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长信宫的路,楚谦铭是再熟悉不过,他脚步停在了青石板路上,不远处汹涌火势所在的宫殿既熟悉又陌生。
“圣上。”总管太监气喘吁吁,若不是楚谦铭在面前,定然会手扶着膝盖大喘气。
“长信宫。”楚谦铭呢喃了一声,就换不往前走去。
火势极大,长信宫已经有半边宫殿坍塌,宫女太监提着水桶,这个时候根本不敢靠近。
楚谦铭站在阴影处,只静静的看着,情绪仿佛突然间就平静了下来。
大火烧了一整夜,楚谦铭也在原地整整站了一整夜,一道道命令下发,京城城门第二天没有再开。
“圣上,姚贼余孽已全部落网,姚贼已收入天牢!”
闫启浑身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他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楚谦铭,沉声说道。
“朕知道了。”楚谦铭沙哑着声,点了点头,面上没什么波澜。
长信宫只剩下断壁残垣,零星几处还有火在燃烧,宫女太监提着水桶,将水喝沙子倾倒而下。
“闫启,我们过去看看。”
一夜的时间,楚谦铭瞧着依旧精神气极佳,但通红的双眼昭示着并非如此。
“圣上,长信宫废墟中不曾发现尸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似乎是失踪了。”
一个多时辰,在诸多太监宫女的劳作下,废墟被清理出来,总管太监战战兢兢的汇报,背后已满是冷汗。
楚谦铭听言面不改色,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神色狰狞,“很好!很好!闫启,你也听到了,她走了!她逃了!”
“什么青灯古佛伴余生,什么看佛经心平气静,都是叫的!假的!”楚谦铭眼神阴冷无比,他看着长信宫的废墟,冷笑了声,刻骨的怒火在心间动荡,欲要冲破头顶。
萧小韶不知道楚谦铭会有多大的怒火,她这次使的是明谋,本就不打算瞒着楚谦铭。
京城城门紧闭,理由是捉拿姚贼余孽,可心中隐隐有种猜测,或许更多的是为了自己。
姚相昨晚自以为准备充足,让内应大开宫门,意图掀翻楚家的江山。但很显然他的计划早就落入楚谦铭眼中,失败成了毫无意外额的事。
萧小韶趁着昨晚的闹局,又火烧长信宫引住楚谦铭注意力,才借用宫中密道顺利逃脱,若在平日可不会这么简单。
“城门没开,大街小巷全是士兵,楚谦铭下了圣旨,满城搜捕姚贼余孽,我们就在此地窝个几日。”厉骁大步而入,饮了杯茶水,就开口说着外头的形势。
萧小韶点点头,从善如流,“一切都听你安排,晴儿可安全?”
“放心,她比你我早出宫,如今在另一处据点。”厉骁点点头,而后想起了什么,突然皱了皱眉,“对了,我今日瞧见一人。”
第171章 皇城旧梦(12)
“何人?”萧小韶眨眨眼,眼中闪过狐疑,下意识的问道。
“那人着了一身白衣,原本是流星楼小有名气的花魁,后来被楚谦铭带入宫中。”
厉骁话未说完,萧小韶就眯了眯眼沉声道:“紫云?”
“正是此人,我曾调查到,流星楼是楚谦铭暗中经营的情报据点,内中不少女子会武艺,而那位紫云只是个普通人。”厉骁点点头,想到先前调查得到的结果,缓缓说道。
“先皇驾崩后,几位皇子夺权,手段无所不用,楚谦铭有一回遭到刺杀,九死一生,那时是被这位紫云姑娘所救,听闻那时这位紫云姑娘还是良家女子。”萧小韶回忆着原主的记忆,手指微微动了动,若有所思的说道。
“也因为此人,几月前,闫启因为差点废了姚相嫡子而入天牢。”
萧小韶淡淡的又补充了句,想起那日桃花林中的事,轻笑着说道:“这紫云姑娘,有些小聪明,不是个省油的灯,大聪明有没有,却是不知了。”
“小聪明也好,大聪明也罢,只要是个聪明人那就好。”厉骁突然笑了起来,似有深意的说道:“我们的出城,怕是要落到这位紫云姑娘头上来。”
萧小韶也曾见过紫云的女扮男装,对厉骁这番言语,不由心中好奇,“此话怎讲?”
厉骁神秘的笑了笑,神色透着几分欠扁,他冲着萧小韶摆了摆手,“秘密,你且等着结果就是。”
话说半句,这让萧小韶有些郁闷,她冷冷的瞪着厉骁,确定对方闭紧嘴不可能言说后,才轻哼了声,说道:“那便静候佳音了。”
“我再去探探。”厉骁失笑,站起身就准备往外走去。
萧小韶心中小小纠结了一下,就抿了抿嘴说道:“你一切小心。”
厉骁只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往外走去。
这处隐秘的住所,萧小韶足足待了五天。
第六天,城门开,但城门口两侧还是站着大队的士兵,手拿着一幅画像,瞧见年轻女子,就一个个对照着过去。
萧小韶万分感谢这个时代没有照相机这种东西,那画像其实只有几分相似,她与厉骁略做乔装打扮后,瞧上去与以往已大是不同。
两人坐上了一辆马车,驾车的马车夫是紫云安排的人,马车一路到城门口才停下。
帘子被掀开,士兵正对着画像瞧萧小韶,就听到马车夫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位小将军,这是我家主子在江南的友人,如今回程。”
说着,马车夫将一块似铁非铁、似木非木的令牌递了过去,那令牌不知是何物,士兵看了立马就放下帘子,恭声说道:“卑职也是任务,既然有大人作保,请。”
马车夫点点头,将令牌放回怀中,和颜悦色,“多谢小将军了。”
不慌不忙的再次爬上马车,马车夫还有心情冲着士兵笑了笑,这才驾车往城门去。
城门口的人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有人见马车立马就能出城门,忍不住唏嘘出声。
闫启刚下朝,照旧来城门口亲自盯着这里的事,下马看到马车的背影,眉头轻轻一蹙。
近来,楚谦铭早已在朝堂上直言,为了尽量少误会,大臣的家眷最好少出城。
他想了想,不由走到那位士兵前,沉声问道:“那是何人?”
“是一位暗卫大人的友人。”士兵见是闫启,忙行了一礼,而后立马回答道。
暗卫?
闫启眉头蹙了蹙,暗卫是楚谦铭真正的嫡系,数量稀少不可知,每位暗卫都有一枚令牌,材料特殊不可仿制,紧急时可出示令牌,行使任何特权。
“是哪位暗卫大人?”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暗卫都是孤儿出身,又常年伴随着楚谦铭身边,何来友人。
“是非秦大人的令牌。”
士兵瞧着闫启神色不对,连连达到。
非秦?!怎么可能!
闫启记得,昨晚楚谦铭刚命令非秦前去江南,令牌是随身携带的,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念头只在瞬间,转瞬间闫启已经骑上马,“那辆马车有问题,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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