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转头招呼那老郎中:“沈大夫,快过来看看。”
“是。”那老郎中恭敬地答应一声,将手中的药箱交给屏浅,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抬手搭在江抒的手腕上。
“沈大夫,她怎么样,可否需要施针?”静静地等了一阵子,看着那老郎中把完脉后将手移开,朱常洵轻声问道。
“不需要,不需要!”不等那老郎中答话,江抒连忙摆摆手。
被针扎可是很疼的,真得病情严重她也就忍了,这没病没痛的,怎么可以受这份罪!
“抒儿,别任性,听大夫说。”朱常洵却不由她乱动,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按在柔软的床榻上。
江抒努力挣扎了一下,但因他的力道太大,根本挣脱不了,只好暂时安分下来,继续装作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这时,只听那老郎中叹了口气道:“叶小姐这是气血不畅引起的哮喘,需要金针渡穴。”
“你胡说!”金针比银针扎上去更疼,江抒脸色瞬时大变,狠狠地瞪他一眼道,“本姑娘的身子本姑娘自己知道,哪里有那么严重!你这个庸医,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正文 第225章 摆明态度跟她过不去
“沈大夫医术超群,怎么可能会是庸医。”朱常洵温柔地冲她一笑,向那老郎中道,“沈大夫,你别介意,快为她施针吧。”
“是。”老郎中轻声答应一声,缓缓站起身,摆摆手示意屏浅将手中的药箱放在床头的案几上。
然后走过去,掀开箱盖,从里面取出一个深蓝色的针打,将其打开,自上面拔下一根足有三四寸长的金针,朝着对面屏风旁雕花灯架上闪动的烛焰举了举。
“不,我不要施针!”江抒头脑一蒙,急忙坐起身来,抱着被子向里面挪去。
“有病不医怎么能行?”朱常洵一副很关切的样子,向里倾了倾身子,抬手抓住她的双臂。
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凑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李嬷嬷还在这里看着呢,难道你想让你家老夫人知道你在装病?”
“什么?”江抒心头不由一惊,“难道你看出了我……”
“是啊,本王看出了你病得确实挺严重。”朱常洵心知她要说什么,迅速将她打断,一边立起右手的食指,示意她噤声。
接着,转头看向站在屋内的屏浅、老郎中和李嬷嬷:“你们先出去,让本王好好劝劝她。”
“是。”王爷吩咐,三人不敢有任何异议,恭敬地答应一声,转身向外面走去。
只不过,在走到屏风旁的时候,屏浅突然回过头来,向坐在雕花大床里端的江抒投去歉疚的一瞥。
小姐,是奴婢对不起你,为图省事去了福王府附近的宝雨堂请大夫,刚巧碰上了乘车外出的王爷。他决定要来府上看你,奴婢也拦不住他。
屏浅的歉意没有说出口,江抒自然无法领悟到,她看着三人先后走出了房间,便使尽全力将朱常洵甩开,再次向里挪了挪,怒目瞪着他,压低声音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在装病,为何还要提出施针?”
这不是摆明态度故意跟她过不去吗?
“你既然没有病,好端端的,为何又要装病?”朱常洵嘲讽地一笑,不答反问。
等了一阵,不见她应答,猜测道:“难道是这几天禁足在家,没能出府,闲得太过无聊,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害人?”
“王爷太抬举我了,我哪有这本事!”江抒忍不住冷哼一声,“别人不把我害得太惨,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怎么?难道真得有人要害你?”朱常洵微微敛了敛神色,凝视着她道。
“不然呢?难道王爷以为躺在床上装病,是我的喜好?”江抒毫不留情地反驳回去。
“那是什么人想要害你?”朱常洵也不介意她恶劣的语气,想了想又问。
江抒眉头不禁一蹙:“在这府上,除了叶湖掬母女和那个叶溪摇外,还能有谁!”
要是这三个人能消停下来,不再明里暗里的找她的麻烦,她哪里还要这么辛苦的又是费心又是费力的陪她们演戏。
“能够让你轻易应付过去,看来她们也不怎么高明嘛,”朱常洵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看呢,她们三个加起来,也未必能够及得上你。”
正文 第226章 不是要着了她们的道
“王爷过奖了!”看他这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江抒脸色不禁一变,“王爷认为她们不高明,那是因为没看到她们对付我的方法。”
“是吗?”朱常洵薄唇轻启,好奇地道,“那她们是怎么对付你的?”
“王爷请看那边。”江抒一手抱被,抬手指向屏风旁案几上的那盆黄花杜鹃。
朱常洵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有些不以为然:“不就是一盆杜鹃花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王爷知道这杜鹃花是哪里来的吗?”江抒稍作沉吟道。
“哦?哪里来的?”朱常洵偏头望向她,显得漫不经心。
江抒淡淡瞥他一眼:“叶湖掬送来的,在两天前的早上,她亲自送过来的。”
“这能说明什么?”听她这么说,朱常洵不禁嗤笑一声,“叶湖掬身为姐姐,亲自向妹妹送一盆花以示友好,这不足为奇。”
“这可不是普通的杜鹃花,”江抒目光再次移向屏风旁案几上的那盆黄花杜鹃,“它可是……”
“本王知道,”朱常洵轻声打断她道,“黄花杜鹃花型好看,色调素雅,且只生长在蜀地,数目稀少,是杜鹃花中的珍品。但……它应该没毒吧?”
“黄花杜鹃是没毒,可是……”江抒微微蹙了蹙眉头,抱着被子挪到床边,倾身向镂空花窗内妆台上的那只淡绿色香囊望去:“王爷还记得那个香囊吗?”
朱常洵缓缓转头,向那边看了一眼,点点头道:“这是那日本王来得时候,你那五妹叶溪摇送给你的。”
“那王爷可还记得,当日|我闻过那香囊后,王爷是怎么说得?”江抒想了想,又问。
“当然记得,”朱常洵道,“当日本王见你神情有异,问你那香囊是否有问题,你告诉本王说,没有。”
“当时我没说实话,”江抒轻轻垂下眼眸,轻声道,“其实我是闻出了里面有夹竹桃。”
“夹竹桃?”朱常洵轻轻重复一遍,略一沉默道,“夹竹桃虽然遍身有毒,但中毒情况也仅限于入口。且其花开艳丽,芳香宜人,观赏性比较强,因此很多人都会在庭院中种植。它的花瓣放入香囊之中,应该没有问题吧。”
“夹竹桃本身是没什么问题,但……它所产生的香气和黄花杜鹃的花香混在一起,会形成一种毒瘴,轻则使人患上哮喘,重则使人瘫痪在床。”江抒微微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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