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韩子卿,那么完全没有理由这样做。
但她又能明确的感受到,这的的确确的韩子卿的身体。
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
安念棋早年间,跟随自家师父在三界游历的时候,曾经听闻灵族的巫族拥有一个禁术,这个禁术名字换做傀儡术,便是所谓的对身边之人意识的夺舍。
她虽然知道这个术法,但可惜的是,她并不知道怎么解。
安念棋隐隐的叹了口气,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知道在桃花林具有灵力的幻境里就究竟了多久,两人出了结界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这么久没回王府,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了。
再想到韩子卿,安念棋略微有些心焦,便赶忙来到了离外面最近的墙角,拍了拍手,便要翻出去。
“我们为何不从正门走出去?”安念棋一边想一边默默的走到了墙角,一腾身就准备翻过去,奈何韩子卿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出现,足足给她吓了一跳。
“我们本就是闯入人家的宅邸的,且不说正门外贴满了封条是出不去的,若是从正门出去,那么我们这样出去,不就证明我们私闯民宅了吗?”安念棋被吓了一跳,心底自然不快,眼下看他问这种问题,也是暗暗翻了个白眼。
就算是装作自己是韩子卿,也能不能稍微动点脑子?
两人刚要从墙角翻出去,便听见外面有人喊:“谁在里面捣乱?是人是鬼?还不快给我出来!”
“……”安念棋停住目前的动作,有些头疼的稍微按了按脑袋,说巧不巧,这事情好不容易结束了,刚要出门,便被人逮个正着。
安念棋看了有些发蒙的韩子卿一眼,有些无奈的选择继续去翻墙,无论什么话也得在人面前说吧。
韩子卿似乎极不愿意这么做,半晌也是纵身跟着安念棋腾身一跃,出了这座宅邸。
安念棋看着站在墙角的黑衣男子,暗自想道,这阵子事情发生的实在太多,她都快忘记自己最初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了。
那黑衣男子不过二三十岁,彼时正提着个灯笼,一脸惊恐的望着从墙的那边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吓得突然坐在了地上,颤抖着说道:“你你们……是人是鬼?”
安念棋半晌没什么话可说……这人估计是被宅子内总是闹鬼的现象吓得不轻了,见什么人都是鬼。
安念棋低头通过隐隐约约的光,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和面容,折腾了很久,再加上最近灵力输出太多,沾染的浑浊和阴气太多,整个脸上都是死气,再加上被“韩子卿”的一举一动气的够呛……
幽暗昏黄的灯光映着两人的脸庞,安念棋黑着脸色,半晌不语的看着拿着灯笼的人……看起来的的确确吓人的很。
“你在怕什么?”韩子卿站在安念棋的身后,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一脸嫌恶的拍了拍刚才翻墙的时候弄脏的袖子,这样娇气吗?
安念棋站在一旁看着,不要提多生气了,占据着韩子卿的思想,可一举一动却叫她没有了当初的心安和温暖,独独留下的是恶心。
既然想占着这个身躯,无论你是属于谁的意识,都要叫你有来无回。
安念棋眯了眯眼睛道:“王……子卿,不要凶巴巴的。”在外面还千万不能暴露了他们两个人真实的身份,不然事情若是真的传了出去,可就麻烦了。
那黑衣男子见着震惊了半晌,才慢慢意识到他们是真实存在的人,并不是传闻中的那些妖魔鬼怪什么的。虽然他也的的确确瞧见过很多次,但他之前惊恐的原因是,他没有想到,原本一直住在宅子里的鬼,突然翻墙出来了……这怎么能叫他不害怕呢?
“你们……你们是人啊。”他缓缓镇定了下来,见两人拥有正常人的体态和气韵,便慢慢舒了口气,然而在下一刻依旧暴跳如雷,将手中抬着的灯笼挥了挥,道:“你们二人为何深夜闯入我的宅邸?”
还吓了他一跳。
他的宅邸?安念棋的眼底瞬间划过喜色……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本以为这宅邸找不到人来交流了,却还是在末尾的时候正巧撞见了这座宅邸的持有人。
安念棋看了看韩子卿,怕他坏事,便示意他不要说话,冲那黑衣男子拱了拱手,很有礼貌的道:“我和师兄乃是修道之人,深夜来此便是为了驱逐此地的妖邪之物。”
那黑衣男子闻言,眼前豁然一亮,忍住激动,提着灯笼往前走了几步,有些激动的道:“是小民狗眼不识泰山了。”
“还请问两位修士。”黑衣男子将手中的灯笼安静的放在了地下,往前走了一步问道:“这宅邸中的厉鬼,究竟是何物?他要如何才能离开。”
安念棋眨了眨眼……瞧这个人的语气,大抵是将她和韩子卿二人当成了专门驱鬼的道士了。
安念棋想了想,便冲他道:“随不是什么良物,却也并非厉鬼,只不过是苦等丈夫的痴情人罢了。”
桃花精和陆玉,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她说的什么,他们也不会再听见,但安念棋总想着,他们二人的一生,过得也实在太过不容易,若离去之后,还不能落得个好名声,实在不应该。
所以她自然要捡着好的地方和外人说……这的的确确是她在末尾应该为两人做的事情。
“痴情人?”黑衣男子皱着眉头,一脸疑惑,显然不晓得安念棋的意思:“修士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说,原来在这里的怨魂,并非你所说的厉鬼,只不过是掌管着你宅邸那一处的桃林的花精罢了。”安念棋见他听不懂,淡淡笑了笑,冲他摆了摆手:“想必她这么些年,虽然给你带来不少麻烦,却并没真的出过什么大事吧。”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灯火如故
第二百零五章灯火如故
“可我的房客都被你说的这个桃花精怪吓跑了,你还说她不是恶人?”那黑衣男子皱着眉头,似乎很不能理解安念棋作为一个修士,竟然为一个怨魂说话:“如若那怨魂真心想你说的那般好,她为何要这样做,这样影响别人的生活?她……”
见这男人还要继续说下去,安念棋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你如何能说那花精作恶多端?”
“她……”安念棋不等他接话,便继续道:“她如若真是作恶多端,怎么能留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活到今天?”
那黑衣男子瞬间被呛了回去,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嘀嘀咕咕道:“我……我。”他自然不知为何。
也兴许是那桃花精满心的都是陆玉究竟何时归来,陆玉此时此刻都在干些什么,陆玉可还记得她,根本没有心思管一个胆小的凡人。
安念棋仔细打量了面前总是习惯执着一盏灯的男子,便心下突然知晓,这人不过是嘴巴不饶人而已,他明知自己的宅邸中住着一个怨魂,却自始至终没有请人将她赶走或者消灭,只是任由着自己吃这个哑巴亏。也不敢进去,只是站在宅子外,每日犹犹豫豫,心惊胆战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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