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敢乱来,我便代殿下削了你的手!”燕小乙拔剑喝道。
“哎呀,本王可真是怕呀……不过长恭都这般配合,难道你真要在这里大打出手,让我的属下看出端倪来不可?”刘子业答得很是得意。
“小乙,不要与他做过多纠缠,他再不下去那宋兵又该上来了。”子莫淡淡叮嘱道,便蒙上了面纱,与那刘子业下楼了。
刘子业的属下着实不懂,这不过一夜风流,这王爷怎么如此想不开便是赠了那叫阿力的家伙足足百金。不过是个农妇而已!
杏花微雨,驿站道前,已然是数千精兵整装待发。马蹄在驿道上原地哒哒踩得小石子作响,那副将等得有些心急,便想硬着头皮上去再催促一番,可一抬头,那永光王爷便已然下来了。
一抹嫣红相扶身边,罗衫曳地,风吹而起,如同涟漪轻晃。
那农妇依旧蒙面,且低垂眼帘,可总觉着便是与原先的不太一样……哪里不一样?那直直发呆中的宋兵也说不清究竟是哪儿不同了,可王爷由那女子扶着出了客栈缓缓朝着马车走来,便如同将要入画了一般漂亮,杏花落下,此间风景,便只可意会。
刘子业由那女子扶着进了马车,而那女子居然也轻提裙角,上了那辆马车,这才使那宋将如梦初醒。
“殿下,行军之中万不可带女人!若是让沈老将军知道了,怕是……”那人恍然大悟,敢情他们这花花太岁不是一夜雨露,而是打算直接将这农妇掳挟回家了,那百金怕是给人家丈夫的赔偿!
“哦?如何不可?本王一路风餐露宿,好不容易有个可心的人儿照顾,你便又要去上报沈老将军了?原来此次出征的主帅不是本王我啊!如此这般,你便去通报沈将军,本王也嫌这山高路遥,吃力不讨好,那便由你领前军而去吧,本王打道回府!”刘子业一边说着,一边熟稔得抬手拥住一旁的子莫往自个儿怀里带着。
“不不,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副将看着马车中那郎情妾意的腻味着,这事情倒也像是刘子业能做得出来的,一听永光王爷如此说,便拱手回道不敢再造次。
放下马车的垂幔,驾车的宋兵卒子挥了挥鞭子。前头拉车的有两匹军马,那副将不好忤逆了刘子业又担心拖慢了行程,便特意做此安排。两匹骏马一听鞭子响,急急迈开了步子,很是生猛,拉得车里的子莫一个颠簸又晃到了刘子业的胸前,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刘子业勾笑,手虽然像是绑了铅块,可还是顺势抚上了子莫的头,顺着青丝徐徐滑落:“如何?长恭可坐稳些了?”
……萧子莫撑了撑身子,坐直了些,看着刘子业,问道:“你当真不怕我害你?”
“不怕,我知晓长恭的性子。当日我救过你,你这人便是念恩情的,如今你我算是敌手,不过你若不是万般无奈,也不会这样胁迫于我。我说得对也不对?”刘子业微笑看着子莫,成竹在胸的模样。
“那也说不准,此一时彼一时,当日你虽救了我,可如今便是两军对垒,你既然与周军同盟要犯我齐国,我便没什么私情可循。也许,我便这样杀了你,让宋军自乱阵脚,岂不是以逸待劳,也省了不少麻烦。”子莫目光清冷,沉声说道。
“呵,长恭啊,我于宋军而言不过是一道摆设,你杀了我不过让宋周同盟更加牢不可破。沈庆之不会放过你,而宋国此后与齐国便是难解之仇,我想长恭这话便是吓唬我的。”刘子业微眯着眼睛看着子莫的神色,见他不说话似是默认便又说道,“其实你若为此事烦恼,你大可以诱我倒戈,我可一向不赞同与那宇文护结盟,那厮野心之大,灭了齐国之后怕是不会把我宋国放在眼里。长恭,你需要我的兵马去解晋阳之危,不如答应我的条件,我这便破了和周国的盟约你说可好?”
刘子业目光灼灼看着子莫,他说的是什么条件,大家心照不宣。
“永光王爷可真是光明磊落,堂堂两国之约你便是说破便破?为了私欲而置国之大义不顾,王爷你可真是不羁啊!”子莫讥诮他道。
“国之大义?呵呵,我刘子业生于这天地间便是万事随性,唯有一个随心而为便是我踏足此番世间的意义。长恭若是肯让我如愿,别说什么国家大义,你想要什么便给什么……”眉目含情,刘子业此般情状便是如同曼陀罗般迷魂醉心。
“我要你的命,你可愿意?”子莫脱口而出,而永光王爷挑了一侧的眉毛微微震愣。
“什么?”春光潋滟的刘子业有些出神。
“没什么。王爷不必费神了,我既不会做此苟且交易,也不会要你的命。既然王爷已经对我的秉性了然于心,那便不必过多相劝了。到了我要去的地儿,我便把解药给你。”子莫说完,便微微合上了眼帘不再说话。刘子业的一句话居然像是戳到了他心口最为忌讳和脆弱的地方,你想要什么便给什么……刘子业显然不会将自己的性命相托了,不过是寻欢作乐,他这般随性的人儿便也知道用命换什么欢爱是如此不妥,为何那人却是那般执迷……
长恭,我只求你一夜……今夜过后,我会把一切都给你,哪怕是我的性命,也都给你……长恭……
恍恍惚惚,马车突然重重颠簸了一下,子莫如同从梦靥中惊醒猛地睁开了眼睛,他是方才睡着了竟然又想到了那张脸和那个夜?!
“长恭,你没事吧?”马车后面钻进来一个人,正是燕小乙。他终于悄悄上了车,可一上车便见长恭在车上闭着眼睛呢喃着什么,于是正想上前叫醒他。
子莫一脸尴尬,脸有些红。看看旁边纳闷看着他的刘子业还有对面的燕小乙,微微转头往马车外看了一眼,昨晚算是一夜无眠,他居然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打起了瞌睡,不免有些局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啊……莉莎从HK回来了,累得头疼。做灰机一个雷劈在我的机窗旁,所以再也不坐灰机了!说句实话,我觉得HK没什么惊喜的地方,论气质还不如南京!
第154章 发兵
公元561年,五月,北齐皇都邺城收到了从梁州十万火急上呈的军情。据闻数日前有人在梁州驻军大营前吵嚷欲强闯见守军统领,来人只是一介无名小卒,说是南朝宋与北周已然联盟即日便要一同攻打齐国。那人胡子拉碴,姓林名肖如。梁州的守军统领看此人风尘仆仆且无一官半职,又甚是眼生,便命人要拖他下去大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罚他胡言乱语动摇军心!
不想,那人便是有备而来,知这扼守通往皇城要道的梁州驻军定是不会亲信来路不明之人的通风报信,于是,便有了此刻上呈至武成帝高湛手中的那一半虎符。
武成帝一见便知这是他登基册封之时给兰陵王高长恭的虎符,与他身上所佩另一半虎符能严丝合缝拼在一起。
“兰陵王如今身在何处?”大殿之上,武成帝急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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