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梦如是一面镜像,告诉着他自己在高湛身下又要如何沉沦和不可自拔,触目惊心,重重刺激着他的感官。
这番恍惚和羞耻,让他看到了高湛都会别开脸去。
知晓梦境当不了真,可他却似是能真真切切感受到那傲如冰雪的神仙的心。
炙热的吻,狂乱的心跳。这可是他的徒弟啊,那曾经一尘不染不沾污点的神仙纪尘,却满心欢愉……
把药碗递给了高湛,子莫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为何一看到高湛的脸便似乎又去重温了梦境。
“脸好红……”高湛本不打算挑逗他,可这样的模样惑人心魄,且他竟从这清心寡欲的眼神里看到了些许意乱情迷的味道。手不由抚摸上那人的脸,引得子莫跳了起来,似乎受惊的小鸟。
“哈哈哈哈。”高湛纵声大笑,笑声中的得意猖狂让人更为羞愧难当。
“别笑了,再笑该你自个儿吃饭吃药,老子不伺候你了!”老实人恼羞成怒,于是连斯文都丢了,开始骂娘。
可他越是骂,高湛便越发笑得折了腰肢。像他这般了解此人性子,若不是真的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大约也不会连着两日都这般六神无主。
高湛顺手揽住了子莫的腰,笑得身子都全然靠了上去。
“梦到了谁了?几日来都这般念念难忘?”故意调侃,高湛也想知道这人记起了多少。
“什么?……不过是头肥猪而已,何曾念念不忘?你便别问了!”子莫咒着 ,瞎扯一气。被一激,他这往日的得体谦让荡然无存,也没了在高湛面前的一贯退避拘谨。
“哈哈哈哈哈!下次可带我一起看看可好?”拉着子莫欲要抽身而出的衣袍,高湛当真是不依不饶。
“梦中的东西全然是不作数的!胡思乱想而已!如何带你看得了?”
高湛一笑,脸色有了血气,轻笑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我二人共赴巫山一番云雨有何不可?顺便……带我看看那只猪也行……”
这混账!
子莫的脸轰然染了血色,结巴着说不出话来。
那头猪便是你!有何好看?!快要把心中咒骂吐露出来,高湛却故意眼带疑惑反问道:“莫非你梦到了我?”
“……”子莫如此又再次哑口无言。细细看着近处的高湛的脸比那梦中的少年那样相仿又不太一样。少年如露珠,折着晨曦的光。
“你堂堂一国之君,为了调侃我便是连自比成牲口也不顾了?”子莫问他。
“不顾了,若是日后六道轮回真成了那一只牲口,能入了你的梦境,倒也是无怨无悔。”
高湛的海誓山盟他听得是不是还不够多?这样随便一句就猛地又让他钝痛了心扉。
若不是突然有人推开了房门,那一吻,可能便在子莫的犹豫惆怅下落在了他的唇上,心中。
“哎呀我的妈!”
郎中急匆匆想要来和贵客相商要事,竟然一时间忘了敲门。目光一扫便又捂着眼睛转身退了出去。
子莫一震楞,猛地逃开了高湛的身边。他越发被这人的言行所牵动,犹如情不自禁便会有所回应。失态了,却并没后悔之心。
回身向那药店主人走去,压了压脸上热度,问道:“先生可是探得了什么消息?进屋说吧。”落落大方,子莫倒也惊讶于自己如今的淡定。
“嗯,好,好!”郎中窘迫笑笑,点头应道。
这药店既然是刘先生所辖,自然最为利落得力的便是打探各种消息。前几日这关于燕周二国的军情还有虚虚实实雾里看花之状,今日既然有了回复,定是有了确凿的动向。
“如此说来?燕周二国是紧咬着齐军不放,向着雁门关而去了?”子莫知晓慕容冲之事燕国定然不肯罢手,没想到这刚复国的燕国这般来势汹汹,大有攻下齐国的城池一二来为自己的复国大业立威天下的架势!
“先生可知晓斛律将军是否安好?两支大军协同作战,更有慕容垂坐镇,兵马数目悬殊啊。”子莫担心问道。
“斛律将军那日并没有与慕容垂决战生死,老将军知晓审时度势,匆促间与那燕军来场硬仗得不偿失。一路边战边退,并不恋战,似是并不想在关外与燕周二国打个痛快,并且……”
“并且如何?”子莫问道。
“且斛律将军命三军防备为首,并不迎战,而燕周二国大军又紧追不舍,不惧奔波而急行军,该是那齐军中有什么重要人物被护在其中,才如此声势浩大要送回关内吧。”
子莫与高湛相视一看,明了他们的行踪为何至今还没被暴露了。师父他将自己的人马当成了靶子吸引了敌军注意,让人误以为齐国皇帝被护送在大军之中这才给了他们喘息之机。师父这番心意和信任,他倒是该带着这皇帝伺机而动不可浪费了才好,才不枉费了恩师的一番苦心。
“先生,既然如此,我和兄长也该动身了。这几日劳烦了先生,大恩不言谢。”子莫站起身子作揖,而郎中一番受宠若惊之状。
“请起请起,折煞我了。二位要走便趁早吧,昨日傍晚有队人马来沃野镇的街上巡视了一番,又匆匆出城往北去了。该是那燕周二国的小股散兵来探查这儿的状况的,没有异样便也往雁门关而去了。我给二位备了马车,那驴车不能赶长路啊,况且,这……也着实不妥。”郎中局促笑笑,那车子的腥臭熏人,可是让人印象深刻。
“也好,全凭您的安排。”子莫谢过,便开始安排启程的干粮衣物。高湛要帮忙,被子莫按下了让郎中又帮他换了一次药。
见子莫出去马厩里挑选马匹,那郎中沉了脸色似是有话要讲。好几次看了看高湛欲言又止,像是甚为苦恼。
高湛笑笑,问道:“大夫有何事便说吧,这样吞吞吐吐可是急煞人了。”
“诶?……嗯……”郎中愣了一下,发觉自己的心思也逃不过这人的眼睛,便索性说道,“你可知晓自己是先天不足,元气示弱早夭之体?”
“知晓。我娘亲一生下我,便以为我是死了。哭都哭不出来,浑身通红。”
高湛淡淡说道。
郎中有些意外,叹了口气又说道:“气若游丝,百病摧折之体,想来你尊贵之躯能平安活到如今定是用了不少名贵稀罕之物来滋补,可这便也是与寻常人不同的一番经历了,常与药相伴,悲喜乃是大忌。可是人非草木,无人能做到不悲不怒。”
“所以,悲喜尽了,便是命也尽了。”高湛眼底掠过浮光,淡淡说道。
“你自个儿知晓?”郎中对这样的回答甚是吃惊,毕竟不是任何人可以掰着手指头倒数着死亡的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
仓促啊,下去还要去喝喜酒,么么哒!
第295章 埋伏
“知晓,很小的时候便知晓了。”高湛像是喃喃自语,对着这个并不太熟络的郎中大夫竟一抒心头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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