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高长恭为人如何?”段韶竟然突然问道。
“……父亲,儿子觉得长恭殿下为人豁达,身手更是了得,当年在柔然可汉庭,也是多亏长恭殿下才让我北齐在柔然人面前尽展风采,着实给我大齐赢了不少颜面。”
“当年可汉庭的那达慕大会为父也有所耳闻。高长恭,九岁便入了北疆大军,当年,虽说有散射侍郎的职位,可文宣帝便没料到他能活着回来。慕容绍宗是被文襄皇帝高澄一手安排才会去了苦寒的北疆,此人心胸狭窄,与我和斛律光都不甚融洽,当年高长恭落入他的手里,受了什么样的苦头可想而知。深儿,一个男子武艺超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还能以色惑主,心深似海啊……”
“父亲大人,你这话说得我有些惶恐不知何意?高长恭殿下确实是北朝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可是要说他是以美色争宠之流那深儿便是万不敢苟同。况且陛下与高长恭还是叔侄,何来惑主?父亲不可听大哥平日里指摘了几句便对这兰陵王有了成见才好。”
“是啊,为父也着实不敢想这里面的深意。可事实如此,倒是叫我如今也是不安起来。但愿兰陵王如你所说是个心正磊落之人,坦坦荡荡,而不是攻于心计善使手段之人,不然……我北齐王朝必然又是一番腥风血雨!”段韶抚了抚自己的胡子,叹道。
“这……父亲,长恭殿下必然不是为了私利而置国家大义于不顾之人,此次我齐军能在南疆防患未然也是兰陵殿下的功劳,他让人冒死送信,自己又无一兵一卒敢独赴战场,我们身为大齐将士,更该众志成城,协同抗敌,而不是在这里无端猜忌。恕孩儿无理,深儿觉得父亲此番猜测便是对兰陵殿下的大大折辱!”段深低头抱拳道。
“呵呵,深儿说得有几分道理,是为父想得有些偏了。不管如何,如今共同抵御外敌才是当务之急。高长恭若是真如你所言,敢孤身到晋阳犯险,那倒也算是对得起龙骧将军之名!为父以往只和那斛律光并肩作战过,如今换了他徒弟,倒也是想看看是否青出于蓝啊!”段韶释然一笑,传令全军加速行军。
这十万人马便有五万是重甲骑兵,而另外的是轻甲部队,重甲齐军不论是马上将士还是那高大的战马皆是全副武装,从马头一直用铁甲武装到马镫。战马上的将士也是不露脸孔,用银甲护面,只在头盔间露出了双眼。护颈,胸甲,肩甲,战靴,护腿,个个武装到了指尖。这样的部队南朝根本没有,他们行军起来气吞山河,鳞次栉比泛着金属的灼灼光泽甚是耀眼。整齐划一,长毛戈戟寒光凌冽。
若说到骑兵,后世大多会想到突厥人的彪悍。可其实在那个鲜卑文化盛起的年代,北齐高家虽不是鲜卑氏族,可是,高家人的骑兵在北朝可谓是所向披靡,称霸一方。突厥人向往中原富庶之地,屡有犯境,可都被齐军赶得仓皇逃命,在中原无处立足。说高氏皇族是突厥人的克星,一点都不为过。如此,突厥长年只得依附北周,与阿尔泰山另一侧的柔然,势成水火。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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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围城
“启禀殿下!司州到了!”刘子业的副将下马上前禀报,并颇有怀疑地往马车里头探了探头。虽说这美人在怀难免耗了心神,可这永光王爷一路来精神不济得厉害,行军了数十日,本来马车里还有传出王爷时不时调戏那美人儿的言语,可近日,便是只有咳嗽声了。
……一时马车里并并无反应,透过马车帘子的缝隙,副将看到王爷俯头靠在那女子的怀里,似是睡着了,垂落的头发遮着他的侧脸,只稍稍露了些干涸的唇出来。
“王爷?!”副将总觉得似是哪里不妥,可王爷坐在马车之中命他带兵行军便可,又因为与周军约定汇合的时间迫在眉睫,便只能这般埋头赶路了。副将心下更加疑虑,正要抬手去掀马车的帘子看个究竟,竟有人从马车后面打落了他的手,而刘子业的声音传来:“既然到了司州,便在百里坡安营扎寨,宇文护不愿我们单独破城,到了百里坡便有周军的使者前来与我军汇合。”
“是!”副将拱手领命,然后皱着眉头又上马带领大军往百里坡的小树林而去。
日过晌午,百里坡到了。宋军将士们也终于能在不分昼夜地行军后在山坡上的小树林里安营扎寨了。元帅营在坡北面,副将打算跟进去一同看看永光王爷状况,可刘子业却说自个儿是水土不服让那名女子搀扶着也不让他靠近。
刘子业唇色发青,萧子莫把他扶到了塌上,看他脸色不对,伸手对燕小乙说:“小乙哥哥,解药拿来。”
“长恭,我们还没到肆同镇呢!让宋军入周国边境让他们两厢互疑不是我们的计策吗?这刘子业打死不肯说宋军的进攻目标,你不让我对他用狠的,怎么如今还给解药?!你可别对这奸贼心软!”
“你看他这个样子撑得到肆同镇吗?我高长恭也是堂堂一国王爷,对他用阴招我已无奈,好歹也是一军之将,我若是要赢他,大可以在沙场之上两军对垒之前堂堂正正赢他!如果这样害了他性命,我高长恭有何脸面说是行得正坐得直的男子汉大丈夫?!不用多言,拿来!”子莫不免有些黑脸,他以为这妖半癫就是拿来迷迷山间畜生的玩意儿,和着水喝了至多就是散了内力的效果,结果……刘子业一路走来快去了半条命这倒是让子莫耿耿于怀,刘子业当日在臧质府救他未必出于侠义之心,可若是恩将仇报,也着实愧疚与心。
燕小乙看子莫真动了气,不情不愿从腰封中取出了那解药。当初雷老四跟着李三当家他们分头前往豫州之时,为了向新任当家长恭殿下表明弃暗投明真诚悔过之心,献了两样宝物:一便是那妖半癫,二来就是雷家祖传的至宝化毒珠。
长恭说他行得正坐得直,绝不拿那毒物害人,而雷老四执意要献宝,眼看追兵将至,两人还是争执不下,就由一旁的燕小乙把这药收下了。而化毒珠,屡次被人暗害的子莫看那珠子剔透玲珑,又见雷老四对过往曾经协助莫老二得罪过他的事情甚是介怀,似是他不收他一点东西便是惶惶不可终日如同末日临头一般,于是就随手收下了,系挂于腰间,权当饰物。猎户熏野兽的妖半癫竟然还有如此毒性,雷老四这做猎户的祖辈当真是出身乡野?说是高人隐士也不足为过。
燕小乙塞了解药给刘子业,又伸手在他喉间一点,然后让昏迷不醒的刘子业硬生生把药丸梗了下去。异物在喉,刘子业眯着眼睛一副痛苦喘气的模样,看得子莫子对燕小乙粗鲁的动作不禁有些摇头,倒了杯水,托起刘子业的后脑勺给他喂了些水。
“咳,咳咳……”刘子业只觉有股甘泉灌入了喉头,顿时让干得生烟的咽喉得到了解脱,药也顺着水服了下去。
见到永光王爷面色稍缓,子莫站立身躯在他榻前拱手轻声说道:“殿下一路辛苦了,长恭有劳殿下相送到此处,就此作别。若是他日沙场相见,必当光明磊落一决胜负,望永光王爷保重,养好身体我们来日再见!”子莫说完,转身就和燕小乙欲离开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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