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样,上房所有的人一喜,以为他要答应了。
谁知他话锋一转:“四叔去倒是没什么关系,即便现在已经不差人了,但我也可以安排安排,但三叔嘛……”周颐顿了一下,把周老三全身打量了一下,那里面有鄙夷,有怀疑,有不屑,直把周老三看的怒火中烧。
“三叔的名声你们也知道,厂子里招人的时候就说了,凡是以前有做过不好事情的都不要,何况三叔还下过大狱,这事十里八乡都知道,要是把三叔招进去了,如何服众?要是别人有样学样,那厂子这么多人,还怎么管?”
周老三被周颐说的面色青白,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郑莹一听周老四可以去,心里一喜,不管怎样,只要丈夫有个营生就好。
“那大郎呢,让大郎去咋样,他念了那么多书,识文断字的,要去了肯定可以帮到你们。”周老爷子试探着说道。金叶听周老爷子这么问,手一紧,紧张的看着周颐。
周颐似笑非笑的看着大郎:“大郎哥,你愿意去吗?”
“不,我不去,一个臭作坊有什么了不起的……”大郎几乎是叫着说道,要是去了周颐家的厂子,那不是就要受周颐的管!他才丢不起那个脸呢。
周颐双手一摊:“大郎哥自己不愿意去,那就没办法了,还是四叔去吧。”周老四虽然为人清高了一点,读书读傻了,但歪门邪道坏心思他还是不会动的,就算周老四去了厂子里,干不了什么事,左右不过一个月两三两银子的事,只当堵上房的嘴了。
金叶听到大郎不愿意去厂子里,眼里闪过失望,她的这个丈夫,似乎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周老爷子见大郎竟然不愿意去厂子里,也是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让周颐这个妖孽松口容易吗!
李二妹拍着大郎的背:“你刚刚说啥,你咋就去不得了,一个月那么多工钱,你咋就不能去了?”
大郎梗着脖子不回答。
周颐笑笑:“既然这样,那就四叔明早去厂子里吧,我先走了。”
第64章 帮着做
“哎,等等,六郎,你大郎哥不去,那我去咋样,你们那厂子里不是也要女的吗!”李二妹忙喊住周颐。
李二妹的话一出口,周家上房其他人特别是女眷都用热切的眼神看着周颐。
周颐笑笑:“大伯母,厂子里已经招满人了,若以后再招人,我肯定优先让你进去。”
“那可说好了呀……”李二妹脸色一变,就想开骂,不过话出口的瞬间想起她面前站着的是秀才,秀才可不是她能白白辱骂的,只得话锋一转,强笑着说道。
“一定……”周颐点点头,牵着周嘉出了上房。经过他们以前住的那间小屋子时,周颐指了指给周嘉看:“你看,以前我们一家人就是住在这里的。”
周嘉歪着头看了看:“哥哥,你们啥时候住在这里的,为什么不带我啊?”
周颐撸了撸周嘉的脑袋,被他的话逗笑:“那时候还没你呢。”
“咋没我啊,你们把我丢了吗?”说着自己深信了是这么回事,不禁瘪了瘪嘴,泫然欲泣。
“行啦,你那时候还在娘的肚子里呢,住的比我们都好!”周颐不好跟这个小不点儿解释生物学,只得敷衍道。
“为什么我不记得在娘的肚子里住过,我这么大,能在娘肚子里呆着吗,哥哥,你是不是在骗我?”周嘉一脸的不相信。
我为什么要吃饱了撑的回忆过去呢,周颐懊恼不已。
“想吃糖吗,回去给你一颗。”周颐招架不住,转移话题。
“想吃!!!!”周嘉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儿,双手捧着脸兴奋不已,果然忘了追究自己在不在的话题。
日子渐渐进入冬天,雪花开始簌簌飞落,天气一日比一日严寒,但这样寒冷的天气却遮掩不了下湾村热火朝天的气氛。
从县里到下湾村的官道上,积雪已有三尺深,这么寒冷的冬天,多数人都躲在屋子里猫冬,但这条路上,却时不时有马车驶过。
马车到了下湾村的时候,这些人自动的赶着到了周记制造厂一处专门停马车的地方,那里已经停了十几辆。
从马车里下来的一位方形脸中年人一看这么多马车就知道要遭:“这些人怎么这么快,只怕这回又拿不到单子了!”
这人叹一声,走到工厂外,这里已经排起了队,没一会儿就有人引着这些商人进了一幢名为办公楼的房子。
出面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儿,只是这些商人谁都不会轻看这名小孩儿。
“小老板,你看看,我上次就没有拿到单子,这次无论如何也要给我先下。”一名肥胖的商人说道。
周竹翻开本子看了看,“不错,这次可以给黄老板下单,但数量限在五千。”
“这不行啊,小老板,你也知道我是要到京城地界去卖的,这么点儿我来回的车马费都要多少,再说这么点儿数量根本就不够卖啊!”
周竹不为所动:“就这么多,规矩黄老板也知道。”
黄老板听了,也不再说话了,知道再怎么说也没用。
周颐根据地域大小,经济状况限定了各个地方的货物数量,想要多一点儿货,门儿都没有。
而且根本就是这些商人求着厂子,厂子里还要根据进货商的诚信人品来选择合作对象,你不买有的是人买!
这也是周竹的工作,他每天都要接待无数的进货商,有小有大,既要做好统计,又要安抚各方商人,都很费心思。
但他也在快速的成长着。好不容易打发走这一拨商人,周竹喝了一口热茶,松了口气。
这时周颐从里间走了出来,“累吗?”
“还好,我喜欢做这些。”周竹笑道,他在经商这方面确实有天赋,乐于钻研其中。
周颐点点头,还是要培养几个人,这些人可以从周家本房的孩子中选。毕竟周竹年纪还小,一个人也独木难支。
“颐哥,我们为什么不多招些人,多做点儿货,现在到处都是想进货的商人?”周竹疑惑的问。
周颐摇了摇头:“过犹不及,我们现在这点儿出货量我还能保得住,要是再扩大规模,就会损失到一些人的利益了。”香皂肥皂的先不说,毕竟这东西之前也没有,人们都是从皂荚树上自个儿敲下皂荚浆洗衣服,原先就没有做这一行的,他们还不会触动到别人的利益。
但口红就不一样了,这本来就是暴利行业,他们卖口红本就分了原来胭脂行业的蛋糕,现在他们出货量小,这点儿货物分散到大越朝各地,在胭脂这行也只占了极小一部分,最多也就算奇货。可是如果一味的加大出货量,对胭脂行业形成了冲击,到时候别说他一个小秀才,就是一个官,人家联合起来也能搞死他。
周颐深知利益给人带来的疯狂,在地位还没达到的时候,去做超出范畴的事情,那就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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