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众人都住嘴了,都看向了朱渊。
朱渊两手悄悄地在袖子里握成了拳,面色有些急促和惨白,“我,我,我,我不,不,不喜欢……”
那一个“你”字还没出来,捡谷子丢下手头的两节竹箭跑了出去。
“糟了,这孩子该不会真的出家吧?”贵太妃问道。
“江湖儿女言出必行,她都发誓了,如有违誓,有如此箭。”谢涵捡起了两节断箭头给大家看。
“啊?难怪捡谷子姨昨晚对我说了一番奇奇怪怪的话,说让我以后好好照顾太子叔叔,别让太子叔叔生气,也别让太子叔叔操心,还说,如果太子叔叔以后毒发了,让我去什么,什么,什么庵里找她。”安安两只眼睛一转,眼圈一红,挤出了几滴眼泪。
“难怪前两天捡谷子姨非要拉着我说要教我做几道药膳,说是让我每隔十天就给太子叔叔炖一回,说什么对太子叔叔的身子有好处,你们瞧,我的手还被那药膳罐子烫红了呢。”盼盼一边说一边给大家看她手背上的红肿处。
“教你做药膳?为什么教你堂堂一位公主做药膳?”太后问道。
“因为捡谷子姨说,太子叔叔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要我们以后多陪陪他,多孝顺他,就当是,就当是……”三岁的朱察还不会学舌,说着说着就忘词了,只好懊恼地摸了摸自己的头。
不过此时大家都顾不上去逗弄他,而是纷纷感慨这个女孩子的用情至深。
“难怪她不肯回蜀中,原来是怕七弟的病会复发啊?真是可惜了,早知我就不多事了,不如我现在去劝劝她,看看还能不能留下她。”谢涵非常遗憾地再次自责道。
不过谢涵刚一站起来朱泓就拉住了她,“算了,你去也没有用。”
说完,朱泓转身拍了拍朱渊的肩膀,“七弟,如果是我,这样重情重义的女子我绝对不会放手,因为对我来说,心爱女子的幸福绝对比一个孩子要重要得多,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是啊,难道你真的忍心让她一辈子对着一盏青灯孤老终死?”贵太妃劝道。
……
朱渊听了这些话,再也坐不住了,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番外十五、朱淳
朱渊和捡谷子的亲事定下来之后,谢涵总算可以如期和朱泓一起回乡祭祖并参加谢澜的婚礼了。
说实在的,她一开始还真有些担心朱渊的事情解决不好会耽误他们的行程,毕竟谢澜成亲的日子已经定了下来,临时更改的话多少有些忌讳,可不改的话谢涵就没法参加这唯一的亲弟弟的婚礼了,多少也会有些遗憾。
幸好谢涵机智,关键时候教了捡谷子一招以退为进的法子,总算逼朱渊露出了真心,也总算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而谢涵这次也总算可以如愿了。
说起来之前谢涵也不是没有张罗过回乡祭祖,可每年不是因为人数凑不齐就是因为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耽搁了,这次因着谢澜被点探花和回乡成亲两大喜事赶一块了,谢涵想着无论如何也该回去告慰一下先人了,同时她还打算在乡下摆几天流水席。
而谢涵之所以对回乡祭祖有这么大的热情主要是因为她至今有一个心结未解,那就是祖父去世时她怀着安安没能前去送最后一程,当时便想着生完孩子就回去看一眼的,可谁知一拖拖到了现在。
当然了,其中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她和朱泓出门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了,不说他们出一次门要动用多少随行的官员、侍卫、宫女太监以及车马什么的,就是沿途的官员和百姓肯定也得跟着受累跟着担惊受怕。
所以谢涵才想着等自家的这些姐妹们都凑齐了好一起在乡下老宅聚几天,也算是了她的一个心愿。
其实,不仅是谢涵有这个心愿,朱泓也有,自打做了皇上之后,他也就第一年送朱栩的梓宫去皇陵时带了几个侍卫微服跑了一趟幽州给母妃扫墓,再后来的这几年都是让侍卫去的,因此,他也想正大光明地带着谢涵和孩子们一起出现在母妃的墓前,说起来他母妃还没有见过他的儿女们呢。
可帝后出行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因此,谢涵早早就开始和朱泓计划上了。
巧合的是,谢涵请龙泉寺的方丈大师给谢澜定的成亲日子是六月初六,而朱泓请钦天监的祭司推算的出行日子是五月初十。
五月初九,涂斌就带着皇城司的人先一步离开了京城去打前站了。
初十日一早,谢涵一行浩浩荡荡地出了京城,这次回乡,除了陪同的官员、太监、宫女和侍卫,还有杜廉一家、新月一家、弯月一家,此外还有谢澜和童家送嫁的队伍,足足排出了十里开外。
路过龙泉寺的时候,朱泓和谢涵带着三个孩子以及几个侍卫从队伍中脱离了出来,轻车简行地上了山,龙泉寺的方丈大师和玄智大师到底还是听到动静迎了出来,同时迎出来的还有朱淳。
朱淳到底还是入了空门,一来他的确不能人道了,二来他是顾钰的儿子,这几年在外游历和朱济朱渊几个朝夕相处,他清楚了母妃和顾家的为人,也清楚了什么是因果报应,因而他坚持要出家为母妃和顾家减轻点罪孽。
当然了,谢涵和朱泓也不是没有劝过他,可他非要坚持,朱泓也没有再拦,不过却提了一个要求,先不剃度,挂名在玄智大师名下做一个俗家弟子,若三年后他还坚持他的想法,到时再剃度也不迟。
因此,在朱渊的亲事定下来之后他很快就搬到了龙泉寺,今天出来见人已然换上了一身灰色的粗布僧袍,这样的朱淳多少令朱泓和谢涵有些酸酸的。
“阿弥陀佛,两位大师,这一向别来无恙?”朱泓和谢涵同时合掌先向两位大师行了个礼。
方丈大师看了看谢涵和朱泓身边的四个侍卫,和玄智大师相视一笑,“阿弥陀佛,几位施主一向可好?”
“多谢大师记挂,我们今日带着三个孩子来还愿,结个善缘。”谢涵说完看向了安安。
安安尽管知道朱淳进了龙泉寺,可乍然一下见到一身僧袍的朱淳还是很惊讶很难过,毕竟朱淳离开宫里也没几天,再次见面却跟换了个人似的,小小年纪的安安有些接受不了,于是,他跑向了朱淳,“八叔,你,你怎么穿成这样了?你真的要做……”
话刚说到一半,安安忽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规规矩矩地回到了谢涵和朱泓身边,对着方丈大师和玄智大师也行了个合掌礼,“阿弥陀佛,安安给两位大师行礼了。”
“好,好,小施主又长高了不少,最近有没有生病有没有淘气?”方丈大师一边问一边伸手扣住了安安的手腕。
安安知道对方这是在为他把脉,倒是也老老实实地站住了,而与此同时,盼盼领着刚会走路的朱察也学着安安歪歪扭扭地行了个佛家的礼。
玄智大师见此直接一把抱起了朱察,“谢施主,这个孩子骨骼比较清奇,不如五岁之后也投到老衲名下来,老衲教他一些武学和机关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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