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氏想起她嫁进来的十里红妆,那可都是大房的东西,不能由着她糟践。
当下她连饭也顾不得吃了,急忙顺了衣襟,往小院而去。
林琪这时已用过午饭,正歪在亭里,准备小睡。
寇氏汹汹来袭,她急忙从凉榻上爬起。
寇氏瞄了眼亭上挂着的帐子。
轻薄倒是轻薄,就是没有那股子沁人心脾的凉意了。
林琪请她坐在榻上,命人上镇在井里的果子。
寇氏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一摆手,道:“我问你,昨日挂在这亭中的纱帐呢?”
“昨天听了母亲所言,我也深觉叔伯们日日苦读,太过辛苦。”
林琪一脸为难忧心:“只是我不善厨下,又不懂医理,便是有心帮他们解暑消难,也无法。只能把帐子剪了,为其挡些炎热,散些热气,算是聊表我这个嫂子的心意。”
“我知母亲不喜张扬,便让人悄悄的做了。母亲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林琪小心看她,面带忐忑。
寇氏气得胸脯上下起伏。
她是说读书辛苦,也说要关爱家人,可她说的是自己亲儿子,那些隔房的旁人便是热死病死,又与她何干。
院门口,艾叶捧着东西过来。
雪姣急忙应声去说话,而后疾步过来回禀。
林琪转眸看寇氏,一副听她意思的样子。
“让她过来吧,”寇氏忙快速调整表情。
艾叶来到亭中,看到寇氏有些意外。
她屈膝一礼,道:“老夫人听说三奶奶受不得热,让我送来对冰玉软枕,老夫人叮嘱,这玉枕太过寒凉,只在伏天用,过伏便得收起。”
她将托盘往前送了送,上面摆着两个扁方的枕头,外面镶着大小相差无几的玉块。
寇氏只瞄一眼,就认出这对迎枕是当年莲妃娘娘赐下来。
寇氏板着脸,悄悄揪紧帕子。
“这太贵重,”林琪忙起身推拒。
艾叶笑道:“京都这天,一入伏就热得厉害。早几年老夫人就说摆几个冰盆,可是何先生说读书一道便是修身正气的过程,多受些苦才能正其风骨,太过奢费不可取。”
艾叶道:“老夫人素来敬重何老先生,便是心疼也让人挪了。”
“只是一到入夏,难免要念叨几次,念叨久了,都要落了心病。”
“而今老夫人心病不药而愈,奶奶可是要居头功,这枕头自然用得。”
艾叶把枕头塞到雪姣手里,笑盈盈的屈膝一福。
林琪忙去扶。
艾叶执意把礼行全了,道:“这一礼我是代聚福居的丫头们谢的,奶奶还是受了吧。”
林琪很是惭愧的等她把礼行完,又把她扶起。
艾叶朝寇氏福了福,准备告退。
林琪忙让雪姣去拿镇过的酸梅汤,又道:“这日头正盛,喝碗汤,解些暑气再走吧。”
艾叶又谢过,才随雪姣去茶房。
细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亭中却一片安静。
林琪静等了一会儿,见寇氏还没有开口的意思,便问:“阿娘要不要也喝碗酸梅汤?”
寇氏摆了下手,艾叶刚才已经把毁帐之事说成那般,她要在兴师问罪,无疑就是在说自己不慈不孝。
没有了这个由头,自然不好再提接手嫁妆一事。
寇氏抚了下鬓发,起身走了。
林琪重新歪在榻上,抱着新得的冰枕,没多会儿便沉沉睡去。
☆、第六百四十五章 闺房乐(月票加更)
傍晚,崔硒听说这事,不由一笑。
回到小院,看到林琪抱着玉枕,团在亭子里睡得正香。
崔硒止了雪姣等人请安,示意众人离开,才来到亭中,轻刮她鼻尖。
林琪皱了皱鼻子,迷糊醒来。
崔硒将她抱起来,坐在她适才躺着的地方,低头轻吻她脸颊,柔声道:“这枕头抱着可舒服?”
温热的唇瓣一落既走,带来淡淡的香樟气息。
林琪含糊答应着放开枕头,转而抱着他精细的腰身,好似土拨鼠样的往他怀里钻。
崔硒开始还由着她挪来蹭去,但很快就呼吸不稳。
他看了眼外面,见四下无人,便低头含住她耳垂,含糊的道:“莫再动了。”
林琪整个人一颤,发出幼兽一般的低哼,葱白样的指尖紧紧揪着他衣服。
崔硒微一挑眉,好似发现了一样新玩法。
他试探的探出舌尖,沿着她小巧的耳骨迟缓滑行。
林琪一下子就瘫软在他怀里,大口的吸气,身似筛在抖。
崔硒低低哑哑的一笑,轻往她耳朵里吹气。
“不许笑,”林琪瞪大了美眸,羞恼不已。
崔硒答应说不笑,可他眼角眉梢都透着笑。
林琪微一撅嘴,忽的想起阿娘教授的招数。
她动了动小手,顺着腰际就来到他承托自己重量的双腿之上。
而后微微一握。
崔硒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抱着她的手臂一紧,手指抓紧她薄薄的衣衫。
林琪还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瞪着眼睛,问他,“还笑不?”
崔硒侧过头,盯着她俏丽中透着狡黠的小脸,用力咬牙。
林琪先是与他对视,忽然手下急促的跳动一下,她呀的低叫了声,松开手。
崔硒猛的一闭眼,又重重吸了两口气,努力压下骤然烧起来的念头。
林琪怯怯的看他变得铁青了的脸,检讨自己定是下手没有轻重,伤到他了。
“我不是故意的,”林琪探出小手,轻轻的摩挲刚才触碰的地方。
崔硒的胸膛剧烈起伏不定,脸颊肌肉一阵扭曲抽搐,末了他睁开眼,狠狠的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话音才出口,他就一把抱起她,用他平生所能用的最快速度进了里间,并喝退所有人,用脚将门踢上。
门板咣当着砸在门框上,雪姣惊慌的想要阻止。
“你去哪儿,”江嬷嬷忙一把扯住她,顺手把门带上。
“你放开我,”雪姣挣扎着想要挣脱江嬷嬷的禁锢。
江嬷嬷见拉扯不住,忙叫了止儿,硬是把她拖去后面的罩房,又让止儿守着门,才劝道:“放心吧,没事的。”
“什么没事,”雪姣瞪着眼睛,道:“你没看到老爷眼睛都红了?”
旁人她不清楚,这要是李甲,她两天能起来,那都是好的。
但她是整日往外跑的,身子骨可比姑娘强上许多。
而老爷瞧着干瘦,但以她早前的见识,定是比只会些花拳绣腿的李甲厉害得多。
江嬷嬷拉着她笑道:“都这些日子了,你还没看出来?”
“老爷宝贝着奶奶的,”江嬷嬷道:“放心吧,奶奶保管没事的。”
“我放不了心,”雪姣才不敢那些,站起来就往外走,却被止儿挡住。
江嬷嬷见自己劝不了,只得摇头起身,吩咐止儿定要把人看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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