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些后,更坚定了谢涵要促成这对鸳鸯的决心,不过有一点谢涵不太确定,她是不嫌弃捡谷子的出身,可贵太妃和太后呢?
还有朱渊,他是正经的皇子出身,又是多年的太子,他骨子里的尊卑是与生俱来的,他会不会也因为捡谷子的出身嫌弃她呢?
毕竟对方是一名身世不详的弃婴。
番外十四、迟来的幸福(二)
谢涵正掂掇捡谷子的身世时,听到消息的太后和贵太妃赶来了,紧接着朱泓也带着安安回来了。
令谢涵诧异的是,这一次贵太妃和太后倒十分开明,并没有看不上捡谷子的出身。
因为对她们来说,只要朱渊能打消出家的念头,只要朱渊肯答应成亲,只要朱渊的病情可以抑制,别的都不重要了。
不能生孩子怕什么,抱养、领养都可以解决的啊,宫里这样的先例有的是。
可惜,不管别人说什么,朱渊都只是摇头,正僵持时,安安突然上前抱住了朱渊的两腿,“太子叔叔,你放心,安安以后肯定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谢涵听了这话看了朱泓一眼,朱泓点点头,上前两步拍了拍朱渊的肩膀,“我和你四嫂商量过了,安安以后过继到你名下,等他继位后,你就是太上皇,这皇位依旧是从你名下传承下去的,我不过是代管几年。”
“四哥,这不行,安安是你们的儿子,怎么可以……”朱渊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事实也是如此,因为他清楚谢涵生安安和盼盼时吃了多少苦,以致于后来朱泓都不敢让谢涵再怀孕了,听说生完第三个孩子朱察,朱泓果断地命太医给他开了一副药,也就是说,朱泓和谢涵以后都不可能会有孩子了。
再则,当年就是因为父皇想打安安的主意,所以朱泓才软禁了父皇,由此可见,安安在朱泓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可这会朱泓却说要把安安过继到他名下了,这份惊吓着实不小,朱渊有心看不懂朱泓了。
“就是啊,安安是你们的长子,这确实不合适。”一旁的贵太妃也不淡定了。
“我们没有要放弃安安的意思,就算是过继到七弟名下,可他仍然是我们的儿子,我的意思是他可以做我们共同的儿子,多一个人疼他不是更好吗?就像是以前先皇疼夫君一样。”谢涵解释道。
“那也不用过继,不过继我也会疼他的。”朱渊摸了摸安安的头,眼圈红了。
“可是太子叔叔,父皇和母后说了,你不成亲就是因为不能生孩子,所以他们只有把我送给你做儿子你才会答应成亲。太子叔叔,你就答应娶这位姐姐吧,你放心,我就是不做你的儿子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安安撇了撇嘴,也红了眼圈。
毕竟他也才刚九岁,就算是再懂事,可一听要自己去做别人的儿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抵触的。
“七弟,安安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们这么多人,母后,母妃,还有我和你四嫂,你五哥六哥他们,你真的忍心丢下我们这一大家子去做和尚?”朱泓问道。
“还有我呢。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我在你剃度的寺庙旁边盖一间茅屋?我都能从蜀中追到这来,你知道这一路我吃了多少苦吗?”捡谷子的眼圈也红了。
“哀家说两句吧,哀家听说民间有一家挑两家的说法,不如就让安安一家挑两家吧,他可以过继到太子名下,但现有的玉蝶不变,也就是说,他是太子和皇帝两人的儿子。”太后说道。
“很好,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本来就是兄弟,你都能把皇位让给我,我怎么就不能送你一个儿子?”朱泓再次拍了拍朱渊的肩膀。
“你们,你们非得这么逼我?”朱渊跺了下脚,转身跑了出去。
捡谷子见此要追过去,谢涵拉住了她,摇了摇头。
朱渊这会需要的应该是独处,毕竟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担心逼太紧了他情绪没法宣泄出来会影响到他的健康。
“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我们的苦心呢?”贵太妃看着朱渊的背影忧心忡忡地说道。
“正因为明白,他才不想让我们为难。”谢涵说道。
朱渊正是为别人考虑得太多,所以才会想着委屈自己成全别人,这是他的善良所在,可也是他的偏执所在,因为他不明白,别人也会像他一样想成全他,想要让他幸福。
这天晚上,谢涵把捡谷子留了下来,问了些他们在蜀中日常相处细节,而另一头,朱泓也把朱济和朱汨两个召进宫了,他也是想从这两人的嘴里套出点消息来,同时也是责怪他们两个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事先告知他。
朱济和朱汨的解释是受朱渊所托,朱渊以为在蜀中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他们两个也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怕旧事重提会伤到朱渊,哪里想到这姑娘竟然一个人追到京城来了?
不过朱济和朱汨一致认为,朱渊最大的心理障碍是担心自己不能给对方幸福,毕竟他在宫里生活多年,清楚一个女人不能做母亲委实是一件残忍至极的事情。
知道朱渊不是嫌弃对方的身世后,谢涵琢磨了一个晚上,给捡谷子出了一个主意。
于是,几天后,趁着谢涵在宫里举办端午宴的机会,捡谷子当众拿出了一支竹箭,郑重对朱渊说道:“阿渊,我来京城也有半个多月了,今儿当着太后、贵太妃、皇上和皇后等各位的面,我捡谷子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肯不肯娶我?”
“你,你,你这是想做什么?”太后没等众人开口,先问道,主要是捡谷子手里的竹箭吓到了她。
“没想做什么,我就是想要一个准话。当初我离开蜀中进京时,师傅他老人家很是生气,说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徒弟了,所以如果阿渊不喜欢我不肯娶我,我只能剪了头发做姑子去,今儿当着大家的面,希望阿渊能给我一句准话和实话,以后我绝不再纠缠。”捡谷子说着说着眼圈红了,倒也不全是为了演戏,而是真的心有所感。
“怎么好好的突然逼问起这个来?”贵太妃又问道。
“皇后娘娘说,阿渊不喜欢我,我若是一味地纠缠阿渊,只会给阿渊带去痛苦,所以我想要一个痛快话,我们江湖儿女没有这么多讲究,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喜欢阿渊,但我不愿意给阿渊带去痛苦,所以我想问阿渊要一句痛快话。”
见大家把目光都射向了自己,谢涵忙自责道:“我没别的意思,我是看七弟似乎对人姑娘没有这个意思,想着别耽误了人家姑娘的芳华,就想把劝她回去,谁知这孩子这么拧,竟然说要做姑子去?都怪我性急了,思虑不周。”
“你们别怪皇后,也别再劝我,我只问阿渊一句话,阿渊,如果你说不喜欢我,我立刻转身就走,我连尼姑庵都找好了,以后,我若再对你纠缠不清,有如此箭。”说完,捡谷子当众把竹箭掰折了。
“这,孩子,气性也太大了。”有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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