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使诈!子莫死死盯住那个男人。
她恼羞成怒,凭着一时之气飞扑向臧质,无信用之小人,她先剁了他的脑袋再做打算!!
臧质眼瞅着萧子莫如同罗刹般直奔他而来,一阵战栗慌乱之际,触动了另一边的烛台机关。
顿时房间之中最为凶戾的机关发动,环绕着房间的一排□□自动上了弩匣,进入弩道,然后力道凶猛且喂有□□的短弩在顷刻间万支齐发,好像狂风骤雨般袭来!
那阴骘的男人还未得偿所愿,本就不想杀了萧子莫,这万弩齐发的机关眼看就要将那美人儿射成马蜂窝,臧质心头一紧,立马打开了房间里的暗门,朝着外面喊道:“来人!快来人!!给我立马停了这万弩阵!!”
弩阵触发了,要想解除,只能由人从外边的机关卸了自动装弩入道的匣子。臧质刚从暗门探出了半边身子,只觉肩膀一沉,整个身子便被人拧回了房间,他一个踉跄后仰着倒去,而视线中一道白影如同过隙白驹擦着他的身侧便翩然跃了出去。臧质押解玩物的房间在别院的阁楼之上,子莫也没做他想,直接翻身而出,一席白衣,似乘风白羽,轻巧落地。
“啊!来人哈~~~~~~~~~快来人~~~~~~~~~~爷爷的美人跑了!!给我追!!给我追!!让他跑了本爷爷要你们全都脑袋落地!!”
子莫听到身后是那个男人抓狂的吼叫。
她一手捂着臂膀上的伤口,一边不停歇地朝着外面奔去。萧子莫受了伤,两只□□正扎在她的左臂和肩胛骨上,鲜血嗤嗤往外冒着。这臧质看来真是南朝的高官显贵,子莫逃到外边发现这宅邸还真是和皇宫差不多大小。守院的兵士们听到臧质的大喊,纷纷集结过来,将子莫逼到无处可藏。而前院舞乐喧嚣,子莫想到浑水摸鱼或许还有机可趁,便朝着前院奔去。
戏台上的南戏正演到高潮迭起之际,前院的宾客们也都喝得半醉,一边听戏,一边谈天说地,恣意畅快。
“我说,这寿星臧大人可去哪儿了?好半天未见他人了。”
“哎~来来来,这臧大人能去哪?嘿嘿,还不是这个!”另一人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钩钩小指头。
“哈哈哈,这么快便去风流了?我说这臧大人也真是太耐不住性子了,寿星自个儿跑了,把我们晾在一边。”
“可不是!不过听说院里的小侍们说这个可是真绝色,怪不得臧大人哟~”
“哼,绝色绝色,现在出个平头正脸的小倌便说是绝色!我看啊,除了那前燕的亡国皇子慕容冲,其他都是吹牛吹的!”
范逸芳是个书生,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不感兴趣。他只是碍于臧质的身份,来送了贺礼喝几杯清酒便打算交差回去。听到这儿,脑海里倒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影子。
回风流雪,轻云蔽月,那北齐文襄皇帝之四子,真当得起绝色二字。
正想着,靠戏台子的那边厢似起了什么骚动,范大人端着茶盏站起身来朝那里张望着。这一看,碗里的茶都被他泼出去了一半!高长恭?!他怎得会在此处!!
第52章 贺寿
“抓住他!!”一众士兵举着大刀追了过来,尾随着萧子莫冲入筵席之中。设了上百桌圆台寿宴搭了戏台的前院,上一会还在觥筹交错之中,此刻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时而有受了惊吓的达官夫人看到明晃晃的刀剑,失措得四散逃开。
大红柱子搭起的戏台子上停了锣鼓之声,唱曲的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愣愣得站在台上,原本热闹非凡的宴席一片杯盘狼藉。
几个追得紧得士兵一跃堵住了萧子莫的去路,大刀劈将过来,扫倒了一片桌椅,子莫体内血气翻滚,喉头动了动,似有腥味翻腾,单手擒拿将那攻上来得士兵挑翻在地。
她低头看了眼臂膀上已经开始发黑的伤口,不知道这是何毒,来势凶猛。在房间之中倒还清醒,此刻两眼一阵阵发黑。
臧质站在高处喊着:“给我活捉了他!给我活捉了他!”
便有更多的士兵和家丁们围拢了过来。
寿宴上的宾客们此刻都躲避在一旁,做壁上观。
见此情状,议论纷纷。若刚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此刻待看清来人面貌,竟都瞧出了端倪。
被臧质府中士兵正在缉拿之人,一身白衣,长长黑发垂散至腰,束发散了,凌乱却丝丝擦着脸庞更显妖娆。
肩背上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裳,赤红的颜色似是绽放开了两朵妖花,又像是艳冶的蝴蝶翩然落于那人的肩膀……月下,他孑然一身,被重重包围可依然桀骜冰冷的神色,以一敌众毫不乱了阵脚。红唇微抿,双瞳泛着氤氲水汽,如玉的肌肤一直延展到微微敞开的衣襟,不知不觉,周遭的视线便全都牢牢钉住在了那人的身上,移转不了分毫。
此等惊世绝艳,怪不得臧质即便毁了自己的寿宴,也要将这美丽的猎物活捉了去了……
建康城里哪里来得这等广寒谪仙!周围之人见子莫被士兵们围而攻之,似有不敌之状,不禁唏嘘一片。这等人物,今晚恐是难逃了臧质的魔爪了,着实可悲可叹。
子莫渐渐力不从心,她知道□□上的毒走遍了全身,真是没了前路。
“嘿嘿,美人儿,跟我乖乖回去吧!大爷我会好好待你的!你本就中了摄魂迷香,现下又中毒已深,你有通天的本事今个儿也是飞不出去了!不如死了心,我臧质也是这南朝数一数二的人物,绝对亏待不了你的!!”
萧子莫气得一阵哆嗦,使出全力将傍身的匕首冲着那矮个子的卑鄙之徒投掷了过去。铿锵一下,匕首擦着慌忙弯腰闪避的臧质的发丝飞了过去,在那男人头顶上划出了一道血痕,便直直插入后面的寿宴圆台上。
范逸芳一拍脑袋,疼得龇牙咧嘴。他居然没在做梦,这北齐皇子高长恭还真的就跑到了南地,现下还进了这好色凶狠得整个南朝都出了名的外戚臧质府里!
臧质位高权重,曾经履历战功。平日里根本没有什么朝臣敢惹恼了他,就算是当今皇上因为年幼的缘故,也只能恭恭敬敬喊他一声舅父。稚子登基,靠的是不断平衡众王爷与外戚之间的势力,而双方均拥兵自重,当今天子小小年纪,着实不易。
范逸芳见萧子莫快要抵挡不住,正欲大喝住手,可有人却快了他一步。
全身的力量都在抽离萧子莫的身体,她都觉得自个儿是大限到了。
只是她想不到,此次南下,却会这般殒命。
说不上什么宏图大略,可终究就这样死在一个卑鄙狂徒手中,子莫是心有不甘的。三哥要是知道她这般客死他乡,会是何种情状……
年轻爹生前嘱托,她终究是办不到了。保不全高府兄弟手足安危,顶着高长恭的名号更是做不到光耀门楣为国捐躯在那战场之上,看着周围的一群鼠辈,着实死得窝囊!
萧子莫想着,口中一股腥甜,居然呕了一口血。
与子莫僵持的士兵们见有可趁之机,纷纷一窝蜂围拢上去,子莫想到被活捉了会折在那臧质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脑中一热,绞了金缕线竟是套向自个儿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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