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娘,我是不想麻烦四弟的……四弟手握兵权,若是也牵扯其中定然更加麻烦,可是,孝珩无用,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孝珩一个文弱书生,如今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想到之前三娘所说的话,看翠娘没有接话便又轻轻说道,“如若四弟怕牵扯其中断送前程,那孝珩只能再去想想别的法子……”
怏怏地,孝珩满脸彷徨。
“殿下,您说什么呢!这孝琬殿下与长恭殿下可是同胞手足,您这话说得就是伤了他们两兄弟的感情了!老仆我只是在想怎么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通知我家王爷告诉他这件事情,王爷回来了,一定会有法子的!”翠娘说道。
“真的?长恭真的会管这事儿吗?!之前大娘迫他离开高府,我以为四弟他……”孝珩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终于松了一口气。
翠娘重重点点头,安抚了一番孝珩殿下,便送孝珩离开了。人一走,翠娘不由叹了口气。碍于私心,其实她心中真希望长恭殿下在外面闲云野鹤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要回邺城掺和这趟浑水了。可是,她知晓自家的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想着,翠娘让郑儿管着王府,自己又在夜色之中留了记号,等着那神出鬼没的老头儿来接她过去。
高府被查封,邺城一时人心惶惶。
原先攀附高孝琬一心想和他交好的大臣怕累及自身安危,不是告病便是上呈奏章要隐退辞官。
高府之中查出了那河间王为改朝换代后所准备的幡旗,上面一个襄字绣在那明黄的旗面之上。还有整整数百件新锻造的长槊也被发现在那高府的府库之中,即便高孝琬被捕后什么都还没招认,可事情其实已然明了。铁证如山,便是抬出神武皇帝与文襄皇帝之名给河间王求情,大约也为时已晚了。
“陛下,高孝琬说要见您。”陈蔚然从天牢回来,向上方批阅奏章的高湛禀道。
“见朕?”高湛笔尖顿了顿,头也没抬,说道,“他还是什么都不招吗?”
“是,碍于他的身份,臣也不敢用重刑。其实河间王是否开口已然不重要,他和其母靖德皇后原本是要去山东光州的,在那里,乐安王高励与丹阳王李祖勋囤积了不少兵马粮草,河间王此次本是想带着靖德皇后离开邺城便兵发山东想要叛乱朝廷。这些不用他自己交代,只要祖相派出的人马抓住了高励与李祖勋,一切便大白天下。”陈蔚然禀道。
“高励,李祖勋……”高湛轻笑一声,手中笔杆放于砚台边上,“乌合之众!祖相派何人去山东平乱了?”高湛问道。
“是段深少将军。还有段懿将军传来军情,他所带人马也快到了山东附近了。”
“段懿……?这么说长恭也是往那处儿走的?”高湛脸色一沉,问道。
“是!”陈蔚然作揖禀道,随后顿了顿身子,说道:“陛下,兰陵王王手握重兵,他该不会也是去光州……”陈蔚然还没讲完,抬眼看了看皇帝的脸色。
“不会,我看长恭是被那慕容冲蒙在鼓里,被慕容氏编个由头往燕国旧都骗着走呢!”高湛说道。
“可是为防局势更加混乱,祖相的意思也是请陛下先收回长恭殿下的兵权,待光州之乱平定之后再……”陈蔚然大胆谏言。
“陈蔚然,朕看你们都多虑了。朕相信高长恭不是因为那些私情,而是他兰陵王便是粉身碎骨也绝不会在我齐国之内用兵弄权,他若是挥军出击,定是为了杀敌卫国,绝不会同室操戈。朕如此说,你便让左右二相都放宽心。”
“是!”陈蔚然听了,脸不觉有些臊红。他也是和兰陵殿下出生赴死过了,可他因为自己隐瞒了真实身份,所以与当年的熊三儿和兰陵王都只能形同陌路,成了点头之交。一直以为皇帝陛下对兰陵王便是色迷心窍,但此刻,他竟也一时有些羡慕,不知道兰陵殿下对皇帝陛下的这番情念如何做想,可陛下,大概真是这世上最了解也最愿意相信高长恭的人了。
士为知己者死,但愿有一天,长恭殿下也同之对待陛下才好。
“陛下,那微臣先告退了。高孝琬穷途末路,陛下不见也罢。”陈蔚然正要转身离去,却听高湛说道:“还是带他来吧。朕很好奇,高孝琬这么个人,怎么会想到谋反作乱的。”
高湛执起笔,继续翻阅奏章。
……“是!”陈蔚然领命后,不多时便带了河间王进了御书房。
入狱后的高孝琬一身囚衣,可神色冷傲。手脚双手都是被粗重的铁链拴着,见着高湛了便那样直挺挺站着,丝毫没有卑躬屈膝的模样。
“跪下!”御前侍卫上前正要踢高孝琬一脚迫他跪下,高湛喝止了一声,还让人取掉了高孝琬身上的枷锁。
取掉了铁链子,高孝琬动了动已经磨破了皮的手腕,冷笑着看了看高湛,并没有丝毫乞求的神情。
“你们都出去,朕有话和河间王说。”高湛打发了侍卫们出去,陈蔚然领命,不过照样只是领人守在御书房外,并没有离去。
御书房的门关上了,里面只有高孝琬和高湛二人。
“别以为我会感激你,我高孝琬只是时运不济,若是真的起兵,鹿死谁手还未可知。”那剑眉星目的河间王全然没有阶下囚的模样,眸子里都是傲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名称实在想不到了!还有字数少,不要嫌弃,么么哒
第228章 激将
“时运不济?这对于某些个被老婆卖了的悲苦之人来说,还真是形容得妥帖。”高湛不紧不慢,端起面前的茶盏,揶揄道。细长的如同雕琢出来的眼睛睥睨着那阶下囚,满脸玩味。
“元紫儿?真是她……刁妇!怪只怪我心慈手软没有及早休了她!”高孝琬满脸愤懑,被铁链子箍出血痕的双手紧紧握着咯吱作响,似乎手心里攥着的就是那元紫儿的脖颈。他是后院起火,贻笑大方。
“孝琬,你安安分分做你的河间王爷,不论是朕当这个皇帝,还是日后太子登机都需恭恭敬敬礼待于你,何必如此兵戎相见?杀伐决断你不够狠心,弄权夺位你也是诸多顾虑,你以为你暗地里谋划的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行事滴水不漏,你高孝琬还做不到这点。”高湛挑了挑眉毛,他是有心放过这个大侄子的,可惜,高孝琬连个女人都看不牢。若不是元氏在众人面前告了御状,一家之家事,何必弄到如今天下皆知的地步?
“呵!道不明则需有人正朝纲顺达天意人心,我高孝琬不才,可见这大齐社稷不正满眼污秽邪气,身为神武皇帝之嫡长孙,文襄帝之嫡长子,我义不容辞,只能死而后己!”高孝琬竟大义凛然道。
高湛皱了皱眉头,他听出其中的贬损之意是向着他的,但也压着脾气未发作,只是又问道:“哦?如此说来你还是上通天意下达民心顺势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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