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想想这般也许才不会辱了高府满门。
冲动之时,子莫竟没发现她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双手还未使力便被人牢牢握住,然后身子也飞快得被拽了过去。
天旋地转,子莫下一刻竟是跌进了一个人的怀中。双手被缚,整个人都被困于那人的臂弯之中。
“你这般求死,不止是臧质,我看了,都心疼呐~”
轻声软语,子莫抬眼看去,那男子一身红衣,如漆双目,面如白玉,眼角眉梢皆是邪气。薄唇微启,魅惑一笑,仿若修罗地狱的彼岸花开了遍地。
“刘……刘子业!”臧质眼睁睁看着自个儿的美人儿被别人抱了个满怀,自是一阵灭顶妒意。他蹭的跳了出来,哆嗦这段手指着他们,“你,你你你,你给我放开!!刘子业,你敢染指我的东西,胆大包天!!”
刘子业,永光王爷。当今陛下刘昱的表兄,前孝武帝之嫡子,若不是他愿意将这刘宋的王位拱手让于仅仅十岁的刘昱,现今的天子宝座必是这个刘子业的了。
“呵,舅父大人高寿,我原是来贺喜的,可没想一进了舅父的府邸便见到了这出好戏!当真是没有白来呀……”手指轻轻擦过子莫沾染了鲜血的唇角,摩挲着怀里人儿的脸颊颈侧,萧子莫使了全力可也挣脱不开,气得喉头又是一阵血腥涌了上来。
“你大胆!他是我的人!你居然敢上门明抢!!”臧质一说,周遭之人皆小声议论,这永光王爷还真是明抢,还是欺门入户地明抢!
可两边都是强权之人,谁都不好惹,那天仙似的公子刚要奋力反抗,就被刘子业点了穴位又按回了怀里。
臧质和刘子业均是嗜色之人,臧府的寿宴搞到这般田地,众达官显贵们也是齐齐噤声谁都不敢得罪。
范逸芳看着被刘子业抓住的萧子莫,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兹事体大啊,他竟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找皇上去搬救兵。
子莫此时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她万般羞恼之时竟在人群中发现了一张熟面孔,那颤巍巍缩着脖子,一脸茫然失措的不正是上个月还在九华台上的使节范逸芳!于是,子莫倒是冷静下来了,她朝着范大人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可是,正说着什么。
“舅父,你看美人儿都被你弄成这样,他自是不愿跟你的。你这美人恩也是无福消受的了,呵呵,不如就当做你大寿的回礼交于我吧,我这便带他回去,好生养着,兴许舅舅以后还能在我王爷府里远远瞧上几回呢!”
刘子业跋扈得很,一番话说着根本就是没有和臧质商量得意思。子莫正积极地和人群里的范逸芳挤眉弄眼,这个书生木讷得很,子莫反反复复讲了许多次了,也不知道这个范大人看明白了没有啊!她正面部表情十分多姿多彩着,脚下一腾空,整个人居然被刘子业拦腰抱了起来。
子莫死死盯着这个抱着他的肆意张狂的邪魅男人,喉咙里吱吱呜呜骂了半天却没发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个刘子业连哑穴也把她点了,当真是刚出了狼窝便进了虎穴!!
子莫还不住回头看那范书生,真不知道他又没读懂了她的意思,急得更是脑袋一阵阵晕眩!
“站住!我这臧府你以为是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臧质怎肯罢手,一声令下,四下的兵士们将刘子业他们团团围住。
刘子业站定,和外面的侍从使了个眼色,神态自若。
随后便从府外涌入了好几百人,这些人的装束与臧府的兵士不同,个个竖着大红腰封,身着锁子甲盔胄,手持长戟压得臧府的兵士们不敢动作。
“舅舅,今日你大寿。这血溅当场的事情便不要做了吧,不然,明日上朝,皇上又该怪我太过跋扈了。我们各退一步,你收了我的贺礼,我便把这美人儿带走了,礼尚往来,如此这般,也是一团和气!哈哈哈哈哈哈!”
刘子业大笑着抱着萧子莫踱步出了臧府的大门,留下臧质在后头气得眼冒金星。
臧质让人打开那个大箱子,里面竟是几件冬衣,气得他一脚踹在木箱子上,嗷嗷大叫:“刘子业!!老子绝不放过你!!”
第53章 迷惑
天微亮。
永光王爷府的厨娘打开了后院的小门,迎进来个俏丽的十来岁的小丫头。
那女孩着一身碧色的袄裙,笑吟吟的,似乎这个季节里沾着露水的初露的小荷嫩叶一样。
“郑儿这么早便来了?”厨娘接过小丫头手臂上挎着的竹篮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尾活蹦乱跳的鱼和几节水漉漉的莲藕。
“恩,舅母说您与她说了,要上好的鲜鱼与莲藕炖汤,这不我就一大早便给嬷嬷您送来了嘛~”郑儿与这厨娘甚为熟稔,一边说,一边背着两只小手从厨房里踱着小步在院子里东看看西瞧瞧。
“呵呵,你这个丫头真是能干,这么重的一篮子东西就自个儿拿来了,你舅母也不帮帮你啊。”
“不用,郑儿力气大着呢……”郑儿转着乌溜溜的眼睛跳上院柱的大石墩上,抱着柱子像是在玩耍,其实探着脑袋踮着脚往内院观望,“嬷嬷,这王爷府里可是哪位王妃要生了罢,怎么还要做这莲藕鲫鱼汤?”
“瞧瞧,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年纪小小,似是什么都懂一样。呵呵,难道这非得做了月子的人才能喝这汤?”嬷嬷在灶台边收拾着篮子。
“那不然是做什么?舅母说您可是叮嘱她连着几日都要煮这汤,可苦了我了~今个儿一大早就被舅母从被褥里拖出来说是您千叮万嘱了。”郑儿来这王府也就两三趟,不过她人小却记性好,“嬷嬷,春华苑那边儿是有什么贵人住着吗?好热闹呀。”
刘子业的府里均是锁甲兵士,那春华苑是王爷府的偏院,平日里根本没有什么守卫。今天郑儿登高一瞧,那里的侍卫满满当当站满了苑外的几层台基。
“哎哟小祖宗,你别唧唧喳喳的,这王府里的事情岂是你能嚼舌根的。”嬷嬷把郑儿从石墩子上抱了下来,把篮子交于她,“诺,把篮子拿好回家吧~别去外面瞎嚷嚷哈,你也该有点轻重,这王府的王爷是何等人你这小丫头也敢打听?”
郑儿嘟嘟嘴巴,说道:“哦,那嬷嬷我走了。”她小手一翻垫在篮底的荷叶,从荷叶底下抽出一大团白玉兰,“嬷嬷,这花今个儿我采多了,你帮我收点吧~要不我拿到街上去卖到晚上都卖不完。好嬷嬷~~~这花放房间里又漂亮又提神,那边厢的王妃娘娘若是闻了也肯定喜欢,安神养胎又能舒畅脾性~~~~~~~~~”
“死丫头,嘴儿可真多话的。行行,谁叫我和你舅母是老街坊,行了行了,多给你两个铜板,买糖去吃吧。”
嬷嬷塞了钱给郑儿,送了小丫头出门,便把后院的小门关上了。
此刻,天际才露了晨光,将刘子业的永光王爷府照得通亮。
萧子莫摸了摸自己的伤口,两处弩伤均包扎好了。她下床走了几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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