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前_弈澜【完结+番外】(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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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没什么问题吧,我刚才就在想,能不能成。对了,督察院喊你做什么,是午门城楼的灯出了意外状况吗?”孟约压低声音,凑在王醴耳边问道。

  王醴只觉得麻麻痒痒,自耳窝至心窝仿有蚁行而下,少女的吐息或不能说如兰似麝,但既然天寒地冻,亦带春风气息,带着柔和的温度,令人几沉醉不知了方向:“已无事了,回头慢慢同你说。”

  孟约想到来喊王醴的人是督察院的,便会意到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不适合说,待开口再言语时,忽然之间灯火如银河一般一盏一盏亮起,不过转瞬间午门便陷入七彩光华之中。明明那么多色彩,竟丝毫不显杂乱,只将午门从上至下妆点得仿若以星辰为点缀的仙阙一般样。

  孟约明显地听到了无数惊呼,那惊呼里并没有惧怕,而是充满向往的赞美,是一种人类根植于血脉天性里的,想要掌控自然的基因。

  “这是什么,为什么这般明亮,是烛火不同,还是琉璃不同,为何能照得处处一片光彩萤亮,为何能照得么远,仿佛能映彻半边天。”吕冰惊呼罢,便来问孟约,因为她知道孟老爷参与了午门点灯一事。

  孟约:“那是电灯。”

  “以雷电蓄力,照彻长空,这就是太祖说的以电为灯?”

  “正是。”

  “原来……原来真有一日能做到如此吗?”

  “太祖若是见到,必然会很开怀吧,他盼望了一世,却最终没能看到。几百年了,世人皆以为不可达成,未曾想,真的能做到,真的能啊……”

  原本安静的午门楼下,响起低低的讨论声,虽然众人皆在谈,但居然没有多么喧闹。孟约想,太祖真了不起,这时代的人尚风仪,太祖或许也曾有跟她一样析感慨。又或许见过人没素质可以低劣到什么地步,许多年前便刻意地着重力度,把风仪高致四个字,狠狠地刻进了大明的血脉里。

  有人竟泪流满面,仰天而望,仿佛在告诉已走远的太祖,他们这些不争气的后辈,终于做到了。又仿佛在遗憾,没能在太祖在世时便做到,凡此种种,各有不同表达。

  孟约想,太祖的死粉蔓生兄,大概也在泪流满面吧。

  此时,宣庆帝正在擦去眼角的湿意,虽未泪流满面,却也确实心生激荡,以至湿了眼眶。

  小剧场:

  太祖:其实当年老子差点一不小心就把电灯弄出来了。

  孟约:那你干嘛不干脆弄出来。

  太祖:最主要的是穷。

  孟约:这个借口用过了。

  太祖:然而这是事实啊!找矿不用人力财力吗,把玻璃吹那么薄不费人工吗,制造惰性气体充入灯泡是个多巨大的工程你知道吗……朕要是有钱,什么饭都吃掉,绝对连残渣都不留给你吃!

  吃残渣的孟约:……

  第188章 不要浪费穿越名额

  自从有了电,孟约就开始觉得,太祖的忧心忡忡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不是有了发电机,孟约可能永远不会提到电灯,之前是想自己不懂,提了也没用。现在想想,这样做也合了一个穿越者应有的觉悟——不要把太过锋利的刀给小孩玩,因为他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看着在灯光中尤为辉煌的斗角飞檐,孟约恍然间仿佛感觉到了自己应当做些什么,一个穿越者,若只是穿来谈情说爱,那就不要浪费穿越名额啦。至少要像这灯一样,能照亮长长的黑夜,能照亮前进的路,能让人远离黑暗。

  “师兄,我们要努力呀。”

  “什么?”

  “让她永远像现在这样美啊。”

  王醴亦是文人,自然能体会到孟约为何要说这样一句话,他的小甜甜此时模样温柔极了,注视着城楼,仿如注视着……

  王醴:小甜甜都没这样注视过我!

  迟到的朱媛:这个是已经抢到阿孟姐姐的臭男人?

  “阿孟姐姐。”

  刚才还觉得,身为穿越者,应该搞大事情,不应该成天想着谈情说爱的孟约:为何永远有破坏气氛的人出现,讨厌,还让不让人好好正经谈个恋爱了。

  “阿媛怎么才来?”

  “方才在同姨妈她们一起看灯。”朱媛正好听到孟约那番“我们要努力让她永远像现在这样美”的话,遂在打过招呼后,问道,“阿孟姐姐,要做什么呢?”

  “嗯?”片刻后,孟约反应过来,却不知为什么仿佛像看到许妍一般,若没出许妍的事,或许她有许多话可以说,但现在她只会伸手揉揉虽然明知不是真小兔子的朱媛满头软毛,“乖乖吃饭,好好长大,健康平安的前提下,再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就可以了。”

  王醴:“不是要去猜灯谜吗?”

  孟约的朋友越来越多,王醴为她高兴之余,也有点危机感,再不想办法找点时间独处,好时光就都要被这些人占据了。

  “啊,对,走吧,我们去猜灯谜。”孟约招呼大家伙一起。

  这时犹还有好多人在城楼下观灯,晃得眼睛直冒眼泪也不肯离开,灯市上,反倒不像之前那样拥挤。朱媛被楚壑缠住无法脱身,楚愈则带来未婚妻乔楠来,吕冰同她兄长姐妹们一块,王醴得以与孟约独处。

  王醴仍还记得那年上元夜看灯时的情形,更记得孟约不擅长猜谜,看她对着一个“写时方画时圆,冬天短夏天长”冥思苦想,王醴不由开怀而笑。旧日的一切,如烟尘散开,终见了真山真水:“日啊。”

  孟约:干嘛忽然爆粗口!

  王醴顿觉得无奈,看来是真的很不擅长猜谜,不然怎么谜底说出来依然还一脸不解:“日字如何写,如何画?冬天是不是昼短夜长,夏天是不是夜长昼短?”

  猜谜苦手小甜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她想的那样:“哦哦哦,是啊,是日字。”

  得了花灯,孟约便拿在手中,王醴见街边茶馆清静,便示意孟约到楼上。小二上了茶点,王醴便将今天发生在午门城楼里的事告诉孟约,最后还道:“可能要在督察际待个一两天,我已托同僚加以照料,年年无需担心。”

  那些助教,孟约基本都熟,看他们是个个奋斗在科研第一线,为这个国家奉献一切。所以,她不能理解,是什么东西,值得让他们其中某一个人,或者不止一个人放弃笃行的理想:“爹怕冷,记得请人给他多加两床被子。”

  “好。”

  摊上这样的事,孟约也不要求王醴立刻把人捞出来,一则知道今天是别想捞出来,二则也知道王醴在督察院这么些年,他说托同僚照料,孟老爷就必不会受罪。饶是这样想,孟约还是担心:“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稍后宣庆帝可能会过问,因为孟约与宣庆帝相熟,孟老爷会因此更安全。

  次日清早,孟老爷平平安安回家,虽然面带疲惫,但人妥妥当当的:“年年怎么今天起这么早,是要出门还是去泛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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