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陌颜一怔。
周静雪摇摇头:“但是,在很久之前,大华尚未立国,赵氏只是前朝世家大族时,曾经有一名平民女子抱着一个婴儿来认亲,说是赵氏当时的嫡子血脉。而嫡子也承认他曾与这名女子有过露水姻缘。可是,赵氏家主却认定,那个婴儿并非赵氏血脉,是女子有意混淆。”
“会不会是赵氏家主认为女子身份太低,不愿承认?”林陌颜问道。
周静雪断然摇头:“不会,那名嫡子成婚多年,妻妾无数。却始终没有子息,有绝嗣的危险。若那婴儿真是他的孩子,即便母亲身份低微,赵氏也会很看重的。没有十足的把握,赵氏家主绝不会那般决绝。”
“那么,是如何验证的?”林陌颜追问,既为了张婕妤这件事,也因为好奇。
周静雪再次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娘说,这是赵氏的绝密,从不外传。但各大世家还是隐约有所闻的,毕竟,世家之间联姻很正常,如果自家女儿不知道这件事,将来闹出什么丑事,那可就难看了。但是,现在世家大族凋零殆尽,知道这件事的人恐怕也不多了。”
“这样啊……”林陌颜有些失望,如果是绝密的话,恐怕很难打听。
但至少是一个线索,如果她能够查到赵氏血脉的确认办法,或许就能够知道,究竟是在哪里被动了手脚,进而确定幕后之人是否是皇后和赵瑾熙。
周静雪却为另外一事惊讶:“没想到陌颜你消息如此灵通,昨晚才发生的事情,皇上又刻意隐瞒真相,你却能够得知这许多内情,很厉害!”
“并不是我功劳。”林陌颜摇摇头,微微一笑,这些情报,大部分是萧夜华打听到后,立刻送到她面前的,还有一部分则是赵洛熙加以补充完整的。
周静雪微微一笑,心中感到温暖,她当然知道,陌颜能够得到这些消息并不容易,而特意来藤萝宫,将这一切告知她,便是为了她着想,让她能够对后宫情形了解得更加清楚透澈,多加防备,以免被人暗算。
“我还是那句话,陌颜,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林陌颜点点头:“嗯,我会的。”但心中却并未在意。
她和皇后、赵瑾熙已经确定会处在敌对的位置上,但周静雪不同。从昨天皇后出现,施恩与她的情形来看,皇后还是想要拉拢她的。没必要因为她,硬要周静雪站在皇后的对立面,毕竟,她是真正生活在后宫之中的人。
周静雪的情形已经够艰难了,她不愿意因为她的缘故,令这位好姐妹雪上加霜。
※※※
同一时间,御书房。
“儿臣叩见父皇!”赵瑾熙一身紫色华服,双眸湛然,简单一个叩拜的动作,却干脆利落,有着从前所没有的气度风华,令人眼前为之一亮。
德明帝看着台阶下的他,神色复杂。
事到如今,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之前赵瑾熙绝对是在故意韬光隐晦,而如今,他肯出现在南州,肯接下恭王之死的差事,显然不打算继续装下去。毕竟他是太子,从身份上来说名正言顺,这不能不让他感觉到饱受威胁。
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说,如今最令他难以忍受的,却是恭王之死。竟然有人拿恭王做文章,将污水脏名泼到他这个九五之尊身上!彻查此事的赵瑾熙越是能干,越有可能找出真相,还他清白,抓到幕后真凶。
在这种复杂的心态下,德明帝开口问道:“恭王谋逆一事,查得如何了?”
第175章 幕后黑手,线索
“回父皇的话,儿臣已经查明,请父皇过目。”赵瑾熙说着,将调查所得的卷册、证供等等呈上,“与本案相关的人证儿臣也已经带回京城,关押在天涯,等候父皇讯问。”
德明帝仔细翻看,越看,脸色越阴沉。
许久,德明帝将手中的证供扔到了一般,抬头问道:“瑾熙,你怎么看?”
“儿臣认为,恭王叔是被陷害的。”赵瑾熙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从那些卷册看来,恭王府的钱财并没有丝毫异常,根本不可能支持谋逆这样大的动作,护卫之数也遵循朝廷定制,没有私下蓄养。就连赵廷熙攻打南州时所遇到的抵抗,也是恭王矫南州驻军统领的命令才调动驻军,一旦得知恭王谋逆,那些兵将就纷纷弃械投降了。
无论从哪方面看,恭王都不可能跟隆兴长公主谋逆一案相关,更不可能是主谋。
这点,德明帝不可能看不出来,但正因为恭王清白的证据太明显确凿,他下令命赵廷熙平叛就更显得是个笑话,更别说如今还被泼了一盆脏水,被认为是陷害恭王,逼兄弟自裁的暴君。
这一切,怎能不令他愤怒?
“如果恭王未曾谋逆,即便朕命廷熙平叛,他也可以解释清楚,为何要挟持南州驻军,抵抗朝廷军队?”德明帝冷冷地道,即便他有失察之过,恭王也不应该弄得这般满城风雨!
赵瑾熙神态郑重:“儿臣认为,这是有人在中间挑拨离间,让恭王叔误认为父皇是要置他于死地。心情绝望之下,恭王叔才会铸成大错!”
“哦?你说有人居中挑拨,那可查到了什么证据?”德明帝追问道。
因为在京城恭王府的密室中发现了未燃尽的书信,后来又从身亡的恭王世子身上搜到了密信,他确信恭王参与谋逆,这才会下令平叛。等到得知恭王可能是冤枉的,他就知道那几封书信有问题,但是反复查看了许多遍也没有看出线索。
如果能够找到那个居心险恶,在中间挑拨离间的人,大白于天下,那就都是幕后之人的罪过,他最多是被人蒙蔽,比起陷害恭王谋逆,屠杀手足,影响可就小得多了。
赵瑾熙从袖中取出一物:“儿臣在恭王叔书房的密格之中,发现了一封信,请父皇过目。”
接过他呈上来的书信,德明帝目光一扫,才看了两三行便面色剧变,怒气冲冲地一拳砸在桌上:“岂有此理?简直可恶!”
那封信上的言辞,与隆兴长公主当日所说相似,先是提及德明帝几位兄弟的死,言语之中暗示,这一切都是德明帝暗中所为。
尤其是禹王谋逆一事,将其说成是德明帝心胸狭窄,容不下手足,罗织罪名和伪证,故意陷害禹王,以达到消灭隐患的目的。
最后则说,虽然恭王蜗居南州,但德明帝依旧难以容忍,决心铲除,故技重施,先除掉恭王世子,然后伪造证据,让人认为恭王谋逆,最后再派兵围剿。若恭王还不自救,最后只会落得禹王那般下场,家破人亡,身败名裂,还要在史书上落下谋逆大罪的污名。
信笺言辞凿凿,说得极富有煽动里。
而信纸最后则没有落款,只在心中隐约透漏,自己只是急公好义,不忍恭王被蒙在鼓里,糊涂身死,这才写信提醒。
“该死!该死!该死!”德明帝连连捶桌,恨恨地道。
显然,恭王是看到了这封信,被其说动,才会有挟持南州驻军的举动。而他之所以会被煽动,显然是因为,在他心中,也对几位兄长,尤其是禹王的死抱持怀疑,这才会成为惊弓之鸟,最后更选择当众自裁这种惨烈的方式,将德明帝的名声踩到了脚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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