灵犀一点通,真是巧啊,我也闻到了好大的一股酸味,正想问问你是不是有人打翻了醋缸呢。”朱泓也故意夸张地一边比划一边说道。
“你才醋缸子呢,就没见过你这么大的醋缸子,有事没事就要拿出来翻腾几下。”谢涵恼了,伸手在朱泓的腰间拧了一下。
“哎哟,夫人,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呢。”朱泓大声喊了起来。
这下不但惊动了顾铄和朱澘,也惊动了追着他们来的朱渊、朱济、朱汨和朱汐几个。
他们也是刚从太后的屋子里出来,看见朱泓和谢涵往这边来了,知道这两人是想先来拜祭太后,也跟着过来了。
“皇上哥哥,皇上嫂嫂,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呢?”朱汐走过来好奇地问道。
“九妹,皇上哥哥准是又惹皇后嫂嫂生气了,所以皇后嫂嫂在教训皇上哥哥呢。”朱渊说道。
“小子,怎么说话呢?”朱泓走过去一把揽住了朱渊,随后又很快拍了下朱渊的脑袋,“七弟,你这一年好像长高了不少,可以娶媳妇了。”
朱渊听了这话苦笑了一下,“四哥自己娶了个好媳妇,就以为人人都能跟你似的幸运。”
“怎么不可能,我告诉你,你四嫂曾经说过一句话,幸运从来不会缺席于每个人,只是来的早晚而已,所以啊,你的幸福说不定也就在前方等着你。”
朱泓知道朱渊已经拿定了主意去蜀中找空谷大师,因此,他真心希望这次幸运之神能降临到朱渊身上,就像谢涵说的那样,就算不能解清余毒,哪怕能延年益寿也不错。
“那就借四嫂吉言了。”朱渊腼腆地冲谢涵笑了笑。
“傻小子,明明是四哥说出来的,怎么又成借你四嫂的吉言了?”朱泓再次拍了下朱渊的肩膀。
“四哥,你还别不服气,四嫂说出来的话就是比你有哲理,也中听。”朱济扶着朱汨过来了,说道。
“这话倒也是,所以我才拿你四嫂当宝呢,不像有的人有眼无珠。”朱泓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牵住了谢涵的手,冲谢涵讨好一笑,“夫人,以后我再也不气你了。”
谢涵哪能看不出他这点小心思,刚要开口,只见顾铄和朱澘过来了。
“罪臣之女叩见皇上和皇后。”朱澘跪了下去。
谢涵见朱泓的脸顿时冷了起来,只得自己开口道:“起来吧,你最近可还好?”
朱澘并没有站起来,而是扑倒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原来,她刚刚听顾铄说,朱溁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场,幸好顾铄打发人过去给她送点钱财,这才救下她一命。
因此,朱澘想求谢涵,既然朱溁这辈子也不可能婚配了,所以她想和朱溁一起出家为尼,为他们的父母赎罪,同时也为那些冤死的人赎罪。
当然了,朱澘也承认,如此一来她们姐妹也好互相有个照应,毕竟对她来说,这世上如今也只剩下两个亲人了。
番外七、尔尔
朱澘嘴里的两个亲人一个是指朱溁,和她一母同胞的妹妹;另一个自然就是她女儿了。
据朱澘自己说,如果不是因为这两个人,她早就了结自己了,这种日复一日看不到一点希望的生活她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谢涵对朱溁的事情知之甚少,主要是那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有心思去关照几个赵王府的旧人?
再后来,朱泓坐上了皇位,要操心的事情就更多了,不说别的,就那些每天堆成山一样的奏折就够这两人瞧的了。
这些奏折一般都是朱泓先看一遍,遇到有不明白的问题就和谢涵一起商讨,还别说,朱泓执政的这三年在谢涵辅佐下,至少手工业是发达了许多,农业也有了基本的改观,绝大部分老百姓能吃上饱饭了。
还有,随着人头税的取消,这个国家的新生儿也多了不少,农民不再害怕生不起孩子了。
此外,随着海禁的逐渐取消,沿海城市很快繁荣起来了,最显著的变化是国库也丰盈了许多,新式的农作物种子也进来了不少,可随着而来的问题也不少。
比如说,西洋人的银子纯度和大夏这边不一样,换算起来很是麻烦,因此,大夏这边屡屡有吃亏的现象发生。
再者,西洋人的风气比较开放,据说他们没有男女避嫌之说,因而对当地的妇女造成了一定的困扰。
还有,西洋人喜欢宣扬他们的教理,有不少传教士不远千里万里跑到这边来开教堂,朱泓担心长此以往,我们的人要被他们同化不少。
这些是比较大的棘手的问题,别的诸如此类的小问题还有不少,故而,朱泓这段时日都忙着和朝臣们研究这些大事,而谢涵也没少重新研读明远大师留下的各种笔记,想从中找到找到解决的方法,所以他们两个这些时日是真没顾上幽州的那几个庶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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