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下了地,也对着铜镜照了照,扯了扯谭丽娘的袖子,“娘,你也编两个辫子吧,咱们母女三个一样的发型呢!”
恰好花易岩从外头进来,看到并排坐在炕上的姐妹两个一愣,“丽娘妹妹你返老还童了吗?怎么还两个呢?”
像啊!可真像!小的那个就像七八岁的丽娘妹妹,伶俐俏皮娇柔可爱,大的那个像丽娘十四五岁快要及笄时,端的是贤淑俊雅温柔靓丽。再转头看向两个“小丽娘”的母亲,真正的丽娘妹妹,她也在自豪而欣慰地看着两个姑娘。
“丽娘,你,你也……”花易岩结结巴巴地指着两个姑娘比划着,意思让她也梳个辫子看看。
说话间怀宇和怀瑾也进来了,也跟着起哄。怀瑾甚至还说:“我和哥哥和父亲穿一样的衣服,娘和姐姐们梳一样的头!”
谭丽娘想了想,就把自己已经盘好的发髻给拆开了。谭丽娘的头发比呦呦的好多了,又厚又黑还长,她动作伶俐地梳了两条辫子垂在了胸前。
梳完之后,母女三个往一起一站,从大到小排一排,站在地上的父子三个都不自觉地咧开嘴笑起来。
呦呦左右看看,也咧起嘴笑起来,她真高兴呀,一家人这样的美满幸福。不过,高兴之余呦呦又略有遗憾,要是有个照相机就好了,拍下来一定是一幅经典。不过没有也没关系,这个场景她会记一辈子,深深的,在脑海里。
人的一生,不用很多,只要有那么几个能让人一想起来就要微笑的场景就很好了。
“行啦,天黑了,我去和面,你来给我和馅子,一会儿包饺子。”谭丽娘跟着几个孩子笑闹了一会儿,又走了出去,花易岩立刻跟在身后一起。
夜幕已经降临,外头不断地有炮竹声传来,还有几家在燃放烟花,不用躲星的怀瑾拽着陶陶出去玩,顺便看烟花,留下不能出去的呦呦和怀宇在屋里大眼瞪小眼,互相瞪了一会儿,兄妹俩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真没劲呀!”呦呦无聊地往大抱枕上一靠,随手从炕桌上抓了一把瓜子嗑起来。从现在到午夜,起码还要两个多时辰,至少五个小时,正是现代新闻联播开始的时候,漫漫长夜要如何度过啊。
呦呦一边嗑瓜子一边想,似乎无论哪个时代,过年的主题都是吃吃吃。现代还好,还有手机电脑可以玩,最不济还有春晚呢。古代这种时候,就只能吃吃喝喝了吧?
想着想着,瓜子皮就吐错了地方,吐到了怀宇的身上,怀宇本来是在一旁推牌九的,被呦呦吐了一身的瓜子皮不算,还有不少口水。
怀宇无奈地抹了一把脸,“没意思了?来和玩牌九。”
“我不想玩牌九,”呦呦嘟囔着,“你玩得比我好,还不让着我,我才不要玩。”然而,所谓“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说的就是呦呦这种人,嘴里说着不要玩,人却已经凑了过来。
还不是因为你老耍赖?怀宇很聪明地没有说出来,只是哄着她,“那你想玩什么,我陪你。”他知道呦呦心里烦闷,别人都出去玩耍看烟花去了,就她一个被关在屋子里头没意思。
“哥哥我教你玩斗地主吧!”呦呦拇指和食指捏着一张牌九在转同时,眼珠子也在转,最后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我就不信我这个有三年牌龄的老手斗不过你才开始学的新瓜蛋子。
“斗地主?那是什么?怎么玩?”怀宇好奇地问。他倒是从没想过问呦呦从哪里知道的这种游戏,反正她整天忙来闲去的,说不定从哪本闲书里看到的,或者自己琢磨出来的。
呦呦一看怀宇回应她,立刻来了兴趣,下地从箱子上摸出两张宣纸出来,告诉怀宇裁成五十四张巴掌大的纸片,然后用笔在纸片上画上梅兰竹菊四种花色,又分别写上一到十,至于原来扑克牌中的JQK,就用星星月亮和太阳来代替。
这时候在外头玩了许久的陶陶和怀瑾回来了,也和怀宇一起看着呦呦写写画画。等到全都写完了,纸片在炕头上稍放一会上面的墨汁就被烘干了。
呦呦给陶陶和怀宇讲了斗地主的游戏规则,三个人试了两圈就正式玩了起来。所谓正式玩,是要带赌注的,赌注倒是也不大,就是谁输了谁就在脸上画一道墨汁。呦呦本来想贴纸条的,但是想想现在纸这么贵,就算了。而喝茶水的话喝多了还得茅房,不方便。
事实证明,牌技的好坏跟有没有经验之前会不会是没有关系的。即便呦呦顶着一个“穿越”的光环,她依然玩不过头一次听说的陶陶和怀宇。
玩了几局之后,呦呦脸上的墨汁印儿越来越多,而且不知道怀瑾是不是故意的,她总感觉往自己脸上画的时候就又浓又长,到最后恐怕都能上台唱戏了,还是唱大花脸包公。反观另外两个人,陶陶只有两撇八字胡,而怀宇也只不过在额头上多一个王字。
谭丽娘端着和好的面进屋来招呼孩子们包饺子,结果一进屋就被看到他们满脸的黑印子,先是愣了一瞬间,然后就被逗得仰头哈哈笑,要不是坐在炕沿的怀宇眼疾手快伸手接了一把,说不定要把面盆给摔在地上。
正在外头烧火的花易岩听见笑声还纳闷,几个孩子又闹什么呢,把丽娘妹妹逗成这样。于是他就放下手里的柴火,走进来看了一眼,看完之后也大笑了起来。
呦呦心想,这笑声一定传出去了老远。本来输了牌的那点儿不高兴也烟消云散了。算了,就当斑彩娱亲了。
等谭丽娘笑够了,才去打了热水来给三个孩子擦脸,呦呦被赶到最后去洗,因为她的脸最花最容易弄脏水。换了两遍水才把脸洗干净,一擦干脸呦呦就抓住了怀瑾按住了挠他的腋窝。
“小坏蛋,你是不是故意的,啊?说,是不是故意的?”
怀瑾被她按住了不能动弹,一边哈哈笑着一边喊着“娘救命,姐姐救命,哥哥救命”。呦呦挠了他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才松开,改为捏他脸上的肉肉,“叫吧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怀瑾被捏住了腮帮子,话都说不清楚,但还是很识时务的,双手抱拳冲呦呦作揖,表示自己错了再也不了。呦呦本来就是跟他闹着玩,也就撒开了手,自己下地去涂擦脸油,冬天天气干燥,不擦绷得慌。
玩闹了一气后,大家坐下来吃吃点心喝喝茶聊聊天,花易岩开始好奇起来呦呦他们刚刚玩的游戏,攥着刚刚呦呦他们玩的纸牌研究着。呦呦干脆给他和谭丽娘讲了一下规则,于是他们俩拉着怀宇又开始玩了一局。呦呦旁观了一会儿,觉得,大概她天生就适合做一个米虫吃货,智商已经被这一家子大小给碾压了。
于是就安心地坐在炕桌边嗑瓜子吃花生。
等到了戌时末的时候,一家人开始洗手包饺子。前几年的春节,孝期的时候都是白菜馅的,出了孝期因为谭丽娘不吃羊肉所以是鸡肉馅的。今年家里人多,又因为有一整头鹿,饺子馅有鸡肉、羊肉和鹿肉三种。
包饺子的时候又是一通闹,呦呦和怀瑾各自往对方身上弄了不少面,自己身上也是,最后是花易岩喝止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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